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 章，凶手2
“那，那是，那是羽西送给我的。
我想埋了，陪陪她。”
这话有些阴阳不接，又是黑漆漆的林子，围观村民只感后背瘆得慌。
这陆知青是不是神症了，奇奇怪怪的。
连祁玉都无法接她这话，大半夜来给死人埋东西。
虽然她不信，但是这话配上周围漆黑阴冷的气温，衣着稍薄的她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盛宇杰却丝毫未闻，淡然从兜里摸出什么，放眼望去，选择一个十七八岁瘦弱的男孩子。
递给他，低声朝他说些什么。
那人先是望向他手里递来的钱，有些无措和受惊，见他无意耍弄，接过钱。
极速奔跑中，背影很快消失在黑夜。
陆林此时一口咬定，就是对方送给她的。
现在死无对证，她埋自己的物品，没错，她心里打定主意，打死也不能承认。
“你一天倒是好玩，一下哭得伤心，一下埋东西。”
见她执拗，抵死不认，祁玉话语里满是迢意。
一旦怀疑的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无论对方说了什么，都听不出一丝真诚。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没有人出言反驳，她愈发得劲，似受了天大委屈般瘫坐在地上，泪眼婆娑。
却也没人上前扶她一把，白日了那一一场闹剧虽没有定型，但大家心里都犹豫了。
僵持了近一个小时，初春的夜许是末冬寒意滞留，冻得许多村民熬不住。
渐渐散去了一些，还有一些好奇心太重的坚守阵地。
无论二人如何质问，她只知道哭，摇头，否认三连招，祁玉早已没了耐心，眼神里满是烦躁。
却也不肯放她走，蹲在树下守着人。
盛宇杰缓缓观察四周，尔后继续打着灯光照耀在吊坠上，试图发现点什么。
“嗯？”
只见黑色绳索末端，颜色异常，细看才见上面附着丝丝血迹，眼眸渐渐锁紧，蹙眉冷笑。
不远处，闪烁着昏暗车灯，几辆警车急驰而来。
“陆知青，因于种种迹象，表示你嫌疑很大，现在你先同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冠冕堂皇的话，虽然没有直接下定论，可周围的人可就各持己见。
不等她反应丝毫，随即转身上车，才不跟她说什么。
指使人押住，准备开门上车。
“你，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没犯错误。你们不能……”
“警，警察。我有话要说。”
一个怯懦的声音从旁边传出，李娜在他们上车之际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开口。
“……”
所有人诧异的回头，纷纷暂停手中动作，目光投向她。
“说吧。”
“就是，那件衬衣，其实露露早送给陆知青了。”
这句话犹如一块石头掀起一潭死水，惊起涟漪。
“不，你乱说，别信，她胡说的。”
此时的陆林不再淡定，有些慌不择路般不断挣扎。脸上满是惶恐，却无法挣脱桎梏。
“是不是，你去看看赵羽西脖子上，与这个线的勒痕符不符合便知晓了。”
盛宇杰突然想起这事儿，当时还觉那痕迹得有些奇怪，在看见这吊坠绳子后，心底一丝想法浮现。
种种线索孑然指向她一人。
而这话如同一瓢热油洒入水中，陆林此时再也找不到反驳的话，霜打般蔫吧的任由拖入车上。
待警车载着两人离去，村民如同炸开了锅。
有人似乎不敢相信，清秀文雅的陆知青居然是嫌疑犯。
“天呐，你看你看，我就说有古怪。”
人群里哗然一片，望着远去的警车大声议论。
“啧啧啧，我看这陆知青整日假慈悲，说什么姊妹情深。”
“就是啊，一连两样东西，都是她有关系的，简直奇奇怪怪的。”
有些替赵羽西鸣不平，大家都知道赵知青家世好，为人大方，特别是对陆林这个好姐妹，简直就是一直养着她。
凌晨的审讯室内，依旧灯火通明。
赵羽西父母接到通知，陆续赶来。
连旗胜大队长也来了，他作为大队长，又是接受赵羽西父亲委托，照顾她一点。
现在这事儿，他也很为难。
“对，这就是我女儿的东西。”
赵柳见到那吊坠，神气异常激动，指着它的手指都微微颤抖。
陆林见赵柳证明那个吊坠是女儿的，内心不禁愈发恐慌，却硬着头皮狡辩道。
“叔叔，我知道是羽西的，可我和羽西那么好您也是知道的。
私下她已经送给我了的。”
陆林压制住心中恐慌，迫使自己恢复平静。
一路上脑海里打了八百个算盘。
“你放屁，这是她母亲遗物，连她堂妹她都没给。”
赵柳白皙的脸上满是盛怒，阴翳的双眼此时似火般将人看穿，毫无矜贵斯文模样，话语粗鄙。
他脑海里仔细确认，这就是他女儿的吊坠。
赵羽西母亲去世没多久，她堂妹来家玩，两人为了吊坠还大打出手，两家人都闹得有些不愉快。
他女儿何其宝贝的物品，又怎么会轻易给她。
“领导，这绳索与她脖子上的痕迹吻合。”
话语从内屋传来，如同一根银针固定住蝼蚁。
“……”
陆林希望在此泯灭，现在更是哑口无言，一时没有了声音。
“盛局长，人来了。”
警员带了一个胖女孩进来，此人就是他们口中衣服主人。
黎露露！
不过一进门，大家都注意到她，身形微胖，穿那衣服怕是不合适。
只见身着宽大肥胖蓝色上衣的女孩，皮肤泛红，有些手足无措的进门。
在屋内环视一圈，发现了李娜，连忙走去挨近她。
“今天请你来，是想向你证实一些事，别紧张，想必是什么原因路上你已经知道了。”
审讯室内严肃的声音响起，将两人内心为之一振，面对公正严明的审讯室，谁都害怕，何况两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
“嗯，那衣服当时是我家人寄来的，或许没买对，从一来陆林就说她喜欢，我便给了她。”
黎露露原本就恐惧这屋子，阴冷，心底发颤。
不费吹灰之力，她便将事情原原本本道出，这事儿再是傻子也明了。
“对，我前几日也见过她穿在里面，再见就是后来就是赵知青去世后了。”
李娜也将自己见到的事情说了出来，沉思几秒，似想起什么，恍然大悟般，补了一句。
“我想起来了，在赵知青出事那晚，陆林也回来很晚。
还说什么她去街上买东西了，可我也没有见她手里拿任何物品。”
李娜不晓得与陆林对视，被她那吃人的眼神吓得连连后退，说完后不再抬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你还有什么想狡辩的？”
面对这一条条框框，证据确凿。
陆林此时才是低下了头，掩面而泣。
“你，你这个恶毒的人，竟然狠心杀害我女儿。”
赵柳双目狰狞，完全脱离形象，像露出獠牙的野猪，陆林被吓得瑟瑟发抖。
“叔叔，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们，原谅我吧。”
陆林不断搓着双手，跪在两人面前，苦苦的哀求着。
“你只配下地狱。”
对方给她的只有狠厉的表情，和最恶毒的话语。
在被警察架起来，被铁链锁住时，陆林置身牢房之中，脸上只剩下无尽的恐慌与后悔。
原本此事就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缘由仅仅是两人起了争执。
高考前。
赵羽西这些时日总觉得陆林神神秘秘的，除了上工时间，其余都神出鬼没的。
“诶，明天要不要一起去逛街。”
赵羽西抓住机会，就向对方发出邀请。
“诶，我还有事儿。要不你找露露？”
陆林拒谏是非，有些难为情。
“露露就要回家了，你不知道？”
赵羽西一脸奇怪的望着对方，有些诧异对方最近是真的不晓得知青点事情。
“老实说，你最近到底偷摸干啥去啦。”
赵羽西勾勒住她的腰，将全身重量压上去。趁机挠对方痒痒。
“哈哈哈，别，痒死啦。我告诉你，你别再挠了。”
自从陆林喜欢一个钢铁厂领班的事被她揭开，两人关系愈发亲密。
从那日起，陆林就经常给她借钱，不是给对方买礼物，就是对方家里谁谁生病需要钱。
以至于短短半月有余，赵羽西身上的钱也被借去很多。
在陆林嘴里，将对方夸成一个庸中佼佼，淑人君子，为人正义云云。
赵羽西也替她开心。
可她怕朋友太傻，时常试着提醒她看看对方的态度，以免最后希望落空。
在高考结束后，陆林决定让自己好朋友与对象见一见。
“羽西，这就是我的对象，商杰。”
国营饭店内，陆林一脸羞涩介绍道。
赵羽西才见到朋友神秘的对象，看着五官确实不错，皮肤透白。
一双吊梢眼流转波澜，有些流里流气的感觉。
这和陆林形容的那人与内心出入简直毫无关系，她不理解朋友怎么如此沉迷。
“诶，你就说小林那好姐妹吧，改天出来玩呀。”
整个饭桌上对方都用那种侵略性眼神扫视她，这让她很不自在。
要不是好朋友的面子，她早甩手走人了。
“嗯，我告诉你，最好不要耍花招，我朋友人很单纯。要是被我发现你耍她，我不会放过你的。”
赵羽西见对方越来越放肆，内心直想作呕。见对方移了过来，嫌弃的朝旁边躲开。
两人你退我进，引人误会。
这一幕，刚好被卫生间回来的陆林看在眼里，顿时黑了脸。
却只得强忍着不适，维持淑女的形象，潋着笑坐到对象身旁。
两人齐声走在漆黑傍晚，此时正阴雨绵绵，四下无人，寒风刺骨，仅靠一束昏黄哑暗的光线指引方向。
“羽西，你还有钱没有，我这急用，要不你再先借点给我？月底我家应该就汇款来了。”
赵羽西只想赶紧回到知青点，有些后悔去见那个什么男朋友，还对自己动手动脚，差劲死了。
“小林，你真的就认定他了？要不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毕竟人生大事。”
赵羽西回想着那人轻浮做派，犹豫再三，还是想劝一下好友。
之前她一直夸对方如何完美，今日一见，真的不值得。
没成想话还没说完，陆林却像炸了毛一般，朝她冷嘲热讽。
“怎么？你也觉得我男朋友不好？我看你是看上他了吧？
呵，难怪今天我对象一直和你眉来眼去，我当你好姐妹，你竟然如此对我。”
陆林本就忍了一路，此时像找到发泄口，巴拉巴拉如同炮弹般话语向她砸来。
赵羽西被砸得晕头转向，好心变成驴肝肺。
一直被对方好言好语捧着的，哪受得了她这态度，顿时也拉不下脸，反唇相讥
“就你那对象，白送都不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