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无是处统
夜黑难以视物，整个森林仅能窥见天上月与湖中盘。
没有风，油橄榄密林并不作声。此时出没的狼眼睛晶亮，四处探查猎物的踪迹。
风未响动，溪湖之面却忽然粼粼波光，月影散碎晃动。
“唰”一声，水镜破开，一个披身黑发的野人从水中跃出，她深深呼吸着生命必须，一步一步上岸，吐出嘴边的肥鱼，看它的鱼鳞甩飞在地上。
野人捉起披风一样沉重漫长的黑发，用力把里面的水拧尽。
拧到力竭，她吐槽道：“啥比杂毛！”
担心狼来，拧好她就咬住肥鱼，爬上那棵不太笔直的粗壮橄榄树。
把鱼嘴戳进树杈，确保它不会掉后，她挥舞着双臂，发泄心中的不满：“嗷嗷嗷——啥比系统——我x你大爷！x你全家！x十遍都不够！！！”
看着逐渐野人化的周泯，系统流出了同情的泪水：［我错了，早知道这么苦，说什么也不让你来啊！］
周泯：“等我x完你再认错！”
系统：［……］
因为许久没有见到人类，周泯开始习惯直接语言和系统交流。
今天心里不爽，对着它噼里啪啦就是一顿痛骂。
闹完后她抱在树干上，发现零星几双狼眼逼视她，呼出的鼻息，都带着捕猎者的血腥，大约是被周泯吵闹的声音吸引而来。
借着月光，周泯看见饿狼干瘪的肚子，更加瑟瑟发抖。
狼视眈眈，不过如此。
系统：［你把鱼给他们，叫它们抢，打起来。］
周泯：［……河里没有吗？它们真想吃不会自己捞？他们馋的是我的身子啊！］
系统：［没事咱们在树上，它们上不来。］
周泯：［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在树下。］
系统：［……］
周泯知道狼上不来，但是架不住她害怕。
抱着大树干子，一番求神拜佛问祖宗，嘘了半天，狼终于走了。
松一口气，周泯才扣起鱼嘴，剥落鱼脊骨、鱼内脏。
因为担心又引来狼，她不敢把内脏扔掉，只能尴尬地挂在树上，自己啃起生鱼肉。
看着前几日还穿着日式校服，裙角翩飞，如今却打赤膊、啃生肉的周泯，系统不禁发出感慨。
系统：［……你终究是堕落了。］
周泯：“……你的烤野鸡呢？”
系统：［……］
周泯：“你答应的烤野鸡呢？”
系统：［……等我修炼出真身给你烤……］
周泯阴阳人附体：“啊呀，那是这辈子都吃不到了呢。”
系统：［……你也卡起bug了。］
这一餐只能算垫个肚子，饱餐都不算，这更让周泯生气、啥比系统把她带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天天担惊受怕还吃不好。
这样想着，周泯又想骂系统，又怕吸引狼，而且身上也累的要死。
她干脆拿出撕碎的动物皮毛绑成的绳子、把自己绑树上，呼呼大睡，虽然不算一夜好眠，但至少高枕无忧。
周泯很幸运，狼群的目标不是她。
然而，山脚之下、溪水分流之地的、玛高村庄，这个穷辟地方的羊儿，今夜将要遭遇不幸……
天刚刚明亮，周泯也跟着醒了，她浑身难受，解开身上的绳子，揉揉勒痕，她把绳子环系腰间，爬下树去。
正为今天的早餐忧虑，她听见林木沙沙声，不由警惕。
几只猎犬从灌木林冲出，周泯连忙钻入原主刨的土洞，虽然土壤湿润，但因为她行为匆忙，还是吃了几口土碎子。
周泯趴在洞里：“这树林子还有狗？！”
系统：［……树林子有啥都不稀奇。］
猎犬疾步奔突的声音消失，周泯又听见杂乱的、比猎犬缓慢的脚步声，还带着叽里呱啦的、听不懂的话语声。
周泯惊愕：“人！有人！这里有人！”
惊呼之余她又多吃了几口土。
系统也惊愕：［肯定是野人！跟你一伙被扔地里的！］
周泯吐土：“啊呸！”
系统瑟瑟发抖。
系统如此反应，是因为它为了骗周泯安心呆在比利牛斯山，就告诉她这里走三天三夜也找不见人影。
周泯野外求生知识匮乏，虽然不信邪瞎走，但走了一天没气力了，就干脆先放弃。
思索几秒，周泯检查自己遮挡三个关键部位的树叶，全部安然无损，她爬出土洞，追着拿□□的几个白人男性挥手。
“救救我！我被扔地里了！救救我！不想再吃土了！”说着她哭出几滴眼泪。
“毛毛比例阿布拉来的……”高大的猎人说着她听不懂的话语。
“爱木木不举……”另一个脸色差劲很多的男人挥手争执。
周泯：［你骗我。］
系统：［……我没，我没。］
周泯：［你得补偿我，赔我一个翻译器，叫我能听懂他们说的啥。］
系统：［……我还听不懂，我也没办法。］
周泯：［别人家系统都开金手指的，除了会骗人你还会干啥？］
系统：［我会犯贱别人家系统会吗？］
周泯：［……你赢了。］
“八八不吐到的小才……”还是听不懂，但高大的猎人向周泯伸出手。
他看起来很友好，于是周泯把手放上面，叫他拉着她走。
男人发现这样只会影响他走路的速度，就把周泯扛在肩头。
这个姿势非常尴尬，周泯挣扎一番下不来，猎人还以为她闹着玩儿，哈哈大笑，拍拍她的腚。
周泯：……你是不是觉得你很有趣。
一路下山，来到村庄，因为周泯身上没有异味，她被安置在男人妹妹的闺房。
男人和他的妹妹尝试跟周泯交流，互相比划手脚，然而没卵用——谁也听不懂谁的。
担心她没吃饭，男人让妹妹端出切好的面包，抹上奶酪，放在她面前。
周泯看着眼前这干硬的食物上、一坨臭似便便的东西，感到刚出魔窟，又入鬼窑。
少女和男人以为她不会吃饭，都用手比划，试图告诉她这玩意儿能吃、要怎么吃。
周泯：……眼下这种情况，吃了我会死，不吃我会被当智障。
系统：［吃吧，咱宁愿死也不能受这侮辱！］
周泯：……
当她经过内心挣扎，拿起盘子边的刀叉时，她看到少女和男人惊讶中带着赞许的目光。
当她用叉子叉进面包身体，并把叉子捏在手里时，面前两人的眼睛更亮了。
当她把叉子放回盘子里时，两人又开始了“双手比划”式教学。
周泯：……要是早知道你们逼我吃shi，我就不出树林子了！
为了显示自己并不是智障，只是吃不下这么重口味的食物，周泯把盘子往前一推。
虽然很不礼貌但是她真的不能吃shi啊不是，奶酪啊！
外面有人叫二人清点被狼咬死的羊的只数，男人出去了。看着男人走前，留给她的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周泯欲哭无泪。
少女把餐食放回橱内，找出罩裙、衬裙，帮周泯穿上。
她年级看起来并不大，欧洲白人总是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一些。
周泯目测这个少女有15、6，猜测她可能12、3，然而她穿12、3岁少女的裙子都撑不起来。
她摸摸自己的包子，其实根本不用遮，因为啥也没有！
帮她穿好衣服，少女自顾自解释一番，就出去了，她要去清洗家里的脏衣物。
周泯一个人在她房间，把她刚刚拿出的各种衣服叠好重新放回去。
她摸摸衬衫上补过的扯坏的花边，越发对自己刚刚的行为感到愧疚。
这时一个根本不该存着于这个时空的、粉红色的、小女孩的气球，飘在周泯面前。
“日！”周泯惊呼。
气球体内发出翁里翁气的声音：“……我是系统，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就出来了。”
周泯：“……别以为你是气球我就不好意思打你了。”
系统：“……我错了呜呜，别打我！”
此时，木门“吱呀”的声音响起，有人进来了！
“等等，别……”周泯把系统抱住往怀里揣。
系统：“我找找怎么回去！”
少女即将走进来！
周泯：“快啊！”
系统：“找着呢！”
周泯想把系统往裙子里塞，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少女知道周泯来的时候什么没有，但是现在凭空出现一个物件。
她走过去，想要一探究竟，周泯被迫松了手。
松手时，这个魔幻的物体飘上屋顶，上面有奇怪的花纹。
“噢我的上帝，你会魔法！”少女惊呼，
她手里的木盆掉落在地上，少女的声音传遍屋内的狭小空间，“上帝啊！是山神派来的使者吗？我该怎样接待你？”
但是周泯听不懂她说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把系统揣裙子里还能补救吗？
只见少女喊着她听不懂的话，向她做了个奇怪的姿势。
什么鬼！？
周泯思索着、欧洲中世纪有那些奇闻异事，恍然大悟。
周泯：卧槽！是不是要把我抓起来当女巫烧死？！
周泯：［都怪你系统！快点儿给我开金手指！都怪你！你要负责！］
系统抱头：［……我只是换个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