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藏锋隐势
“王组，起来吧，地上凉。”
王磊抬起头，顺着伸来的手臂朝上看去。
“是你啊”
他被贺强从地上拉起来，张了张嘴巴，一句话没说出来。
“坐。”
很听话。
或者脑子里面现在一片浆糊。
他坐在了贺强正对面，低着头，甚至恨不得把头埋进胸腔中。
“刚刚的事情”他呆坐了半天，最后捂着半边脸，木然道。
“什么事情？”
贺强放下筷子，抬起头，看到他露出感激的目光，
“哈哈，骗你的！”
“这么响，一清二楚啊！”
王磊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表情，他啜了几下嘴唇，没吐出一个字，从座位上低着头站起来。
“喂。”
见他想走。
贺强慢慢开口，“王组，想换一种生活方式吗？”
“什么？”王磊一时间没有听清。
“不会比你现在更糟了，不是吗？”贺强站起身，拍了拍他肩膀，“不要急着回答我，三天时间，如果想清楚了，就给打我电话。”
结完账，出门。
生活啊，
每个人境遇都不相同，同时又掌握在自己手中。
正好，他还缺一个‘朋友’。
回到家中。
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是张发财的。
“喂，老弟，你上次托我帮忙打听的事，有眉目了。”
贺强坐直身子。
电话另一头，张发财开门见山，
“那人是我朋友的朋友，好像是个搞收藏的，听说只要看上眼的，他都要，来者不拒啊。”
“什么都收吗？”
“都收啊，不差钱！”
贺强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东西在他手里，变不了现，就跟废品没什么两样。
只有到合适的人手里，身价才能飞涨。
两人又闲聊了阵，张发财转告，如果真要想交易，时间就定在三天后，地点到时候由买家说了算。
贺强答应了下来。
“老弟，这个事情以后我就不参与进来了，你也当哥哥今天什么都没说过，我们全烂在肚子里。”
贺强笑盈盈的，他知道张发财在担心什么，表示自己也是帮朋友忙，一定不会让他难做。
等挂断电话，贺强看着熄屏的手机屏幕，突然间皱了皱眉。
怎么感觉，屏幕倒影的人，看着怪怪的。
他又找来一面镜子。
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次终于了问题所在。
是他的眼神。
明明五官都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副鼻子、嘴唇，可眼神一变，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以前他的眼神是怎么样的？
三分清澈、三分机警、四分疲倦，是一个跟普通社畜没多少区别的眼神，别人看见他，不会有任何的波澜。
现在呢？
贺强皱起眉头，稍微一有发怒的迹象。
眼神里面是麻木、是虐气、是一种让人能够心头一紧的恐惧感。
让人下意识远离他、不敢激怒他。
“靠，什么玩意儿。”
贺强使劲眨了眨眼睛，对着镜子变换多种角度。
最后搞清楚了，平常状态还好，看起来和正常人没多大区别，但只要一生气，眼神就不自觉变了。
越生气，眼神越危险，能够肉眼可见的那种。
要他和普通犯罪分子站在一起，否管是不是他犯的事，抓他准没错。
&34;这是给我叠了个debuff啊。&34;
贺强龇牙。
这种眼神，在旁人眼中，就是煞气、杀气，身上没背几条人命，装不出来，一个眼神下去，比说几百句狠话都有用，是气势的外在化表现。
有些人谈起‘气势’这个东西，觉得很玄乎，像是唯心主义那一套，神神叨叨的。
但贺强知道，这个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在他们农村，一个经常杀猪的屠夫，身上就有这个东西，不是对人，而是对猪。
再吵闹的猪圈、在发癫的母猪，屠夫只要进去，什么都不干的走一圈，整个猪圈就能安静下来，没有一头猪敢哼哼的。
这就是那些猪，感受到了屠夫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被气势所迫。
又比如说，
贺强大学时候，去参观一次重要展览。
他在会场闲逛的时候，遇到了一队武警，正装，成五人队伍，全副武装的在巡逻。
那个气势，当他们朝贺强正面走来的时候。
冷冽、凛然、让贺强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敢跟他们对视，赶紧让路。
那是一种很直观的表现。
哪怕人走远了，贺强心里面还突突的跳个不停。
后面回想起来。
贺强觉得是他们踏的正步、身上穿的着装、还有那种极致昂扬的精神状态，通过一系列的组合之后，给他带来的一种压迫感。
平常人，看见他们都不敢与之对视，犯罪分子，也慑于威迫，下意识逃跑，万万不敢对抗。
“在民国，我这个眼神倒没什么，只能让人感觉不好惹，反倒省了不少麻烦。”
&34;但在现代&34;
这恐怕一些老条子看见他，脑子都会转个不停，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立功机会。
“呼。”
“真·善·美。”
“真善美。”
闭上眼睛，心中默念了几遍。
再睁眼，看着眼神稍微和善了点。
“左右不是个办法。”贺强思考了会儿，又蹭蹭跑下楼。
再回家时，脸上已经戴上了一副平光眼镜。
对着镜子一照，你别说，有了玻璃片遮挡之后，看起来果然好了许多。
“怪说谍战片中，这么多特工喜欢戴眼镜的，除了装斯文，还能藏锋隐势。”
贺强满意摸了摸下巴。
洗澡，入睡。
再一睁眼，已经到了第二天。
“奶奶，我已经快到了。”
“就在车上的，还有半小时到，你把午饭准备好。”
电话另一头，传来老人惊喜的声音。
“乖孙，怎么说回来就突然回来了啊！”
“老太婆什么都还没煮，你别急，我去镇上买点肉回来”
贺强一只手握着手机，一只手提着一大袋东西，已经从乡镇客巴上下了车。
“哎，奶奶你别去买了，我已经到村口了，随便吃两个小菜就行。”
“这儿，我在这儿！”
挂断电话，贺强站在马路边扬手一招。
已经看到了走出家门口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