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包庇
“你的表情有些难看啊，怎么了？”
“——没事！”
顾狼见又吓了成清一跳，挑眉不解道：“怎么回事？我也没拍你肩膀啊，就坐你旁边你也怕成这个样子？”
“没有……只是昨天的惊吓还没有缓过来罢了。”
成清不动声色的呼出一口气，看着远方嬉闹的一家人，眼神复杂。
自己是按照以前看过的小说判断情况的，下意识以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没有被发现，但是事实呢？
现在可是现实世界，自己被当成怪物消灭也是有可能的。
成清大脑快速运转。
“那家人看起来还真是幸福啊，你不觉得吗？”
顾狼看着野餐的那家人，脸上的笑容让成清难以捉摸。
“……是啊，顾先生你怎么看？”
“我——我能有什么看法啊。”
他耸耸肩，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我想干掉那个赵俊康，毕竟我也是向往升职加薪的俗人。”
（新到货的通讯器摄像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感觉比正规相机还要高出很多……等把新素材拍了，感觉在两个世界都能多涨一波粉。）
（如果它有高级特性就更好了了，又能收一个妖鬼，简直一举两个，一羊多吃啊~）
顾狼畅想着未来，连带着看远处那只妖鬼的眼神都亲切了几分。
“……原来你已经看出来了？”
“嗯，不过现在普通人太多我就没动手……我们还可以继续唠嗑一会儿”
顾狼的视线不经意的环顾四周。
（被观察的感觉没了，看来自己入伙过后那群人真的没有在观察自己。）
（也不知道自己的接线员什么时候可以上岗。）
顾狼这话说完，成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回复什么，气氛顿时僵了下来。
“你刚刚说升职加薪……所以你是有大组织的人吗？”
这话说的比较隐晦，不过他大意就是想问顾狼是不是官方的人了。
“算是半个吧，还没有正式入职呢。”
“所以救我也是因为官方身份的原因？”
“不对，那是因为我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
那追踪我的原因呢……从我醒来到回家的路上，那一段时间可不算短，清觉得他有私人的目的，不过他也知道问不出什么答案。
“那——”
“停！”顾狼打断了成清的询问，不爽到：“我说你啊，怎么对你的救命恩人这么多问题？！接下来我问，你答！”
“……”
“名字？”
“成清。”
“家庭情况？”
“……有个姐姐，我在当锁匠。”
“你为什么会招惹上昨天那个妖鬼？”
（妖鬼？这就是那种怪物的名字吗？）
成清嘴上的回答也没有落后，“……虽然是猜测，但应该和我参加的教会有关。”
“邪教啊，这可不是个小问题。既然肯说出来……你是清醒了？”
“大概……算是清醒了吧。”
成清表情有些不自然，不过顾狼也没有在意，毕竟都穿越了怎么可能不清醒，这对于他来说也不重要。
“顾先生……你能不能放那个人一马呢？”
成清忽然请求道。
顾狼这次是真的疑惑了，不清楚成清此时说出这个请求的脑回路是什么。
“我说，你昨天不是差点被这种怪物杀了吗？”
赵俊康感受到了一股视线，顺着感觉看过去，看到远处两个年轻人坐在长椅上，左边的俊朗男子看着自己，他憨厚的笑了笑。
顾狼回以礼貌的微笑。
“果然，按照档案记录，这种类型的妖鬼气息分辨能力很弱，居然没有注意到我……”
“你为什么要求我放过它？”
顾狼从怀里抽出一本笔记本，在上面写着什么。
成清听到问题低下头，目光聚焦于翠绿的草地上，声音变低。
“他……应该没有做坏事吧。看他们之前的聊天，原来的赵俊康是自杀的……既然如此，那家伙只是延续他的生命，这算得上是恶吗？算得上是罪吗？”
“哈哈，你这个观点倒是很有意思啊……”顾狼躺在长椅上，姿态放松。
“……但是你怎么确定这个怪物的目的只有延续赵俊康的生命痕迹呢？你怎么确定不是它动手引诱赵俊康自杀的？你怎么保证它不会对赵俊康的妻子，儿子动手呢？你怎么确定这种怪物拥有人类的感情呢？”
“要知道，没有可以依从的情感，没有除却本能的意志。
这便是所谓的妖鬼，杀戮，进食，是体态各异的妖鬼唯一会做的两件事。”
一堵高墙，好像有一堵透明的高墙横亘在二人之间，在成清的眼前，面前这个青年的话好像不是在质问那个赵俊康，而是在质问自己一样，顾狼继续说道。
“如果在几天之后，你看到赵俊康的妻子和儿子也被替换成了这种怪物……你能负责吗？人的生命在你看来是怎样的东西，是可以由别人延续的东西吗？”
“……”
“……”
“……我不知道。”
但是那样的笑容，那样的爱意，那样的宠溺真的可能是虚假的吗？
如果那种怪物不仅会继承记忆，还会继承感情，那它们和人类又有什么区别呢？除了身为怪物的身体，它和原来的赵俊康有什么区别？
“你这回答可真有意思……说得好像……算了。”顾狼站起身来，缓步向赵俊康一家走去。
成清坐在长椅上，仰起头盯着天空，微握着双手，随后缓缓松开。
一会儿的功夫，一张纸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顺着手臂成清看到了一张俊朗的脸，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赵俊康一家。
他们还是在其乐融融的聚餐。
“你……”
“——拿着。”
一张纸被扔到腿上，打断了成清接下来的话。
“我只是去上个厕所，不是说了现在人太多我不准备动手嘛。”
成清打开被折成小块的纸，露出了几个字，他就赶忙又折了回去，把不解的视线投向顾狼。
“我们来交换情报如何？你把教会的情报告诉我，而我把那种怪物的情报告诉你……还好你是个‘异化者’，和你说这些也不算违规。”
“我是……‘异化者’？”
“要从这里解释吗？算了，我比较懒。简单地说！就是有超凡力量的意思。”
“……”
成清花了几分钟消化这些突如其来的消息。
（超凡力量？这不是在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东西吗？）
（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顾狼起了玩笑的兴趣，装作一脸严肃，缓缓道：“其实我不只是官方的人，我同时还是另外一个大组织的人。那个组织的名字不能随意提起，会被……所感知到。
处于官方的角度我确实会不择手段灭掉所有怪物，但是站在另一个组织的角度我也会评估怪物的危害程度，若是无害，我们就不会对其下杀手。
成清，既然你对这个驱逐这个怪物起了恻隐之心，我觉得你非常适合加入我们的组织。我可以让那你来负责处理这个怪物……不论是死还好，还是活还好，都由你来决定。不过你要加入我们的组织，由我直接管理。”
【伪人】是非常特殊的怪物，除了现出原形或者使用能力外，大部分‘异化者’都不能分辨它是怪物还是人类。
要直接的分辨出人类和【伪人】，需要特殊的能力者或极为精密的仪器。
这样的仪器价格高昂且笨重，除了在最为主要的那几座城市保持着使用，其它的城市，包括裕城都是没有的。
而感知者很稀少，裕城的感知者也只有一个，如果碰到了……就只能怪赵俊康运气不好了。
“……”
（原来是想收我当小弟。）
有要求就好，原来自己也是‘异化者’，那顾先生跟踪自己就说得通了。
看到成清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顾狼的视线瞥过远处正在其乐融融野餐的一家。
（可惜啊，那个伪人和上次碰到的家伙一样，只有低级特性……难道说这种妖鬼的特性是固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