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医生第章 药与彩票（三）
“34……”最后的数字被一点点刮开，前两个数字都与中奖数字相同，栁悠悠这次沉住了气，一边默默祈祷一边小心翼翼刮着覆盖膜。直等最后两个数字被刮开，她兴奋的大叫起来“中奖啦！中奖啦！”
许少艾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看向栁悠悠所指的最后一个数字“3425”确实是中奖了！而除此之外最令人感到兴奋的是，这串数字下面标着5000的中奖金额。
虽然不是几十万的超级大奖，但对于许少艾来说五千块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能够让他搬出许少恒家，在世界树里租到一间极其不错的房子。甚至在精打细算的前提下还能省下一小部分钱用于日常花销。
“恭喜。”许少艾收敛其内心的喜悦，他明白这笔钱不属于他。不过还是下意识地替栁悠悠指向了兑奖了的招待台。
“打算怎么分？”栁悠悠一蹦一跳向招待台的同时问道。
许少艾站在原地将目光从栁悠悠身上挪到了店外。
“无所谓，你自己留着吧。”
“放心，我不会独吞的。”说着便将彩票交给了店员。
店员略有惊讶地将其接过， 在仔细核实了彩票的真实性与中奖号码后宣布道他们确实中了奖。
“请您填写一下您的银行卡号，以方便我们在扣除相应税款后向您汇款。”店员对着远处的许少艾说道。
“嗯……”许少艾转过身，但还是指向了栁悠悠。正准备向店员说明还是填栁悠悠的银行卡号时，却被她一把打断了话语。
“填你的吧。”她摊手说“我没有银行卡。这东西对我这个常年呆在医院的人来说并没有太多用处。”
许少艾简单思索了一下，答应道“好。”
在填写自己银行卡号时他又说“等钱到账我就将它们转到你的虚拟账户上，我只会拿走买彩票的那笔钱。”
“不用，这里面有你的一份。回到车上再想怎么分吧。”栁悠悠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先行向店外走去。
许少艾拿着笔，看着她走出了店外。在思索了一番后，才写下了自己的卡号，并紧跟了上去。
彩票店又冷落了下来。店员回到靠椅上，无聊地摆弄手机起来。
两人回到汽车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许少艾紧握着方向盘，两眼在街道上来回扫视，好寻找着一家价格划算地饭店。
“你饿吗？”
“有点。”栁悠悠说“不过，我想现在我们应该先想想该怎么分赃。我是说，这笔奖金。”
许少艾将游离的目光收回，落到栁悠悠身上，并放松了手上的方向盘。
“你说得算。”
“嗯哼。”栁悠悠一下坐正起来，认真说道“钱都归你，说好的房费。我也用不着这么多钱。我的时间不多，这你也明白。”
许少艾不禁皱眉，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小声补充道“我说过，我不需要。”
“那就当帮忙的报酬喽！”栁悠悠右手托腮继续说，许少艾一脸迷惑。
“帮我找个东西，，我不小心把它弄丢了。除此之外……我还想请你带我四处玩玩，毕竟好不容易逃出来，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回去吧？”
“时日不多，及时行乐。”
说到这，她莫名咯咯笑了起来。
许少艾默默听着她的这些奇怪要求。
“你丢的是什么？”
“不能说，这属于个人隐私。”栁悠悠食指交叉放到嘴边。
“是今天逃跑的时候丢下的？还是说在那座公园？”
“不是。”栁悠悠说得干脆。
“丢了有段时间了,至于具体的地方，也忘了差不多。所以只好四处乱逛，试试运气喽。你是索思，经常在这座城市地各个角落来往，跟着你说不定就能找到。”
“可你这种漫无目的地寻找，机会会很渺茫。”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说不定到明天，转过某个街角就找到了呢。百分之五十，”她张开手掌，自信说道“失败与成功的概率！要走到最后才能知道结果呢，可不能中途放弃。”
“会很艰难。”许少艾这次没再反驳。
“因为枯燥乏味就放弃，你难道就不好奇故事最后的结局吗？我一个绝症患者都还乐意活着。只要我还没断气，我就相信奇迹就在下一秒！”
“现实里的我们结局尚未可知，没有人能够确定未来的走向。要紧紧抓住生命的末梢不放啊，混蛋！”栁悠悠突然说得热血沸腾起来，语气像个动漫里的中二病大叔，甚至还对着他做了个“点赞”的手势。
许少艾不禁被她这份话语感染，忍不住笑着比了个手势，向她回了个赞。他感到一丝恍惚，自己那空洞已久的内心居然在栁悠悠这一番话下得到了一点填补，那些沉寂已久的灰烬也在此刻微微发烫。
“所以这个提案怎么样？”栁悠悠问道。
许少艾收回心神，稍微思索了一下。他不知道栁悠悠到底要找的东西是什么，但如果只是想有个靠得住的人陪她在世界树玩玩，他倒是不介意。更何况还能得到五千块钱，这一下就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可她还说了要在自己上班时跟着自己，这可不妥，毕竟索思不是什么愉快的工作……为了能够找回丢失的东西么，又或者真的是好奇？
许少艾缓缓开口“我可以答应你带你在世界树玩乐。但你真的打算在我工作的时候跟着我？你要明白，索思可不招人待见。”
“我躲在你身后就行啦！就像今天……”栁悠悠一下停顿下来，她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并没有信守承诺，便连忙改口道“下次一定不会牵扯到你的工作！我只是想快点找到我丢掉的东西，它对我很重要。”
见许少艾迟迟没有答应。她一下谦卑下来，双手合十祈求道“就当是一个请求。”
许少艾偏过头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无奈答应了下来。他已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纠结了，他现在很累，只想快点回家或者找家餐馆悠闲的填饱肚子。与此同时，眼镜提示到刚才中奖的奖金已经发放到了他的银行卡上。
带着一丝震惊，他对旁边的栁悠悠说道“现在饿吗？”
“快饿死了！”栁悠悠高抬双手呐喊，整个靠向了椅背。然后两只手又无力的垂到两边，一副虚脱散架的样子。
“想吃什么？奖金到账了。”
“好诶！”栁悠悠一下子振作起来，再次高举双手。随后又将目光投向车外，寻找起餐馆。但看了个来回却没有个合心的，只好打开兜里的手机查找起来。一旁的许少艾敲打着方向盘耐心等着。
“海鲜自助怎么样？有钱了就应该挥霍一把。”栁悠悠将手机面向他。
看到餐厅信息后，许少艾不禁停下了敲打方向盘的手指。那是一家位于上城顶楼的一家餐厅，就在他们这条街上。三百块钱一位，这可不便宜。
见他犹豫，栁悠悠收回手机说道“要不换一家便宜点的？”
许少艾将手从方向盘上挪了下来。“你能吃海鲜吗？你的病……”
“完全没问题！”
“那就这家吧。下车走一会儿就到。”他指了指旁边的街道。然后解开了自己的西装扣子，将这件带有索思徽章的衣服留在了车内。
就在他披上风衣准备下车的时候，一旁的栁悠悠不解的问他这是为什么。他打开车门，简单说了一句“我已经下班了。”
“碰！”
两人一同下了车，踏上街道。也许是因为两边建筑高大密集的缘故，街道上一直刮着微微冷风。栁悠悠拉紧衣服抱怨道“这是要下雨了吗？”说着抬头看向天空，一旁的许少艾也跟着看了过去。上城街道底部的显示屏实时显示天空的景象，这能够让下城的也能随时随地看到天空。但其边缘因为反光略微泛白，这使得天空像是一块块拼接起来的拼图。除此之外，那些街道底部甚至有喷洒孔，好保持在雨天时上下城也能够统一。
此刻天空月明星稀，一如既往的好天气。
“我们还是走快点吧，现在真是饥寒交迫。”栁悠悠说着加快了脚步。
许少艾还没反应过来，他收回目光看向栁悠悠。正要跟上，但却被一旁电影院涌出的人群给拦住了去路。他被裹挟其中，一点点向后。他想离开，但因为人多，很难走向靠近车道，人流较为稀少的一侧。他只好不停踮起脚尖想要确认栁悠悠的位置，却又被那些男女老少，是喜或悲的人脸遮挡了视线。眼神本能地避开这些陌生的面孔，这使得他感到一阵恍惚。目光渐渐发散，然后重新聚焦，变得清晰然后再次模糊。在人影交错的缝隙中，他最终找到了栁悠悠。那单薄的身影正在与他渐行渐远。他拼命的想向前，但又被人群强行推离。想要大声叫喊，却又莫名的感觉如鲠在喉，发不出那怕一丝声音。
人流太过汹涌，使他走向了相反的方向。他不知道自己被推离了多远，等到他脱离人群时他已经找不到栁悠悠身影。周围的一切在黑夜与霓虹灯的掩护下显得那么陌生，他感到一阵恐慌，提起脚步快速回走。好在这条街道够长，只要他走得够快就能找到栁悠悠。
最终在街道的一处凹向建筑的空地找到了她。她正在围观一群唱歌跳舞的街头青年，偶尔跟唱两声，甚至也跳起那么两下。其他围观的人则也配合的为她鼓掌，她也高兴的回以微笑。倒是不担心跟丢了她的许少艾，沉醉于这份欢愉之中。等她看到许少艾着急的找过来时，她才脱离人群。跑到许少艾旁边时，却没料到脚底一个踉跄整个向前倾了下去。好在许少艾这次反应及时一把扶住了她。
栁悠悠抬起头对许少艾回了个谦笑，许少艾则是注意到她脸色苍白，身体状况很差。栁悠悠也看得出许少艾那担心的眼神，推开了他。站稳身子后，栁悠悠急忙掏出根棒棒糖含到嘴里解释道“有点低血糖。彪悍的人生可没时间给我吃饭。”
“你应该去医院！”许少艾略有严肃地说。
“不可能！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栁悠悠突然站离到一边。
“我只是有点低血糖罢了。不开玩笑地说，我现在可死不了。要不然我老妈也不会任由我跑出来了。”
看到栁悠悠也确实没其他问题，许少艾便也不再追问。他偏过头叹了口气，冷风吹立起了他的衣领。
“那就赶紧去餐厅吧。”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高楼。
“ok！”栁悠悠回得像个听话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