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婆娘死了
“你爹看起来,跟你差别很大啊。”贺强仔细盯了汤师爷两眼,又回过头来看着马奎。
心里嘀咕。
这要不知道实情,谁敢说这是对父子的?
儿子的胳膊,伸出来比当爹的大腿都要粗!
“爹,我跟他不像,跟你像。”马奎在旁边没心没肺道。
贺强咧咧嘴,没有接话。
“爹,你看我。”
马奎又在旁边搞幺蛾子,贺强回过头来一看,差点没闪瞎自己狗眼。
只见马奎把自己衣服撩起来,袒胸露乳,站在石阶上一跳一跳的,胸前两坨肥肉也跟着上下摆动。
“爹,看我的,看我的!我的随便看!”
咚!
贺强也跳了起来,一个巨大的鼻窦拍在他的头上,让马奎瞬间哑火,鼻子一抽一抽的,委屈得像是个两百斤的孩子。
“我都说了,我没看!”贺强咬牙切齿。
“而且你身上的,和她身上的,能一样吗?你他吗的这就是太胖了导致的!”
马奎抹着小珍珠,“怎么就不一样了,不都是肉吗,呜呜呜我以为爹喜欢看才给你看的。”
贺强以手扶额,不想跟熊孩子再争辩下去。
“闭嘴,看审案,再敢多说一句今晚上没饭吃!”
马奎连忙收拢哭声,一句废话都不敢说了。
县衙内。
惊堂木一拍。
张麻子四平八稳的坐在正中央,身后挂着“正大光明”四个大字。
“升堂!”
旁边一侧坐着的是师爷,此刻看着堂下, 开口:“来者何人啊?”
那一对夫妻,此刻叩头叩得脑门都肿了,听到师爷的话又神情激动起来。
“青天大老爷为我们做主啊!”
师爷无奈叹了口气,指着正座的张麻子,“青天大老爷就在这里,你们是谁啊,要老爷帮你做啥主?”
那丈夫终于反应过来,哭诉道,他们夫妻是鹅城内地地道道的本分人,自己是在城里面拉车的,媳妇是个女工,给大户人家绣布鞋,家住在城南三号街。
哦,懂了。
马邦德无精打采,穷人。
“有何冤屈啊?”
“我们我们”
说到这个,妻子闭口痛苦,丈夫耻于说起,话到嘴边就是吐不出来。
“不要怕,大胆说。”
张麻子在上方开口道:“再大的冤屈,有我在,都能给你们平了,我来鹅城,就是办这事的!”
丈夫思考再三,一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昨天晚上,搂着媳妇点着灯,数着银子想着花,突然就被麻匪
就被麻匪给透了!
“我们当时还在数银子,数着数着,一伙麻匪就闯了进来,他们问我该怎样报答他们,我还没得及回答”
丈夫说得痛苦至极、声泪俱下。
师爷在一旁听得心有戚戚,感同身受。
“麻匪,真不是人!”
“没有麻匪的日子,才是好日子!”他义愤填膺道。
张麻子坐在主位,听到下面的控诉,眉头紧蹙着。
要说麻匪,他就是麻匪,还是麻匪中的老大,可也不知道,自家兄弟什么时候干过这种混账事。
能干出这种事的,会是自己兄弟?
他摇摇头,对着下面问道,“你看清楚了吗?透你媳妇的,脸上戴的是几筒面罩?”
丈夫立刻道:“四筒!”
媳妇道:“三筒!”
丈夫又道:“七筒!”
啪!
一拍惊堂木。
张麻子阴着脸:“到底是几筒?”
丈夫脸色比家里死了人还难看,哭诉道:“四筒、三筒,七筒都有啊,他们排着队,连灯也不关啊!”
“畜生啊!”师爷也在旁边狠狠骂道。
小心看了眼正座上的张麻子,又嘀咕,“这兔子都不吃窝边草的,明明拿钱就能办的事 ,做些下贱勾当!”
张麻子没理会自家师爷。
他看着堂下,站起身来,给他们做出保证,剿匪,一定会剿!
谁搜刮百姓,谁欺压群众,谁当畜生,他就剿谁!
“你说的事,我记下了。”
“要不了一个星期,三大家族筹钱,出城剿匪!”
“给你们报仇!”
听闻县长高言。
一时间,外面掌声雷动,庭下感恩戴德,夫妻双双把泪,等外面什么时候没麻匪了,鹅城太平了,他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退堂!”
外面的人见审完案子,高兴从县衙门口撤离。
贺强在人群最后面拉着马奎,他没有走。
升堂的事处理完,接下来,就该处理他的事了。
说实话,
鹅城,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巨大的旋涡,张麻子想着以小博大,跟黄四郎死斗,其中的凶险,不必多说。
无论是谁被牵扯进去,稍有不慎,就是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贺强重情义,但更惜命。
他从始至终,没有想过留下来跟黄四郎斗,特别当赌注是自己小命的时候。
赢了,不过赚些金银珠宝,输了,一切皆输。
把马奎带过来,帮他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是他答应过那妇人的话。
只要走到这一步,就不算他食言。
帮助父子相认后,自然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麻烦兄弟进去通报一下,说我们是来找县长认亲的。”
县衙内。
张麻子还没走,此刻听到外面进来的侍卫通报,脑子有些发懵,自己什么时候,有亲戚了?
活了四十多年,好不容易当上县长了,这亲戚突然就冒出来了?
“大哥,别管这么多,让他进来问问就明白了!”麻匪老二是个独眼龙,此刻在旁边道。
他和几位兄弟,本来不想管这升堂的事,可一打听,外面的人都在传他们到处透人,透的还是良家妇人,这不冤枉好人嘛!
别人不说,就他自己,那能去找女人麻烦吗?
趴在身下的,
怎么也得该是丈夫才对!
急急忙忙的赶过来,还好看大哥这样子,没怀疑他们,也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去把那寻亲的人叫进来。”张麻子对侍卫吩咐道。
他又看了眼旁边的师爷。
此刻两人已经经历过六子惨死、夫人离世的悲痛,也互相交了底,师爷知道自己是麻匪,自己也知道,师爷才是真正的县长。
莫非,来的是师爷的亲戚?
过了没一会儿。
贺强拉着马奎来到庭下。
“叫爹。”贺强开口道。
马奎眼神清澈,近一米九的个子比在场所有人都高,看着张麻子,歪头,“爹,你婆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