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也许每个家境不好又性格怪癖的人在学生时代或多或少都遭受过校园暴力,那种昏天暗地的日子,想来都让人头痛欲裂,像是脑子里被塞了颗定时炸弹,记忆就是一把剪刀,不断的在红色的、黄色的、白色的、各种颜色的炸弹线旁边徘徊着,那心惊肉跳的感觉让心脏剧烈的颤抖颤抖呼吸一点点变深,想把四周的氧气全部塞进肺里,让肺部炸裂,那感觉应该会不错,毕竟想要缓解脑部的痛苦就只能让身体更加痛。刀片在微微发红的皮肤上徘徊,寻找着可以下刀的位置,刀刃的冰凉带给人一次又一次颤栗和兴奋,景瞳的神智逐渐不清,无尽疯狂藏匿眼中,死死盯着那冰凉的刀刃
冰凉的刀刃与温热的皮肤不是第一次亲密接触了,只不过这次更用力,应该说是一次比一次用力,不知道下一次会不会到骨头。血液慢慢从伤口溢出,一颗大的血珠首先涌出,紧接着其他的血液也如泉水般流了出来。景瞳呆滞的盯着血液,血液的流动让他变得平静,在这狭小黑暗的房间里只有景瞳的眼睛是亮的,映着血光。
第二天的早上,景瞳依然是正常的十六岁孩子的样子,眼睛中全然不见昨夜的疯狂,取而代之的是学生的天真稚嫩。景瞳早早就起了床收拾好书包准备去上学,餐桌上依然空空如也没有早餐,父亲也一如既往的烂醉在沙发上,沙发旁边是堆积如山的空酒瓶。景瞳瞥了一眼烂醉在沙发上的父亲,心中升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他一直醒不来该多好。
景瞳死死的盯着那个烂醉的男人,眼中重现昨夜的疯狂,一步又一步靠近,顺手拿了一个地上的酒瓶,握着酒瓶的手不住的颤抖着却越抓越紧似乎要将这酒瓶握碎。
哐当
景瞳松了手,手中的酒瓶落在了地上,有的时候他真的很恨自己的懦弱,为什么就没有勇气下手。大约是房子里太安静,酒瓶落地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景瞳的心都跟着颤抖了一下,他害怕自己的父亲被惊醒,怕这个男人醒来后又要对着自己拳打脚踢。不过还好,这个男人像是睡死了一样,并没有因为酒瓶的落地声而醒来。
收拾好了散落在沙发旁边的酒瓶后景瞳背着书包拎着一袋垃圾下了楼。楼梯口一个衣着潮流,带着墨镜和口罩的女人正在等他。那女人一头乌黑亮丽的及腰卷发,显然是刚打理过的,黑色束腰连衣裙完美的勾勒出了她那动人的身材曲线,丰胸细腰。只是,这样打扮的人出现在这样一个破旧的老社区似乎显得格格不入。
“儿子,”女人看到景瞳下来了立马走了过去,满脸关切,“快给妈妈看看,他又打你了吗?”
景瞳低着头不说话,一直回避着女人的眼神,试图遮挡眼角的泪水。
女人见景瞳不说话,直接从包里拿了一叠钱递给了他,整整六千块钱。“儿子,妈每个月来给你送钱你都不跟妈说话,你还在怪妈妈吗?”
“没有,我还要去上学,不说了。”景瞳的语气很是冷漠,接过钱后推开女人就走了。
不怪景瞳这么冷漠,他可以接受自己的母亲为了生活离开自己的父亲去找别的男人,毕竟他的父亲真的不是个东西。可是他不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不带自己走,为什么要把他留在这个恶棍的手里,多少个夜晚自己差点被这个酒鬼打死,又有多少个夜晚自己想了结生命,他与死神擦肩而过太多太多次,也许下一次就不是擦肩而过这么简单了。
家庭的不顺导致景瞳的性格内敛,在学校几乎一句话都不与同学说。这没什么,他不与同学说话,同学也不与他说话就是了,虽然这样的校园生活让景瞳感觉孤独,一个人的午餐,一个人的课间,一个人什么都是一个人,没人和他说话,体育课也没人和他组队,小组任务他总是多余的那一个,但学校生活也算是相安无事,直到他的父亲喝醉酒来参加了家长会。
景瞳至今都忘不了那个改变他学校生活轨迹的一天,他的父亲醉醺醺的走进教师,当着全班同学与家长的面拽着班主任的手说着一堆混蛋话。他在全班同学与家长的面前丢尽了脸,景瞳甚至听见有的家长告诉自己的孩子要少与这种人还有这种人的孩子接触,免得惹上一身坏毛病。自那以后的家长会再也没见景瞳的家长出现,自那以后学校里的同学都对他“热情”了起来,自那以后景瞳多了个新名字:“酒鬼儿子”,自那以后老师看他的眼神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走在上学的路上,景瞳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父亲大闹家长会的画面,他每天都会想起来这件事,边想边加快了脚步,似乎是在用快走的方式泄愤。有的时候实在憋不住了就狠狠的锤路上的柏树,狠狠的锤,直到自己的手快没直觉。还好早上这条路上没怎么有人,就算是有人也不敢上去管他,毕竟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了,这是要有多大的愤怒啊,谁敢来管他。
景瞳到教室不早不晚,教师里已经零零星星有几个人了,一见到景瞳来了就“热情”的打起了招呼:“哟!酒鬼儿子来了!”
几个女孩在旁边哄笑,景瞳早就习惯了他们的打招呼方式,并没有理会他们就默默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低下头看书。也许是因为那次家长会让班主任生气了,景瞳的位置被安排在了教室的角落,他的后边还有一张空桌子没人坐。
不一会教室里的人就慢慢多了起来,景瞳头一直低着不去看任何人,好像只要看不见他们,他们就不存在一样,景瞳对他们说的话充耳不闻,即使那些话都是在讽刺他。
“喂,”
果然,装作听不见是没用的,那个平时欺负他欺负的最起劲的孙嘉禾过来踹了一脚景瞳的桌子。
孙嘉禾:“老子一进教师就跟你说话,你在这跟我装听不见呢!”
景瞳抬头看来他一眼,尽力掩饰着眼神中想杀人的狠戾,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早上好。”
“来,跟老子来厕所!”孙嘉禾一把抢过了景瞳的书,拽着他来到了厕所。
这个孙嘉禾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小混混,成绩不上不下,在学校外和一群不良少年乱混,在学校里当然也是拉帮结派收揽“兄弟”,抽烟喝酒也是一样也不落下。孙嘉禾五官立体,带着股恶狠狠的男人味,又不知从哪学的剃了个板寸,再加上他比同龄人强壮的身材,还真的有股□□老大的味道。和孙嘉禾相比,景瞳显然是一个弱不经风的青春期少年,脸上带着稚嫩,身板也是娇小了些,景瞳时常羡慕孙嘉禾的长相和身材,因为景瞳觉得如果自己也那样强壮有气就不会被欺负了。不过景瞳不知道,他自己夜晚中近乎癫狂的眼神更让人不寒而栗,比孙嘉禾那种恶狠狠的气场更让人害怕,真真有股病娇的味道。
孙嘉禾把景瞳推到厕所的洗手台上,一个巴掌扇在了景瞳的脸上。这点痛比起刀割压根算不了什么,更何况景瞳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待遇,硬是被打了几下也一声不吭。孙嘉禾对景瞳的态度十分不满意,直接抓住了景瞳的头发,强迫景瞳看着他。
“你小子挺能挨打啊?”
景瞳心里吐槽:‘就你那手劲能跟刀比吗!’
景瞳看孙嘉禾的眼神越来越充满怒火,越来越藏不住内心的狠戾。孙嘉禾可不喜欢有人这样看自己,往景瞳的肚子上狠狠的踹了两脚,正好踹到了景瞳昨晚的伤口,本来就没怎么处理,再加上这一脚更是生疼,景瞳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听到景瞳着一声哀嚎孙嘉禾才算满意,一脸玩味的看着景瞳,盯了一会才开口道:“你那个妈不要你了吧。”
景瞳的心里一颤,关于自己妈妈的事孙嘉禾是怎么知道的,不可能是学校里的人说的,学校里的人只知道景瞳有个酒鬼老爸,而且这件事还是因为那个酒鬼在家长会上闹事才知道的,孙嘉禾怎么会知道自己别的家事。
孙嘉禾享受着景瞳一眼惊讶、不知所措还有绝望的表情,不紧不慢的说:“你妈去给大款当小三了吧,”孙嘉禾眯起了眼睛,享受着玩虐景瞳所带来的快感,“你说说你们一家都什么人啊,你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吧。”
景瞳心想:‘我要不是什么好人,现在你就会在厕所地板上躺着流血,一边害怕一边哀求我不要对你下手。’想到那个画面,景瞳竟然不自觉的兴奋了起来,他是真的想看孙嘉禾一边流血,一边害怕,还一边哀求自己不要下手的样子,可是就是没有那个勇气去做这件事,景瞳的理智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能杀人,有的时候理智真的是个很烦人的东西。
孙嘉禾看出了景瞳的愤怒,这次孙嘉禾不着急打他了,而是用充满威胁的语气对景瞳说:“你说,班里同学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样?”这恐怕才是孙嘉禾把景瞳叫来厕所的真正意图,□□裸的、下流至极的威胁。
景瞳的心跳在孙嘉禾说完这句话后直接乱成了一片,脑子里的弦仿佛在一瞬间搅成一片,甚至感受到了一瞬间的窒息。
“不要,不要,不要”景瞳的确害怕的,害怕到颤抖。自己在学校里的生活已经这样差了,不能再跌落深渊。景瞳伸手抓住了孙嘉禾的衣角,愤怒的眼神被哀求的眼神替换,像一个待宰的羔羊准备接受孙嘉禾的条件。
显然,孙嘉禾对景瞳的这个表现很满意,伸手拍了拍景瞳的脸,“早这么听话不就不用吃这么多苦了。我告诉你,以后,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胆敢说一个‘不’字,我就把这件事告诉全校的人!”
“好,好,好”景瞳的模样近乎癫狂了,眼角流着的是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泪,眼泪真的很没用,不如血液能给景瞳带来快感,眼泪只能代表懦弱、妥协、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