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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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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顾明珏就带着苏千俞和景瞳来到了海边玩耍。苏千俞换上了泳裤,在水里面畅快的扑腾,景瞳因为身上全是自己割的刀口,密密麻麻的不便示人,只能穿着短袖和短裤在海边用手玩着海水。顾明珏与景瞳一样,身上有刀口,是几年前手术时留下的。

    苏千俞自己在水里扑腾了会儿,觉得无趣,看着海岸上穿的严严实实的两人,心中起了主意,游会海岸上一把抓住了景瞳,将他拉到了海里。

    景瞳:“苏哥哥你干什么!我还穿着衣服呢!”

    苏千俞:“没事的,衣服湿了就换一身,来海边不下水玩多没意思。”

    海水漠到了腰,昨晚景瞳刚扣裂的伤口被海水淹的有些刺痛,不过不碍事,这点子疼痛景瞳根本不以为然,在海水中玩耍的新鲜感完全盖过了刺痛感。海水凉凉的,时不时有小小的海浪拍打着景瞳的胳膊、胸膛和脸颊。

    大抵时人多的原因,浅水区的海水略微浑浊写,最澄澈的海水在人触及不到地方。

    在海边玩了一天,吃了海鲜,坐了海上摩托,观光了小岛,很是充实的一天,离开时天色早就暗淡了下来。

    本来应该在海边多住几天的,可是顾明珏临时接到了医院的电话,需要提前回去。赶了几个小时的车程,回到医院已经是深夜了。因为是郊区,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医院的大厅依旧灯火通明。

    “顾院长你可真是任性啊,”一位值夜班的医生似乎在大厅里等了顾明珏很久,“私自带着病人和助手出去玩,院长就不用请假了吗?医院的事情都不管了呗?把事情全都交给我了,你倒清闲。”

    顾明珏尴尬一笑:“我这不是信任你嘛。谁不知道你穆医生的能力啊?这医院里没有你能行吗?”

    “那是当然。”显然穆医生对顾明珏的马屁很受用,“告诉你啊,下不为例!私自带病人出医院本来就违反规定,再有下次我就不帮你打理医院了。”

    顾明珏:“行行行,我们穆大医生辛苦了,改天请你吃饭。”

    穆书阳:“我要好好宰你一顿!”

    顾明珏:“你说的算。”

    穆书阳是顾明珏的大学同学,是硕博连读的精神学博士,顾明珏借着两人的大学情谊把穆书阳给挖了过来。穆书阳的能力出众,在医院里也就只有他敢跟顾明珏唱反调。

    这次着急叫顾明珏回来是因为医院来了个棘手的病人,是个二十岁的男孩,十八岁时考上了省里最好的大学,可是还没来得及去大学里报道就突然的疯了。家里人说从来没觉得这孩子有什么精神方面的问题,从小就成绩优异,十分懂事,父母对他寄予了厚望,可是就高考结束一两个星期后就开始不正常了。天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父母担心出事就强行把门给撬开了,结果发现屋子里一片狼藉,书本什么的全被撕了,墙上全是用笔画的乱七八糟的奇怪字符,屋内还有大小便的恶臭。心理医生也找过,只是那孩子一见到陌生人就发疯似的乱砸东西,根本没用。一开始父母没打算把孩子送到医院的,只是这两年那孩子越发疯狂了,开始自残,最严重的一次直接吞下了整个刀片,到医院做了手术才没有生命危险。家里人也没办法了,只能送来医院。

    穆书阳:“那孩子的家里人说,‘能治好就治,治不好的话就一直住在这,住院费会一直出的。’估计是不太想要这孩子了。”

    顾明珏:“天下怎么会有不想要自己孩子的父母?”

    穆书阳:“那孩子是被领养的。”

    “即使不是被领养的,亲生的孩子也会被不想要。”景瞳一直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有些感触。

    顾明珏才想起来景瞳还在一旁,“这么晚了,景瞳你先会病房休息吧。”

    “顾医生我想见一下那个人可以吗?”景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很想见一下那个算是被抛弃的孩子。

    “要求驳回,”穆书阳平时大大咧咧很好相处,但是在工作方面真的是特别认真,甚至是死板,“那孩子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我们一直无法安抚他的情绪,这才把顾大院长叫回来的。”

    顾明珏:“那孩子叫什么?”

    穆书阳:“林锦翊。”

    “什么?”景瞳心里一惊,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应该只是重名吧。’在景瞳的印象里,林锦翊是个天天挂着笑脸,会偷偷往自己口袋里塞糖的大哥哥。只是自从林锦翊上了高中搬了家,景瞳就再也没见过这个曾带给过自己阳光与快乐的人了,大概已经有五年了。

    苏千俞:“你怎么了景瞳?”

    景瞳的脸色不太好,他很希望再见到自己的锦翊哥哥,但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

    “穆医生,你说那个林锦翊多大了?”景瞳试探性的问着,试图打消自己的疑虑。

    穆书阳:“二十啊,怎么了?”

    疑虑没有被打消,反而更重了,二十岁,景瞳的锦翊哥哥今年刚好二十岁!

    景瞳:“他的父亲不会叫林辉吧?”

    ‘说不是,求你了,说不是吧!’

    穆书阳:“是的。你认识他?”

    心脏好痛,为什么,为什么,景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喜欢的人总是过的不好,秦沐桐消失还没有出现,林锦翊和自己来到了一样的地方

    “他是我的哥哥。”景瞳一字一顿,心脏疼的让他说话都困难,“让我见见他行吗,我五年没见过他了。”

    顾明珏:“我觉得可以。”

    “不行!”穆书阳很严厉的拒绝了景瞳的要求,“顾明珏,林锦翊有严重的暴力倾向,现在情绪都还不稳定,你怎么能同意景瞳见他!”

    顾明珏想了一下,安慰着景瞳说:“今天太晚了,你先去休息,明天我带你见哥哥。”

    苏千俞把景瞳送回了病房。

    景瞳习惯性的把房间内的所有灯光关闭,独自一个人呆在黑漆漆的小房间里,白夜里温馨的景象全然不见,四周只剩下黑暗。景瞳想起了以前

    小景瞳:“呜呜呜呜呜”

    小林锦翊:“小弟弟你怎么了?怎么自己坐在这哭啊?”

    初识的时候景瞳坐在小区的花坛边哭,林锦翊是个热心的小哥哥,见到有小弟弟在哭便过来安慰。那时一个六岁,一个十岁

    小景瞳:“小朋友都不跟我玩,他们说我爸爸时只会喝酒的坏人呜呜呜”

    小林锦翊:“不哭不哭,哥哥给你糖吃好不好?以后我们就算是朋友了,有什么事跟我说,我一定无条件帮你,嘿嘿。”

    小景瞳:“谢谢哥哥。”

    回忆戛然而止,“朋友”、“无条件帮你”,好像有人跟他说过,好安心

    天刚刚亮,景瞳被顾明珏和苏千俞叫醒。

    景瞳:“这么早?”

    顾明珏:“穆书阳刚回家休息我就来叫你了。去看看林锦翊吧,他还是很闹腾呢。”

    苏千俞:“我们熬了一个通宵都没法安抚他。”

    听他们说话的语气像是在驯服一头不听话的野兽,可林锦翊是人,不是兽。

    顾明珏带景瞳来到了关着林锦翊的房间,因为是太阳初升的时候,房间里没什么光亮,不过依稀能看到一个人被捆着手脚坐在床上。

    景瞳慢慢的向床边靠近,顾明珏伸手拉住了他,示意不要太靠近。

    景瞳:“没关系的顾医生。”

    “谁?”似乎是因为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林锦翊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景瞳:“锦翊哥哥,是我啊,我是景瞳。哥哥你还记得我吗?”

    “景瞳?不可能,不可能,”林锦翊估计和景瞳一样,不愿意相信自己想见的人会出现在这里,“那个小哭包怎么会在这里,他会害怕的。”

    “锦翊哥哥,我长大了,你看看我。”景瞳走近床边,站在林锦翊的面前。

    屋内的光亮有限靠得很近才看得清楚五官,林锦翊仔细端详着眼前的男孩,记忆中美好的片段伴随着熟悉的五官再次浮现在眼前,“景瞳。”这个名字依旧那么熟悉,那么亲切。

    景瞳:“是,是我。”

    林锦翊一把抱住了记忆中的男孩,经久不见,满腹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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