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土匪
傍晚，队伍停在一片树林里，这算是每个无味的夜里最温暖的时候，可以吃上点热食，妇人们架锅烧饭，几个汉子确保周围的安全。
叶双自觉得跟众人保持一些距离，靠着个树桩就要合眼休息，堇文看见了立马盛了碗热粥给他送去，但叶双连连摆手拒绝。
“吃点吧，要不然明早走路都没力气。”
“多谢大哥好意，我晚上吃饭会积食。”
堇文还想往叶双手里硬塞，但叶双两手一抱硬是不收，堇文也没办法把粥又拿了回去。
吃罢饭，堇石头跟着几个妇人去有水的地方洗碗刷锅，堇文又来到叶双跟前想要把他拉到他们那边去休息，夜里既冷又不安全，几个人抱团会好很多，但叶双依旧谢绝了。
“送饭也不吃，暖和地方也不愿意待，这是太腼腆了还是害怕咱们。”
堇文又是吃瘪着回来。
“不愿意来就算了，说不定是防着咱们呢。”李阿古小声道。
“文，你去给他在那边架个小火堆吧。”
一旁的纪秋看丈夫回来，用棍子戳了戳眼前的火堆提醒道，堇文照办，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粗木棍，又捡了几根木柴架在叶双跟前，这次叶双没有再回绝，点了几个头以示谢意便睡去了。
一夜无事，等再天明，众人已经被雾气笼罩，他们一路走来不是树林便是平地，平日里雨天也很少见，这算是第一次在起雾的林子走道。
雾气加上泥路，一行人走路都有些艰难，甚至马车都陷在泥巴里几次，越往林中深处走，雾气越是浓，寂静的林子除了脚步声跟车轮声就只能听见起伏的鸟叫。
“阿古哥，这是什么鸟叫的？”
堇飒支起耳朵，仔细听着来自四周的声音。
“呃，布谷鸟吧。”
“那现在这个怪怪的声音呢？”
“好像是鹧鸪吧？”
“那这个呢”
李阿古听着堇飒一个个的问题，脑子仔细回忆着儿时在村子里见到听到后来又了解到的鸟类。
现在想想眼前的情景倒是熟悉，小时候住在村子里每次起雾他都会站在路上，望向迷雾之下暗绿色的田野，再去聆听从中传来的这种神秘的歌声。
李阿古想着入神，突然想到一个小问题，这些鸟都住在一个地方吗。
“这鸟类也太多了吧？”
越来越多不同的声响回荡在在林中听得李阿古心里甚至有些烦躁，堇文也被吵得皱起眉头，抬头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李阿古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那是一道灰色的深渊，除了几根张扬的树枝什么都看不清楚，但随着这尖锐声越发的响，李阿古才意识到有些不对。
李阿古刚想抬头看，四周的树丛突然悉悉索索地抖动起来，刚刚响过的鸟叫此时全部再次响起。
“土匪！”
听见一声喊叫，堇文跟李阿古立刻进入警戒，刚刚喊叫的正是走在最后方的叶双，此时他也一改昨日的羞涩模样，两只眼睛不断警惕着两侧的丛林。
“别梁子！别梁子！”
“有花票，有斗花！”
“还有山头子呦！”
鸟叫消失，各种听不懂的黑话在林子中此起彼伏，猿猴一般的土匪在林中窜动着，堇文一行人一时间也找不到对方的身影，甚至连对方的数量都不清楚。
“靠在一块！别落单！”
堇文一声嘶吼，松散的队伍瞬间聚在一起，队伍几个汉子跟李阿古已经把石头铁块塞进嘴里用上铁皮诀。
两拨人就这样对峙着，土匪耐不住性子，其中一人荡着绳子便冲了过来，手里丝毫还拿着长条武器，那人瞅准队伍一侧的堇石头，对着脑袋就是一击，但没想到手感不对，震得他手一麻从绳子上摔了下来。
堇石头见有机会挥手一斧，但没想到那人身上绑的还有绳子，土匪身后有人发力，将落地的倒霉蛋又拉回了林子里。
“哪个路子，报个蔓！”
声音再度响起，但看到刚刚武器砍不动对方，土匪的气势也熄了一些。
“报你大爷，小飒，对我生火！”
“啊？”
堇飒先是一愣，但立马照做。
“玉帝敕命，召汝雷神，镇安火星，从我游行，上承天命，统摄万里，追魂镇厌，火精日宫，吾承帝命，救护生民，执符把策，护佑坛前，敢有不伏，剑斩火焚！”
堇飒将脸对向李阿古，掐指念咒之中，一股无名火渐渐出现在李阿古心中，咒语结束，心中火瞬间转于现实，黑色羊毛瞬间燎起大火。
这是李阿古前些日子教给堇飒的剩下几章内容，不借助火珠子也能隔空点火，但消耗的体力也更多，堇飒两脚一软差点栽倒，堇文赶忙把她抱回到马车上。
成了火羊的李阿古俨然成了迷雾之中的一颗火星，要是他现在有嘴，肯定会仰天大笑一番。
李阿古甩着身上的火花冲向两侧的丛林之中，很快各种惨叫声响起，成了火人的土匪一个个跑了出来，刚甩开起火的衣服，李阿古已经又贴了上来。
“趁自己没烧死前多拉几个！”
李阿古带着这个念头疯狂扑向眼前的土匪，火点燃了树干，树干再点燃上面的土匪，李阿古烧的痛快，但一阵刺痛后，他闭上了眼睛。
看着自己已经完全黑炭的尸体，李阿古啧嘴摇头。
“有点不太耐烧啊。”
再次睁眼从包袱里完整的钻出来，李阿古已经能够闻见空气中弥漫着的肉香，顾不上几个在路边裸奔着的火男土匪，堇文赶紧驾马离开这片区域。
等太阳完全升起，迷雾终于散尽，一众人马狼狈地出了这片林子，以防万一李阿古始终观察着后方，烧死几个土匪事小，玩意把林子点了这罪过就大了，好在并没有看到林火燃起的迹象，看来这火的威力也有限。
“小飒，干得漂亮，没想到第一次用就这么熟练，可以可以！”
李阿古夸奖道，堇飒已经完全没有第一次用操火诀时的紧张与窘迫了。
“阿古哥，对不起，很疼吧”
堇飒没有像往常一样有些骄傲的接受表扬，反倒是一脸的愧疚跟后怕地看着李阿古。
“没事，你们没事就行，我差不多也习惯了。”李阿古安慰道。
前方的堇文骑马向后扫视一圈后突然一愣，赶忙来到后面。
“叶双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