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去锦衣卫（上）
“可东厂向来由”
于谦看到了希望，语重心长地对学生说道，“规矩就是用来打破，此次司礼监蛊惑太子，难道陛下心里没数？再者，山西赈灾银、宣王你遇刺，哪件背后没有这群太监影子？”
沉思几许后，朱祁钰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毕竟锦衣卫和东厂是大老黑专制耳目，胡忠本就投靠自己。若一意去夺东厂，那跟找死没区别。
“锦衣卫”本想解释现在还不是去的时候，于谦出言将其打断，“现在正是时候，东宫不仅须安抚您，陛下也急需安抚王爷。所以，现在才是最佳时机。”
左右权衡下，朱祁钰仍旧拿不定主意。于谦见状只好说道，“不必担心，为王爷涉险一次师傅心甘情愿。”
“师傅，不可如此。陛下偏袒东宫不是一次两次，学生早已习惯。加之，您是大明顶梁之臣，不能让您以身犯险。”几乎是豁出去朱祁钰才说出这话，他已经做好被逐出京师准备。
早朝
平时为一点小事就要吵闹半天的朝堂，在今日却极其安静。太和殿除了呼吸声外，估计也就剩下喘息。
“宣王去太原府后，查得山西布政史邓棨欺君。后，朕顺藤摸瓜又查出司礼监与此事有莫大牵连。诸位”停顿片刻，宣德皇帝扫视下面一眼，接着询问，“此事该如何处之啊？”
浑身抖如筛糠的太子悄悄往后挪步，朱祁钰斜眼瞧一眼悄悄将其拉住，“今儿个别缩脖子，退了就承认你跟邓棨有牵扯。”
经弟弟提醒，朱祁镇强装镇定站在原地。只听宣德皇帝在上面滔滔不绝地说话，底下一片大臣无不心惊胆战。
刚说完山西一事，话题就来到宣王遇刺。“朕的儿子，堂堂宣王。竟会遭到刺杀，还险些丢掉性命。”
见众臣仍旧闭口不言，宣德皇帝只好亲自点名，“太子爷，说说，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闻言，太子浑身一激灵。朝皇帝拱手回道，“儿臣以为该找到卢忠问明情况”
“狗屁~自卢忠去山西后就消失不见，连锦衣卫都没找着人。”开始骂脏话的宣德皇帝打算今日好好提醒下太子党羽，“余士悦，滚出来。告诉大伙儿，卢忠去山西后何时消失不见的。”
余士悦今日倒是少数站直腰板听训的人，“回禀陛下，卢忠随臣去山西后，还未进太原府地界就和一干东厂人员消失。”
“听听~手伸得挺长的啊~宣王只是在锦衣卫收买几个人，但绝不敢干涉锦衣卫行动。再看看东厂朕现在都怀疑，东厂上上下下是不是都被你们给收买咯~”
等骂够了，宣德皇帝不慌不忙坐下来喝口茶。这些茶叶都来自朱祁钰船上。忽然，一个主意涌上心头。
不多时，陈芜领着一帮小太监进殿。太监们手捧托盘，上面放着泡好的茶水。
朝太监们挥挥手，殿内大臣们每人得到一杯苦涩地茶水，“朕骂够啦~想来你们也听够了，不如咱都喝口茶歇会儿。”
此时的太子早被吓得口干舌燥，见有茶喝，端一碗快要溢出来的茶水大口喝起来。
‘噗~’刚喝进嘴，朱祁镇就将它们吐出。由于太和殿本就很安静，被他这么一吐，所有人都听见了。朱祁镇只好尴尬地解释道，“刚泡好，还很烫嘴。”虽然这借口说得过去，但宣德皇帝心里却是有底儿。
众臣硬生生吞下那碗跟中药一样苦涩的茶水，眉头皱得跟糟老头子似地。
于谦才是他们之中一个例外
“陛下，臣望陛下再赐一碗。”厚着脸皮，于谦让皇帝再来一碗。好像他碗里写着‘再来一碗’。
“嗯~不苦吗？”宣德皇帝开始怀疑自己味觉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明明苦了吧唧，为何于谦还要再讨要一碗呢？
“好喝啊，陛下若不信，可问问诸位臣工们。”站出班列，于谦指向一群殿内大臣，宣德皇帝瞬间明白过来。
“诸位，于谦所说是真？”跟狐狸样的宣德皇帝狡猾一笑，看来知我者非于谦。
硬着头皮的大臣们苦着一张脸，还得把大拇指竖起来。同声赞道，“确实世间少有，臣等请陛下再赏一碗。”
本来大家就是过过嘴瘾，鬼晓得，皇帝当真了。而且，这次还是每人一壶。
就连朱祁钰也怀疑自己味觉，莫不是老子经常喝才会觉得苦？
众人好不容易才挨到散朝，众位大臣散朝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出宫去找茅房，只有于谦还憋着。
御花园里，于谦朝石凳上坐着的皇帝叩首道，“陛下，该考虑考虑啦。”
君臣二人早已深知对方心里想什么，宣德皇帝在此时仍犹豫不决。
“不能，朕不会轻易废太子，除非太子薨逝，否则朕绝不会重新立太子。”虽然话里很坚决，但于谦知道皇帝已经真的动心了。
微微一笑的于谦并未追击，而是绕着弯子跟宣德帝掰扯，“既然陛下心思已决，臣也不会开口言此事，但陛下想过宣王没有？”
只是呵呵一笑，宣德皇帝起身让于谦陪自己转转。君臣走在花草茂密的花园里开始畅谈，“考虑过，朕打算让宣王”
“目前五军营还缺”
“不行，五军营下月就要随朕出征。祁钰从小跟你一块读书识字，难道你还不了解他？提笔倒没问题，就是拿枪还差许多。”虽有时对待次子很不公，但宣德皇帝仍舍不得让他这么小就踏入战场。
假装沉思几许，于谦接着问，“那东厂呢？”
“更不行，就算卢忠真的是刺杀宣王罪魁祸首，朕也不打算让亲王掌管。”东厂，宣德皇帝只要还在，就不打算交出来。
“于谦儿~你到底想说什么？”一连两次被试探，宣德皇帝有些受不了。本来最近烦心事就很多，你还来瞎添堵。
擤擤鼻，于谦见自己计谋被拆穿，只好说出实话，“宣王在京师势单力薄，很容易被人盯上。就算太子无心，那其党羽呢？宣王缺乏自保能力。若陛下百年后，宣王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