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章 分家
每一个经历高考的人都懂,真的熬得人心碎,痛得人流泪……
许是前世那残酷的高考经历,潜意识将每一场考试,当成自己需要跨越的高山。
除了祁玉偶尔来找她一起学习,其余时间她都在啃书。
原本她已经很有自信,十拿九稳,可越接近高考,内心反而越没有谱。
越是尊重,越是在意……
距离高考还有几天,一个来回,就当考前放松一下情绪吧。
祁玉和顾苏苏走在中间,被二人护着,顺利找到位置。
这次的车程稍微快一点,一天半左右,外加是当天下午赶的火车,约余第二日下午就到了。
全程一睡而过。
少女脸上未施粉黛,粉白双颊红润,微风掠过,阖着双眸长睫微颤,白皙的小脸上一片恬静。
再一次被晃醒的顾苏苏,十分痛苦的眯着眼睛。
“……”
不是吃过午饭了嘛,这日头,也就才过没多久吧?
顾苏苏迷惑了,望向眼前俊朗清逸的面容,一脸不解。
“到站了。”
盛宇杰低头望着她小鹿般眼眸,娇俏粉唇水润光泽,带着水汽,语气有些无奈。
站在威严古老的建筑前,顾苏苏神志稍稍清明。
“爷爷。”
“嗯,苏苏,累了吧,先去休息。”
这句话正中下怀,与老人打了招呼。
回到自己家,顾苏苏丢下一切,甩开揽着她的臂膀。
“终于到家了,别吵,我要睡一觉。”
话音未落,人就不见了。
只剩阖上的门在那风中来回晃荡。
床上的人酣睡正欢,白色布拉吉裙摆散落一床,一双牛奶般肌肤柔滑纤长的玉腿随意搭落,在淡绿色丝绸被褥之上,极为耀眼。
盛宇杰宠溺又无奈的瞥了一眼,轻轻褪去鞋袜,将薄被搭在她身上。
晚霞余晖照映,屋外的葡萄架上。
原本水润净透的葡萄果实已经无影无踪,只见那光秃的枝藤摇曳,像个孤独的老者,等待着下一次的绿意盎然。
盛宇杰从屋外踏进院落,便见老爷子站立在葡萄藤下,背影孤独萧条。
“你来。”
见到来人,老爷子缓步踏入书房,朝他招招手。
两人坐定,当知道李晓又让盛宇娇来折腾他这屋子,想来就是想据为己有。
老爷子脸色极其难看,语气不喜。
“爷爷,没事儿的。”
盛宇杰内心嗤笑,之前吃了那么大的亏,居然没去找人闹,原来是她的宝贝女儿。
潋下的眼眸里满是戏谑,她把盛宇娇当宝贝,自己可不会。
还敢来闹,当他是死的?
“嗯,爷爷准备将家里分了。”
盛老爷子提及此时,满脸失望,佝偻着腰背,像垂怜的老树般似要摇摆。
“爷爷。”
院里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就见她纤腰摇曳,娇俏明媚之人从昏暗的光阴里走来。
她起来上了个厕所,她不是故意听的。
“呵呵,苏苏醒了,饿了没”
老爷子带着威严,满是褶皱的脸,在看到她来那一刻,如春暖花开,冬日暖阳般绽开,声音都和悦不少。
“嗯嗯。”
顾苏苏打着哈欠又转身去了厨房,她的出现打破两人的谈话。
“行了,我先回去,分家在明日下午,记得过去一趟。”
盛老爷子交代后便缓慢的往外走,身影逐渐被黑夜淹没。
“嗯?爷爷走了……”
顾苏苏手里拿着水票,听见院里脚步渐远,出门探望去,只见盛宇杰一人,面带沉思独自坐在桌边。
“走了,饿了没?”
盛宇杰收回思绪,才想起顾苏苏晚饭都没吃,一觉睡到现在。
晚饭吃的虾仁玉米仁蒸蛋羹,干煸四季豆,凉拌粉丝海白菜……
“刚刚爷爷跟你说分家?”
顾苏苏腮帮子一鼓一鼓像只小仓鼠,努力咽下才问。
“嗯,今后我妈他们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理。”
盛宇杰语重心长,望着那一张精致小巧巴掌脸,翦眸荡漾,瓷白肌肤的小家伙,还是有些不放心。
“知道了,你现在真的变得好啰嗦。”
顾苏苏吃饱了,摸摸肚子跑到床上慵懒的躺下,虽然嘴上嫌弃对方啰嗦,小脸却没有一丝不喜。
“小坏蛋,这段时间冷落你了,胆子越来越大,敢嫌弃我来。”
只见他将人桎梏在怀里,对方便动弹不得。
随即便是狂风暴雨,窗外风声鹤唳,雨滴渐渐响起。
拍打在石板上如同她心头的鼓声,天地间仿佛只有彼此的羁绊。
紧紧缠绕,翻腾飞跃……
各种声音都被雨声,风声,呼啸声吞咽……
席卷入肚,一齐奔向远方,肆意横行又竭力遏制……
一连鱼肚露白,顾苏苏意识已混沌,只能依附着对方,机械的附和。
最后沉沉睡去……
一夜未眠的人,反而如打鸡血一样神清气爽。
清晨,被拍打整晚的瓦砾,倒苦水般顺着屋檐流淌着淅淅沥沥的水,天光破晓,金芒万丈,初冬难得的好天气。
原本两人打算一早去探望申震町孩子,没想到还没去,人就找上门了。
“盛哥。”
申震町神情倦怠,脸色惆怅。
将人带入书房,门窗紧闭。
申震町开始语速缓慢,越到激动处,隐隐发颤,心中荡涤着心酸与气愤,是仇视的力量流荡在他全身,无法遏制。
良久,笃定的话语荡漾在屋内。
“确定了,就是他家。”
这个他家,指的就是陈家。
这半月他也是身心俱疲,对方连小孩都下得去手,简直恶心至极。手段低贱却又没有留下把柄,这哑巴亏吃得申家夫妻俩怒气喷薄。
“这些消息都是我找到的,剩下的,交由你来吧。”
申震町没有将事实说出,这是他媳妇给的消息,这事不能牵扯出她,就算事情暴露,也只能他一人顶住。
看到人远去,盛宇杰拿着纸张翻看一眼,点火将物件销毁。
眼底氤氲,思绪萦绕。
苏苏现在额头早已没有疤痕,可这家人留不得,只怕再强,以后京市无人能及,他家能一手遮天了。
盛宇杰将门窗关好,便悄无声息离去。
晚间,顾苏苏醒来有些不知今朝是何时,她这是睡了一晚还是两晚?
怎么睡前是黑夜,醒来还是黑夜。
见屋内没人,也不着急,独自呆愣着望着天花板。
“苏苏,醒了。”
盛宇杰回到家中,手里端着面条。
香味勾起了顾苏苏肚子里的蛔虫般,眼睛顿时发亮。
“先洗漱,吃完我们要去那边。”
顾苏苏知道今晚要分家,便快速洗漱吃完,两人收拾一下便出门。
“爸,这不公平。”
两人还未入院,就听见李晓声嘶力竭的声音。
还有茶盏摔碎的声音……
“来了,开始吧。”
好似刚才怒摔茶盏的事儿是另有其人,盛老爷子看不出任何情绪。
一家人再次聚集到一起,却个各自心怀鬼胎,神色各异。
“爸,我认为这个家没必要分,就按之前您说的,杰儿他们已经有了一处住宅,那这屋就该给怀儿。”
贪得无厌之人眼里泛着绿光,如同养不熟的白眼狼,将饲主拆骨吃肉。见老爷子锐利双眼鹰爪般盯着她,不怒自威。
内心发颤,圆滑的画风一转,语气里都是谄媚。
“但既然分,那就分吧,谁让怀儿是大哥,该让着些弟弟。”
李晓看似公平的话语,落在顾苏苏耳朵感觉多么讽刺。
能让这几人这样竭力阻止,又能软下来的理由,恐怕不止这点儿吧。
果不其然,接下来不知羞耻,贪猥无厌的话语一出,让盛老爷子当场发怒。
“我记得,前些日子外祖父那边的老宅,是不是归咱家了?”
随着盛夏侯话语落下,李晓抓住时机,抢先道。
“是啊,爸,既然怀儿这个大哥都让李那么多,咱们是不是也不能寒了孩子的心。
那屋子都多少年没住人了,肯定破败不堪了,反正也闲置,不如给怀儿,也当对妈的一个交代。”
他们这点心思,又怎么能糊弄得了老爷子。
“哼,不必,这屋子说了给你们和怀儿就不会癞,你妈她的东西……,
你们不用肖想。我会自行解决。”
老爷子的话,一锤定音,覆水难收。
几人鸦雀无声,找不出理由又不敢反驳,眼里满是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全程盛宇怀夫妻在旁边装鹌鹑,两边都是二十四好娃娃。
装好人谁不会。
“爸……你看……”
李晓还想多说什么,老爷子一拍桌,立意坚决道。
“行了,这屋子还不够你们住?
事儿就这样决定,还有我这儿的存款,除去我那部分,一分为三。”
此话一出,几人瞬间来了兴致,刚才的事情无法改变,势必存款多分一羹。
盛夏侯知道他爸存款想必不会少,当年那后母家落败前许是给了不少。
想到此,那几人才各怀诡计,眼里都是贪婪。
“还有,最后警告你一次,如果再让盛宇娇那孽障去肖想苏苏的屋子,我看这屋我你们也不必住了。”
老爷子在掏出存折之前,沉声下了最后通牒,这句话谁都听得出赤裸裸威胁。
如果李晓再不知好歹,连他们和盛宇怀自身都保不住。李晓想着大不了拿了存折分钱,给娇娇多一点便是。
不过,当拿出存折,看见上面的存款时,几人脸色极其难堪,顿时不干了。
“爸,才这么点?”
李晓不可思议的望着上面仅仅一万块的存款。
盛夏侯几人也是满心后悔,刚才答应太早了这是,早知道存款这么点,还不如争一争那屋子。
“怎么?还少吗?这些钱还是我承担家中一切开支后存的。照你们这个败法,现在不欠债算对得起你们了。”
老爷子冷笑一声,颇具威严的声音响起。
几人听到家里的开支也不敢再多言,不用想,都是李晓买东西。以及他们的平常开支多一些,老爷子能用个什么。
盛夏侯一想到老爷子当时得的那笔钱,肯定没怎么用,难道他准备给盛宇杰?
却又碍于敢怒不敢言,只得张口吞下这哑巴亏,谁叫当时他那么不待见后母。
顾苏苏二人就来走了个过场,连话都懒得开口。在一边看了好大一场戏,心里不禁冷嗤。
“苏苏,你爷爷有没有给你们什么?”
李晓出门望见盛宇杰还在和老爷子说话,杵着拐杖凑到顾苏苏身边。
顾苏苏望见她现在这副模样,瘸腿还不收敛点,有些嫌弃的侧身,面无表情道。
“没有。”
下一秒,一个高大的身影就站立在她身前,将对方挡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