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投石问路
杨金华说不救二顺子，那是气话。
其实她的心是豆腐做的。
大清早爬起来就催刘德柱起床，进城去接二顺子。
刘德柱边穿衣服边问：“哪来那么多的钱？”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了。借呗！”
“问谁借？”
“去镇上向我大姐借呀。”
刘德柱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她姐家明借暗借，拐弯借，债台高筑，到了年底拿什么还人家债呀！
不由自主地嘀咕一句：“这二顺子真不是东西，他干了丢人的事，还害我们花钱！”
谁叫二顺子是他堂兄弟？打掉牙往肚里咽吧！
刘德柱和杨金华到了她大姐家，他只往婆娘身后躲，这种事他一个妹夫是无法张口的。
杨金华不好意思说出实情，随便撒了个谎：“姐，德柱他弟二顺子被人打了，在城里医院，没钱交医药费。
我们最近手头有点紧，你能帮帮我们吗？再借给我们一千块钱，等我们渡过难关，我和德柱保证会尽快还给你的……”
杨金菊毫不犹豫地拉开抽屉，取出厚厚一沓百元大钞，在手里哗哗地点了二十张递给她妹妹，说：“你是我亲妹子，从小一起长大，别再这么客气了，给你多借点，免得下次再跑腿。”
杨金华感动不已，连连道谢：“姐，你真好！你放心，我们会尽快还清，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
太阳一竿高，刘德柱和杨金华就到了城里。
下了长途汽车，又坐公交车。之后，七拐八拐，终于在一个小巷里找到了河街路213号。
大大的招牌上用方正宋体显赫地写着“如意婚姻介绍所”，大门两边是竖行大红色的宣传语：心心相印，共赴人生旅途；牵手幸福，共筑美好家庭。
怎么会是治安联防队呢？
刘德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杨金华说：“是不是二叔听错了？”
他们木呆了。原地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正在这时，有位年长者从他们身边路过，刘德柱上前问他：“大叔，治安联防队在哪里？”
老者摇摇头，示意他们，他不晓得。
又过来一个学生娃子，刘德柱问他：“小朋友，你知道治安联防队在哪吗？”
学生娃子一脸警惕的摇摇头：“不晓得。”说完掉头就跑。
这时有位手里提着菜的中年妇女走过来了，刘德柱赶紧上前问她，她仍然说不晓得。
这就麻烦了。怎么办？
正在发愁时，杨金华指着婚介所旁边的烟酒店说：“我们过去给爸买两盒烟吧，顺便问问店老板，看他晓得不？”
刘德柱和婆娘走过去，先给老汉儿买了两盒“天下秀”烟。
付了钱后，杨金华问：“老板，想向你打听个事。”
“啥子事？”
“这条街有个治安联防队吗？”
“不晓得。你们上派出所去问问。”
“那派出所怎么走？”
“在正街，对直走300米，向右拐。再对直走200米，那里有个美华大酒店。你们上那儿问问就行了。”
听了老板的话，刘德柱和杨金华四目相对，有些纳闷：“我二叔纯粹是听错了。”
刚要转身走时，刘德柱自言自语地说：“我二叔明明说是河街路213号嘛，咋么就错了呢？”
店老板好像才反应过来，接过话茬骂道：“啥子？213号治安联防队？呸！狗屁。是个诈骗婚姻介绍所。”
一听是诈骗婚姻介绍所，刘德柱马上灵醒过来，赶紧将二顺子的事和盘托出。
店老板吃惊地愣了一下，诡秘地低声对我们说：“哎呀，怕是落进‘骗子团伙’的黑手了。”
他们夫妇异口同声地“啊”了一声：“是咋么回事？”
店老板俯身将头伸过来，一手遮住嘴低声地悄悄告诉他们：“那根本不是什么婚姻介绍所。是打着红娘招牌的骗子团伙。
还养了几个流氓打手。谁敢胡来，或者给钱不够就暴打一顿，把客人身上的钱全搜刮光了，再打出门去。
没钱就关在楼顶上的小仓房里，逼人给家里打电话要钱。否则，就别想从他那里逃出去。”
杨金华一听火了，转身就要去那个“婚姻介绍所”找事。
刘德柱一把拽住她：“别冲动。等我再想想想。”
“想啥子？老娘还怕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骗子”
刘德柱将她往屋里拉了拉，小声告诉她：“冲动是魔鬼，你这样蛮干肯定是要吃亏的。”
“你说，那咋办？”
“别急，我再考虑考虑”
在离开小店之前，店老板一再叮咛刘德柱他们，千万不要把他出卖了。
杨金华这才冷静下来。
走出小店，他们径直找到一家小吃店，要了两碗炸酱面。
刘德柱对婆娘说：“二顺子是生生被人诈骗了。报案吧，派出所也要把二顺子抓去，同样要罚款。
不如这样吧，我们先不报案，来个私了，不给他那么多的钱。如果不行，就来个公了，报案。”
“要得。就跟他们私了。”
“你进去以找人为名义，探探路子，看看二顺子是不是在里边。若在里边，就跟他们私了，还还价，能低多少就低多少。
等二顺子出来了，我们再报案。一次端掉这个‘骗子窝点’。你看行不？”
“行，就这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