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拾荒的日子

    为了挣这口气，二顺子坚决不回乡；

    为了活命，二顺子只有拼命地在大街小巷，甚至小区里来回奔走，寻找可用的东西。

    跑的路越多，捡的废品就越多，变成钱也就越多。

    一个汽水瓶子2分钱，一个啤酒瓶子1毛5分钱，一斤废纸2毛钱，一斤硬纸板2毛5分钱，一斤废铁8毛钱………

    什么都捡，什么都能变成钱！

    不需要成本，只要肯出力，跑跑路，动动手，就能捡到。

    山里人缺钱，不缺的是笨力气。

    二顺子头天就捡了12块1毛钱的废品。他在心里合计：如此捡下去，一个月就能挣到360块钱。

    因此，他越捡劲头越大，最多一天能捡到18块钱的废品。

    有天碰巧，小区里有个妇女让他换煤气，扛到三楼给他3块钱，这次让他高兴疯了。

    后来他在心里暗自思忖：一罐煤气还没有一背篓粪重，扛一罐煤气即便爬到七楼也没有一座山高呀。

    还是在城里好挣钱！

    他越想越兴奋，突然灵机一动，扛一罐煤气即便爬到七楼也没有一座山高呀。

    何不来个扩大“经营”？

    于是，找来一块漂亮的硬纸板，用土坷垃在上面写着“换煤气，搬家具”的字样挂在身上。

    有活就干，没活就捡破烂，每天至少收入20元。

    二顺子就这样天天穿梭在大街小巷和可以进的小区里。有了固定的工作区域，却没有固定的住处。

    房檐下，桥洞下，门庭里，走廊边，甚至园林里或小区的石椅上都是他的住处。哪里合适就在哪里将就一夜。

    一个月里，填饱了肚子，还攒了300元。对他来讲，比在家里强。在家时，一年口袋里也难装上这么多的钱呀。

    真后悔，为啥前几年不出来？

    捡废品尝到了甜头，时间长了，就形成了习惯。其实这也是一种工作。

    为了生存，能活出个人样来，二顺子从早到黑每天都是这样忙碌着。

    这天下午，天快黑的时候，二顺子还在小区的几个垃圾箱之间来回奔走。

    当他折返身去再捡一遍时，只听前面不远处传来：“抢人啦，抓住他们！抓住……”的呼唤声。

    他朝那方向看去，是两个骑摩托车的青年人，车在老太太身边停了几秒钟，后面的人在老太太头上舞爪了几下，前面的年轻人一踩油门，摩托车“吐吐吐”地朝他这边驰来。

    当车行至跟前时，二顺子眼尖手快，不知哪来的勇气，奋力抡起装满废品的蛇皮袋子，又飞起一脚，将那辆摩托踹倒，眨眼间那两青年随车倒下了。

    这时，那车引擎仍在轰鸣，车轮还在飞转。

    两年轻人急速爬起来，一人扶车，另一人拔起匕首朝二顺子刺来，二顺子闪身一躲，没刺上。

    顺势一把揪住那青年举刀的手，又是飞起一脚踹过去，那青年再次跌在另一青年还没扶稳的摩托车上。

    就在这时，小区里过往的男男女女看到这场面，纷纷上前，七脚八手将那两个小青年按倒在地。

    不知是谁报的警，前后不到10分钟，警察便赶到现场，在众人的协助下，“咔嚓、咔嚓”两声，给那两个青年戴上手铐，押上警车，带走了。

    受害的老太太捂住半边脸，在围拢的人群里站出来，痛苦地向众人说：“这两个挨天杀的畜牲，大马路上抢人呀！”

    当她看到制服歹徒的人就是那天给他饭吃的农村娃子时，老太太惊魂未定，哭兮兮地对二顺子说：“好娃子，多亏了你！那两个挨千刀的，伤着你了没有？”

    “大娘，没事的。人逮住就好！”他向老人打听了原由。

    原来那两个骑摩托车的青年是飞车抢金首饰的劫匪。老太太伸出血糊糊的手，再三挽留二顺子上家里去，他摆摆手消失在人群中。

    随后，老太太为了当面感谢这个舍命救人的拾荒小伙儿，一连几天在小区里转悠、寻找，也未见到二顺子的人影儿。

    她放弃了寻找，但是在老人家的心里，一直还在惦记这个山里娃子。

    岂料，这天清晨，老太太起个大早，到小区的活动场地去晨练，不经意间发现石椅上蜷缩着一个人，用硬纸板盖在身上。

    她走过去拍拍那熟睡的人：“喂，小伙子，咋睡在这儿？这石头冰，会湿坏身子的。”

    二顺子惊醒了，睁开睡眼，面前正是那位熟悉的老太太。

    这时老太太也认出他来。二顺子不好意思地慌忙收拾着垫在身下的黄包硬纸板，说：“大娘，这么早，您就出来锻炼了？”

    老太太所答非所问：“娃子，我找你好几天了，也没找到你。今天这么巧，竟然在这儿遇见你了。今天你无论如何也得上我家去。”

    老太太死拉硬拽，将二顺子请到家里给他做好吃的，并给他塞上200元以表心意。面对这钱，二顺子死活不收。

    从此，二顺子的命运有了新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