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月考
阳光洒进窗户，落在少年的脸上，他站在那里，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口，然后搁在桌上，转身去整理行李了。
由于下午两点半左右要返校，言薄现在在整理衣服，不过平常都是穿校服，所以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的。
把一些必需品放进行李，再带几件厚一点的衣服就行了。
言薄整理完后看了看家里，李妈还在放假，父亲早就出门了，只给他留了短信告诉他记得返校。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言薄皱了皱眉，一想到午饭又不知道要做出什么黑暗料理来就觉得头疼。
几分钟后，言薄拿着手机出门了。
当言薄站在菜市场门口时有点后悔，但是又不想继续吃面包了，就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小伙子，想买点啥？”
“我这个白菜今天刚进的，老新鲜咧！”
“要不要来点猪肉啊！”
言薄被他们的热情吓到了，只好摆出标准假笑来应付。
一直干看着没什么用，他走到一个蔬菜铺前，老板是一个中年女人，看起来挺和善的，见言薄来了便问：“要买什么？”
“呃……番茄吧。”回去做个番茄炒蛋，应该挺简单的吧？
“行，要几个？”女人利索地扯了个袋子问道。
“两个吧？”
“还有什么别的吗？”
“青菜。”
“要多少？”
“嗯……半斤。”一个人一餐半斤应该够吧？要不要再多来一点？
“好了，你的菜。”女人把菜分别装到袋子里，称好，“还要什么吗？”
“没了，多少钱？”
“两个西红柿四块，青菜两块，给你弄点小葱，一共六块。现金支付宝？”
“支付宝。”
“扫这里。”
言薄付完后给女人看了一眼，道：“付完了。”
“好，以后常来啊。”
“嗯。”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想着：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言薄提着菜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搜菜的做法，看了一下觉得应该能做。
回到家后先洗了个手然后系上围裙，回忆着教程，一步步做下来。
洗菜，切菜，倒油……
菜做完了，十一点半，还行，刚好可以吃饭了。
言薄刚准备去盛饭时发现自己没有煮，脸黑了一半。
一会儿，言薄打开百度搜索：一个人大概需要多少米饭？
得到答案后便舀了一杯下去，洗完后又发现不知道放多少水，想了想还是凭感觉放了一些。
三十分钟后，饭熟了，言薄打开一看，脸冻住了，这哪是饭，说是粥他也信！
没办法，自己做的饭，不管怎么样都要吃。
做完心理建设后他盛了一碗，后来就有了这样一幕——饭桌上一个少年黑着脸把自己炒的没味道的菜和粥给硬生生塞进嘴里吃完了。然后又一脸生无可恋地收拾战场。
“以后还是啃面包吧。”言薄洗着碗想。
下午两点半左右，言薄出门了。
三点半，言薄下车往学校走去，学校和公交站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了。
附中毕竟在马路上，所以一路上各种各样的店也会很多，比如一点点、全家、罗森什么的。
这个时间到校的人挺多，校门口也挺热闹，有几个遇上同班同学便聊了起来。
言薄把东西放回宿舍理好就朝教室走。
现在才三点半多一点，到教室的人很少，许多同学都是卡着点到教室的。
不过这个时候教室的灯也开着，坐在后排的人翘着凳子一晃一晃，桌上摊着一本教科书，有一些圈划的痕迹，但那人却只看着，眼中还有一丝不耐烦。
看见有人走进教室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看清来的人是言薄时眼中的情绪瞬间消失，转而代之的是笑意。
“同桌好啊。”
言薄点点头淡淡的“嗯”了一下。
那人站起来让言薄坐进去：“来的好早啊。”
“你也是。”
“是啊，我可是等了你很久的。”其实也就十分钟，那人说起谎话眼都不眨一下，“等你来给我讲题。”
“哪题？”
“这个和这个。”那人指完后笑了一下，露出小虎牙。
讲完后江延习惯性转了转笔，眨了眨眼睛问言薄：“要不要出去转转？”
“不去。”
“为什么，你不觉得呆在这里很无聊吗？”
“不觉得。”
江延只好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看着言薄，嘀咕道：“好无聊啊。”
言薄被他吵烦了，轻轻“啧”了一声后说：“那你自己出去逛。”
“可我一个人逛也很无聊。”
“那就别逛。”
“可我想逛。”
“逛。”
“你陪我一起。”江延期待地看着他。
“不。”言薄一口拒绝。
“你不觉得待在这里很无聊吗？”
“还好。”
坐在前面的林洋转过头来说：“我和你一起去走走。”
江延看了看他，道：“你让吴峰陪你吧。”
“诶？你为什么不要我陪你？”
“没有为什么。”
“不行，你必须给我一个理由！”
江延想了想，丢出一句：“你没我同桌好看。”
林洋差点气吐血，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说他不好看？！
林洋愤愤地比了个中指后转回去找吴峰叭叭了。
言薄听着两个人幼稚地对话笑了一下。
江延转头看见时呆了一下，然后又说到：“我同桌果然好看。”
言薄听他说这些话听多了也自动屏蔽了，朝外面抬了抬头问：“你还出去逛吗？”
江延愣了一下，听出来言薄要陪他一起去逛的意思忙说道：“逛啊！”说完便起身等言薄一起。
“嗯。”
俩人在校园里走着，也没什么地方好去，江延提议道：“去小场地走吧？”
言薄点了点头，他挺喜欢那的，人少也安静。
两人在那里走着，言薄忽然问了一句：“紧张吗？”
“嗯？紧张什么？”
“月考。”
“不紧张啊，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挺好。”
“那是，小小考试，根本不在话下。”说完还得意地挑了挑眉。
言薄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狂傲又耀眼。
“我们学校一共多少人？”
“五百。”
江延听到后短暂的思考了一下，轻快的说：“那我大概能考到年级前二十。”
“这个成绩很不错。”出口后发现有些怪怪的，却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听到言薄夸了自己，江延笑意更浓了：“是啊是啊，那你呢？”
“大概和你差不多。”
“那我们俩可真有缘。”
言薄听到他这些话后想下意识问“这和有缘有什么关系。”但还没出口却突然知道哪里不对劲：他什么时候和别人聊的这么多了？
江延没注意到言薄的停顿，自顾自又说了一堆。
忽然他看到秋千，对言薄说道：“你看！”
言薄抬眼望去：是秋千，两个。
“怎么了？”
“一起玩？”
“不玩，幼稚。”
江延听到后有些失望，随后又说：“你不玩我玩。”抬脚朝那边走去，自己荡了起来。
言薄看着他，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江延看他走了过来，然后陪自己一起玩，便想逗逗他：“我记得刚刚某人说这个幼稚来着。”
“咳，不是我。”说完耳朵微微泛红。
这个细节被江延捕捉到了，他又逗道：“是啊，不是你，那是谁说的来着？我有点记不清了。”
就不该陪他来走！下次不管说什么都不陪他了！言薄后悔的想。
见眼前这个人耳朵越来越红，他也就不再逗了。
“你们俩在这干嘛呢！”教导主任吼道。
俩人听到教导主任地声音猛的抬头，江延反应快一点，抓起言薄的手就跑起来。
教导主任的声音在后面响道：“别跑，你们俩给我站住！几班的？”
俩人跑了一段后言薄忽然意识到：他们俩为什么要跑？
于是他带着有点喘的气息问：“我们两个为什么要跑？”
江延听到后回答：“废话，教导主任来了……”说道一半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停了下来问：“嘶——我们俩为什么要跑？”
“问你。”言薄看着他，等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教导主任追了上来：“呼……被我抓到了吧……你们两个谈……”一抬头看到是两个男生接下来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于是三个人互相干瞪着，终于教导主任开口了：“你们两个在这干嘛呢？”
“荡秋千。”江延如实回答。
教导主任奇怪地看着两个比他高一个头的男生，呵斥道：“多大了还玩荡秋千？你们两个月考都准备拿第一了是吧？”
“没有。”两个人异口同声。
教导主任气得：“那你们还有心思在这玩？！”
俩人低头认错，教导主任看他们认错态度良好就摆摆手让他们回去了。
“等等！”
两人走回教导主任面前。
“你们之前有没有看到有人在这手牵手，一男一女哪种。”
“没有。”再一次异口同声。
“行，那你们去吃饭吧。”
俩人朝食堂走去。
周三月考，江延是新转来的所以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考场最后一位。而言薄是按照上次考试成绩去了第一考场，座位号是15。
考前江延问：“我们俩要不要来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这次月考谁考的更好。”江延挑着眉说。
“行，赌注是什么？”
江延托着下巴想了一下：“没想好，你呢？”
“一样。”
忽然江延打了个响指，对言薄说：“要不输的人满足对方一个愿望吧！”
言薄看着他那颗小虎牙说道：“好。”
江延得意地说：“肯定是我赢，你就准备好实现我的愿望吧。”
“那不一定。”言薄看着他说道。
江延看着他不服输的样子，笑了一下，便朝他伸出小拇指：“拉钩？”
言薄愣了愣，吐槽道：“幼稚。”但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一共考了三天，考完时两人默契地没有对答案，江延问道：“有多少把握？”
“九十。”
“巧了，我也是。”
“等吧。”
“行。”江延点点头和言薄走去食堂。
食堂里闹哄哄的，偶尔听到有人痛苦地喊出：“我再对答案我就是你儿子！”
转而又听到那人叫了一声：“爸爸，你英语第三篇阅读答案是什么？”
所有人都笑他，那人却不以为然。
俩人听到后也只是对视一眼，那眼里的含义却很清楚：等成绩出来，我肯定不会输。
校园里匆匆忙忙的人群，走得太急不小心撞到的“对不起”、书本散落帮忙后的“谢谢”、办公室里批改后被分享的各种各样的答案……
江延下午出校门后对言薄说了一句：“周日见。”
“嗯。”
“没有了吗？”
“什么？”
“除了‘嗯’就没有别的了吗？”
言薄皱皱眉，问道：“周日见？”
“好，周日见。”那人又笑起来。
看着那人的虎牙，言薄心跳快了一拍。
转头向公交车站走去，准确来说有点像是逃跑。
风吹过来，灰尘飘进了言薄眼里，言薄揉了揉眼睛。再转身，那人也还是看着他，或许是因为揉了眼睛，看得不太清楚，只见那人好像笑了一下。
“他笑起来真好看。”看着那人脑子里突然萌生出这个想法，但又马上向公交站快步走去。
脑海里一直回放着那人站在阳光下朝他笑了一下，虎牙很可爱，那个人……也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