第64 章 活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郑涛他们拿着枪出来，你们早就冲进去硬抢了。”小峰气鼓鼓的继续说。

    那人梗着脖子，还想狡辩，被身边的人拽了拽衣服，他抬头看着楚成那张比外面的天还黑的脸，默默闭嘴了。

    这时，从人群后面缓缓走上来了一名面色枯黄、身形瘦弱的老者，看起来大约有六十来岁。

    他那饱经沧桑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犹如被岁月的刻刀无情地雕琢过一般。那深陷的眼窝中，一对浑浊的眼睛显得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他身上穿着一件极为宽大的衣服，松垮地挂在他那单薄的身躯上，随着他的行动而微微晃动着。这件衣服似乎已经穿了很久，上面满是褶皱和污渍。

    老人走到楚成面前，把腰深深地弯了下去，说：“这位领导，实在是对不住！都是我没管教好这孩子，我代他向那名受伤的孩子道歉！”

    说完双膝一曲，跪下了，继续说：“领导，大山他们也是看我快饿死了，才做了这样的错事，求你原谅他们吧。都是我的错啊！”

    楚成扶起他，严肃地说：“大叔，不关您的事，您先起来。”

    老人拉着他旁边的那人吼道：“大山，还不赶紧道歉！你……咳咳咳……你想气死我啊……咳咳……”

    老人捶着胸口，咳得停不下来，脸涨得通红。

    叫大山的那人像犯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对楚成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抢东西。”说完也要跪，楚成拉住他说：“跪就不用了，你先看看你二叔吧。”

    大山赶紧帮老人顺气：“二叔，您别生气了，小心身体。”

    老人喘了半天才停下来，指着他说：“你呀！你！咱们人穷，但是志不能短呀！”

    大山一脸羞愧地说：“二叔，我知道错了，您消消气。”

    然后，转头对着楚成祈求道：“我做错了事，你们要打也好，骂也好，都行。能不能先拿点吃的给我二叔？”

    楚成看看老人，再看看其他的人，心中一阵酸涩，问郑涛他们：“还有吃的吗？”

    郑涛转身跑进房间，一会儿后拿着几张饼子、小半包肉干、一壶水出来了。他把东西递给楚成：“只剩下这么多了。”

    人群里响起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楚成把食物拿给大山，说：“你们分分吧。”

    大山猛点头，接过食物，他不敢开口说话，怕一张嘴，口水就流下来了……

    他把食物全部往老人怀里塞，自己背过身去，朝楚成他们鞠躬。

    老人撕下一小块饼子放进嘴里，咀嚼了两下，咽下去，又打开水壶，喝了一小口水，说：“大山，我吃饱了，你拿去给大家分分吧。”

    大山动动嘴，想劝，可能知道劝不住，最后叹口气，拿过食物，每人分了一点儿。

    林可可拿了张凳子给老人，红着眼圈，站回了楚成身后，楚成捏捏她的小手，问老人：“大叔，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老人冲林可可点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对楚成说：“我们是从那边那片山后面来的。”老人指着东边的群山说：“前年春天，我们村被一群感染者袭击了，全村男女老幼都上阵了，最后只活下来了十几个人。”

    老人长长的叹了口气，指着大山和另外几人说：“这是我大哥的儿子，这几个就是我们村的。剩下的，有的是逃难找来我们村的，有的，是大山他们去附近山上打猎救回来的。”

    “本来，靠着存粮和大山他们偶尔打回来的猎物，我们也能活下去的……没想到去年下了一场酸雨，地里的庄稼都毁了！然后又连着大半年的暴风雪，村里每天都有人被冻死、饿死……”

    老人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大山抱着他，哭着说：“二叔，您别说了。”

    老人拍拍他，深吸了口气，摇摇头，继续说：“村子附近能吃的都被吃光了，好不容易熬到今年夏天，冰化了，我们把仅剩的种粮都种下去了。结果，刚长出来就被虫子祸害完了！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这才全村出来逃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