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探望
游间。
成清神色痛苦的睁开眼睛，表情扭曲。
坐了好一会儿，他的表情才逐渐回归正常。
对脑海中的阵痛适应了几分。
多出的记忆像是一块碎玻璃般插进了他的脑子，细碎而清晰的痛感非常清晰，密密麻麻的。
成清，这是他以前的名字，和这具身体的名字相同。
成清皱着眉头，心里油然诞生出了一股迷茫。
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就穿越到这个世界了？
脑海里的记忆没错的话他还有一个需要照顾的姐姐……
成清在原来的世界倒是没有什么可以可以留恋的，毕竟从小就是孤儿。
不过孤儿不是什么必须穿越的理由吧？
记忆中，这个世界的科技程度和历史轨迹似乎和原来的世界大差不差……
除了那堵自己前世记忆里没有的墙。
原身似乎还加入了城内的邪教，跟着他们举行了仪式。
这就是自己穿越过来的原因？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世界岂不是跟前世的小说一样还具有超凡的存在？
今天是那些邪教分子举行的第二次仪式，原主赴会经过星落公园的时候晕倒了。
嘎吱——
房门被推开了，进门的是一个护士。
看见病人醒了，护士立马上前询问他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成清如实把自己的感受告诉了他，当然内容只仅限于自己的病情。
护士草草记录几笔过后就走了。
见到成清醒了，临床的人主动和他交谈了起来。
秃顶中年人很是健谈，说话温和。
“星落公园应该是旧城区人最多的地方了……的亏你命大啊，要是晕在哪儿个边边角角说不定就醒不来了。”
成清背靠着枕头半立起身体，附和的点头。
表面是在和中年人说话，其实成清的心思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思索着自己目前的处境。
“说到人多，最近裕城最近似乎多了很多新面孔……”
“……致远星科技最新发行的家庭用保姆机器人你买了没？听说那玩意散发的某种物质对人体有害我跟你说。”
等到护士再次开门进来，秃顶中年人这这才停下了絮絮叨叨的嘴。
护士旁边医生装扮的人开口了：
“……行了，你没多大事，晕倒的这段时间我已经检查了，没有什么伤，最多有些神经衰弱……年轻人嘛，平时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谢谢医生。”
医生的劝告成清完全没往心里去，他现在只想迅速离开医院，到自己记忆中的家里去看看。
至少要弄清楚自己这部分的记忆有没有出问题。
医生似乎很忙，只匆匆交代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小护士倒是没有走，她还待在病房里。
成清正疑惑，就看到她拿出了一张表，上面记录着他从叫救护车到现在所进行的身体检查以及需要支付的金额。
“您可以选择在这里付款或者去前台付款。”
……
成清交出了原本用于供奉伟大邪神的资金，有些苦恼的走在大街上。
陌生，非常陌生。
巨大广告屏幕上‘致远星科技’的logo，没听过的食物品牌，不熟悉的货币。
成清只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包裹在泡泡里行走在大街上，和周围的人和物都有一层隔阂。
果然还是去‘自己’的家里看一下……不如说我根本没有其它地方可去。
工作的地方这个时候也关门了。
天边的太阳只剩下残存的红光，就要隐没于地表。
风声簌簌，绕过成清耳边，好像连它也在躲避这个异界来客一般。
没走多久成清就来到了他‘自己’的家。
这里可以称之为外城区的外城区，靠在城墙与高楼的夹角小巷，平日里连光都照不到。
正准备进入小巷，成清突然感觉脑海里再次一阵刺痛。
他蹲下身体，死死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成清表情再次扭曲，他感觉到，好像有某种东西在他附近。
脚步声，像是响彻在成清耳边的脚步声迫使他看向了路灯的方向。
一个人影在路灯下渐渐清晰。
明明是在只有微光的夜晚，成清却能看清楚那个‘人’的脸，他身高中等，穿着合身的黑西装，站在小巷口路灯的边上。
路灯照过他的头投下一片超乎其体型的巨大阴影。
周围的空间充满了犹如实质般冰冷而肮脏的气味。
那是人吗？
他长着人的脸……不，不是——那不是人脸！
它五官犹如拼接而成一般，只是看到第二眼，成清就感觉身边的空间在旋转，大脑昏沉，难以思考。
它的眼睛似乎在脸上交错的移动。
他的鼻子开始下陷，只留下了一张逐渐张开的嘴。
张开，还在张开，直到嘴里的肉块覆盖了整张脸。
鲜红的嘴唇已经消失，肉色的面具上多出了细而密集的褶皱，像是老人的皮肤一般。
随后它的‘脸’再次开始变化，如同昆虫破壳的声音连续的响起。
先是嘴巴，再是鼻子，最后是眼睛。
在那些皮肤开始开裂，里面‘长’出了和刚刚不同的眼睛，不同的鼻子，不同的嘴巴。
不能再看了!
成清有这样一种直觉，但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闭上，闭上眼睛！
他的大脑似乎处在‘清醒’的混乱当中，连这样简单的命令都无法做到。
路灯洁白，人影漆黑。
像是春草破土，又如同老树结芽，新的五官从那个‘人’的脸上长出来。
不远处的成清虽然头痛欲裂，却仍然能够保持清醒，他半跪在地上，还在努力的闭上眼睛，想要逃离这里。
不管那个怪物是什么，想要做什么，现在成清的脑子里只有‘逃跑’这一个念头。
怪物的那张脸渐渐完全，成清惊喜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又能够行动了！
他当即站了起来，就准备逃跑，然而在看到那个怪物的脸的一瞬间，他又停下来了。
那个怪物只剩下最后一只眼睛尚未成型。
……那是他的脸！
虽然有着细微的差别，但是确实和医院里他检查了很多次的脸一模一样。
成清有这样一种感觉，那就是他。
比起刚刚更为强烈的疼痛震荡着他的脑袋，他感觉如同有一柄重锤在敲打他的后脑勺。
一种奇怪的感觉生出——似乎有两个他？！
不，是他的某种东西……正在被夺取！
突然，两只手搭在成清的肩膀上，随后他的身体被转了个面。
脑海里的昏沉减轻。
面前是一个带着爵士帽的俊朗青年，刚刚明显是他救了自己。
“嘿，兄弟！你对它一见钟情了？”
成清依旧眼神混沌，只感觉一股虚弱涌入全身，浑身发麻，一下子昏死过去。
在晕倒前，他似乎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妹妹，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