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以爱为名的枷锁
徐盟和方明冉去吃烤肉，不知为什么方明冉今天特别有食欲，徐盟烤的速度都快赶不上他吃的速度了，徐盟看着方明冉领口的锁骨慈爱道：“多吃点。”方明冉点点头，埋头苦吃起来。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方明冉掏出看到备注，赶紧把嘴里的烤肉咽下摁了接听，结果被烤肉噎到，不停捶胸口，徐盟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方明冉喝口水顺下，对电话那头说道：“喂妈，我在呢，刚才吃饭噎到了。”
“哎呦，慢点吃着什么急啊，你今天下午有课没有啊？”
方明冉看了看手机日期回答道：“没有妈，今天周四，我下午没课，怎么了？”
“冉冉，妈想问你，你最近有没有再跟那个男孩联系啊？”
方明冉有些头疼，他声音冷淡了几分说：“没有妈，你有事直说吧。”
方云清了清嗓子说：“那就好那就好，其实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你刘姨的女儿，这不前两天刚从国外回来吗，在家待得闷了想出去玩，我不是想着你要是没课的话你俩出去玩玩呗，都是同龄人，多接触接触女生说不定……”
方明冉的耐心降到了极点，他打断方云道：“妈你别说了，我不想去，我还有事先挂了，你好好休息吧。”
方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方明冉挂了，再打方明冉就不接了，方云不好意思地对刘平说：“哎呀，真不好意思啊刘姐，我这儿子太认生了，你别急，我去说说他！”刘平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她看着方云说：“你刚才说那个男孩是怎么回事？”方云倒也没隐瞒，一拍大腿恨铁不成钢道：“害，别提了，这小子刚上大学的时候不知道中什么邪魔歪道了，跟一个男孩谈朋友，被我发现了这家伙给我气的！我立马就去他学校找他了，让他跟我儿子分手，不然我这病气急了我可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刘平有些震惊，“这么说你儿子……是同性恋？那你还让我介绍闺女给你，哎呦真是的，你不早点跟我说！”说完起身就要走，方云赶紧下床拉着她的手说：“哎呦好姐姐，他那就是一时走火入魔，现在都改了！我给他买了好多药吃，还带他去看心理医生，现在已经全好啦！再说了，你家闺女那么惹人喜欢，冉冉肯定也会喜欢的！”刘平半信半疑，到底是没走。
挂断电话，方明冉的胃口全无，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地发呆，徐盟也知道他和万青山的那点事，但他作为小辈，也不能对方明冉的妈妈说些什么，他叹了口气，起身坐到方明冉身旁，揉乱了他的头发说：“好了好了，瞅你这小脸黑的，都要滴水了，咱不管阿姨，走，我带你潇洒去！”说完不顾方明冉反应，拉着他就往外走，方明冉没说话也没拒绝，安安静静跟着徐盟走。
整整一下午，两个人都没闲过，去坐过山车，在最高处尖叫，一起去ktv，一会哭一会笑地唱一些老歌，玩到最后实在有些累了，徐盟却没放过方明冉，他拉着方明冉去了商场顶层新开的游戏厅，今天第一天开业，有很多优惠活动，虽然徐盟也不是缺这点钱的人，但他很乐意为了方明冉去凑个热闹。
方明冉站在游戏厅入口处玩手机等徐盟换完游戏币一起进去，他今天穿着一件鹅黄色连帽卫衣，一条浅蓝色直筒牛仔裤，简简单单一双白色板鞋，整个人显得清爽又阳光，他站在那安安静静玩手机的模样让徐盟忍不住偷拍一张发给了万青山，万青山秒回：“好看，多拍点。”
接着万青山向徐盟转账一万，徐盟挑挑眉，他给万青山发照片纯粹是因为看他二人都还对彼此有爱却不能相见，不忍让他们经受太多思念之苦罢了，给钱就变味了啊！他将转账退回，飞快敲了几个字后退出聊天界面将手机锁屏。
万青山看着聊天界面上那句：“不跟你说了啊，你老婆心情不好，我陪他玩游戏呢。”和那张照片陷入了沉思，如果不是那件事，现在陪方明冉玩游戏的应该是他。
一年前的中午，他在小区楼下看到了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方云，方云看到他神情激动，他刚把门禁打开，方云就冲上来扇了他一巴掌，万青山的头歪向一边，本来打算问好的话又憋回去了，他握紧拳头又放松，看着方云问：“阿姨有什么事吗？”方云指着他的脸气急败坏，张口就是辱骂的话：“你真是不要脸！你一个男生怎么好意思纠缠我们家冉冉的！他可是要娶妻生子的！你这是在害他你知道吗？！”万青山没有在意她这些难听的话，他看着方云的眼睛认真说：“阿姨，你相信我，我是真心喜欢冉冉的，我会对他好的！”方云才不管万青山说什么，此时的她完全没了平时温和热情的样子，像个泼妇一样在这破口大骂：“你给我闭嘴！你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你能让冉冉幸福吗？！你自己有病不要拉上冉冉！你能给他生孩子吗？你能跟他堂堂正正领证吗？你能和他手牵手走在大街上吗？！啊？！我不管你再说什么，你现在立刻和冉冉分手，再也不要见他！”
万青山低下头沉默不语，垂在身侧的双手用力握紧，方云气喘吁吁，硬的不行开始苦情戏，她挤出两滴眼泪开始卖惨：“阿姨也不瞒你了，冉冉从小家庭就不幸福，小学二年级他爸和我就离婚了，他跟着我改姓方，我工作忙顾不上他，他天天在家自己做饭吃，刚开始手上烫好多个泡，我那个心疼啊，我没有给冉冉一个幸福的家庭，所以我多希望冉冉能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啊！阿姨看你也是仪表堂堂的，为什么非得喜欢男生呢？趁现在年轻还能改改。”
万青山抬头，眼里满是坚定，他说：“我改不了，这辈子都改不了，我就是喜欢冉冉，我不会和他分手的，我也能给他一个幸福的家庭，我们可以去国外，去荷兰……”“你住嘴！！”方云崩溃嘶吼，手里的提包都扔在了地上，她喘着粗气说：“你是想把我气死吗？！我告诉你，你如果执意要跟冉冉在一起，那我会做出什么我可不知道！你今天不跟他分手，我明天早上就从楼上跳下去！我死了算了我！”说着，方云坐在地上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喊：“造孽啊！这是什么事啊！我真是命苦啊！老天啊！你有眼无珠啊！！！”方云和万青山的争吵吸引了许多路人，有一些不明就里的人连事情真相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始指着万青山骂：“年轻人，你不要再惹阿姨生气了，你看人家多可怜啊！”“道个歉吧哥们，欺负女人这事真不男人。”“什么人啊，在这欺负一个阿姨，真是有病！”“……”
万青山被千夫所指，他站着一言不发，沉默良久，方云泪痕都干了，万青山终于出声了：“到底要怎么样我才能和他在一起？”
方云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道：“你做梦！除非我死了或者老年痴呆！”
万青山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会和冉冉分手，但是今天的话请你不要和他说，不然他会恨你一辈子。”
说完这句话万青山转身离去了，身后的指责谩骂他充耳不闻，他只觉得浑身冰凉，心好像死掉了一样，他站在外面等脸上的红印消掉才进屋，方明冉等了许久，终于听见门响，他佯装生气道：“你终于回来了！害我等了好久！我去把菜热一下！”
“不用了。”万青山声音冷冷的，方明冉有些疑惑，万青山不太对劲，他走过来想试探一下万青山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了，万青山却躲过了方明冉的触碰，他的额发盖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说：“不用了，你走吧，我们分手吧。”
方明冉听到万青山的话手僵硬在半空中，他的心跳好像停止了，什么？青山说分手？他是认真的吗？方明冉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他问：“为什么？”
万青山说：“没有为什么，分手吧。”
方明冉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他看了看万青山又看了看这个房间，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眨眨眼咬牙道：“好，分手，你别后悔。”
说完这些话，方明冉拿起沙发上的背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希望这只是一个恶劣的玩笑，万青山会从背后抱着他，亲吻他的脸颊给他道歉，可是没有，这一次什么都没有，方明冉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两行热泪流下，方明冉的眼前变得模糊，他走到门口用力甩上门，力度之大让楼上邻居都忍不住开门询问，万青山的心也随着这声巨响，变得四分五裂。
那天晚上徐盟给万青山打电话，足足骂了他两个小时，从他祖宗八代到万青山人品不行，把万青山骂得体无完肤，万青山没有反驳，默默听着，背景里是方明冉喝醉胡言乱语的声音，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万青山握着手机的手抓紧了，方明冉从来没有喝过酒，今天是他第一次喝醉，还没有他在身边，他能想象得到方明冉涕泗纵横的模样，可怜极了。
徐盟质问万青山为什么要分手，是不是有外遇了，万青山回了一句：“他妈逼我的。”说完又加上一句：“别告诉他。”利落挂掉了电话。
万青山颓废地坐在沙发上，中午方明冉做的菜还没吃，是他喜欢的红烧肉，他自嘲一声，只觉得自己真是没本事透了，连自己心爱的人都留不住，他挪到餐桌上，一口一口，将已经冷掉的饭菜吃完了，半夜万青山急性肠胃炎住院，徐盟从酒店里赶来，一个头两个大，他看着灵魂好像被抽空的万青山恨铁不成钢，一开口就抱怨道：“我真服了哥们，我上辈子欠你俩的吧！刚把他洗洗扔床上睡着，到家枕头还没捂热呢，你这又给我叫来了，我上辈子作孽啊！”万青山盯着徐盟道：“洗洗扔床上？”徐盟无语至极，他翻了个白眼说：“他喝醉吐胸口上了，我不给他洗洗他怎么睡啊？你别把人想得跟你一样！低俗！”万青山沉默。
徐盟看万青山状态稳定，忍不住问道：“哎，到底咋回事啊？”万青山将事情经过都告诉了徐盟，这下轮到徐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