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碑文（下）

    草木枯黄，河水断流，大地一片哀鸿。尤其大体型的动物，所需要的食物量更大，嫩叶吃完吃黄叶，黄叶吃完啃树皮，树皮也没得啃了，开始吃草根。草根树皮都吃完了，它们终于对个子小的其他动物张开了嘴！杀戮这一刻开始，大地的祥和被打破，没有动物能够忍受的住饥饿，饥饿比猛兽更像猛兽，使它们面目狰狞。它们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尖牙，举起了利爪，扑向昔日亲密无间的伙伴！大型动物扑向小型动物，小型动物扑向更小的动物，从此以后，在这片大地上，谁的个头更大，谁的牙齿更尖锐，谁的爪子更锋利，谁就能获得食物，谁就能生存下去！

    原本和睦相处的动物开始相互厮杀，一步一步变成了野兽！人类跑不快，跳不高，更没有尖牙利齿，生存环境岌岌可危。弱小的人类正沦为野兽的食物，哀嚎遍野。人类生存的地方越来越小，渐渐偏于东南一隅。火山灰遮天蔽日，阳光照不下来，气温也在降低，天寒地冻，一片死寂。人类不光受到野兽的威胁，还同时面临着饥饿、寒冷。在此生死存亡之际，天降圣人，他首先带领大家学会了以土石筑室，抵御野兽的攻击。又教人类采集天火，保存火种，御寒取暖。在减少了野兽、寒冷的威胁后，圣人又教会人类制作农具，种植粟、水稻等农作物，虽然气候依然恶劣，农作物产量不高，但勉强保住了人类的希望。圣人看到人类已有了活下去的机会，悄然离去，像来的时候一样，没人知道他是从哪来的，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人类学会了用火，也获得了制造工具的能力，为了获取更多的食物和更大的生存空间，开始对野兽进行了反击。他们制作长矛火把，终于有了战胜野兽的能力。随着气候的好转，人类掌握的资源也越来越多。许多野兽也成为了人类的盘中餐，甚至驯化它们成为了骑乘和苦力，成为了圈养的食物来源。野兽尽管有着强大的力量和更有优势的速度，但在人类已经学会了制造工具，而且在不断的改良，武器越来越锋利，原来还只是短兵器，直至弓箭的出现，在不近身的情况下即可击杀野兽，使野兽在战斗中彻底处于劣势。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人类已经控制不住杀戮之心，当他们处于绝对优势的时候，越来越肆无忌惮，对资源的贪婪令他们不断的扩充自己的地盘。在他们打击下，野兽生存的空间也越来越少，最凶残和最桀骜的野兽都被赶到了归寂山，它们的哀嚎声令整座归寂山令人毛骨悚然。

    没有人再觉得动物是大自然的一部分，是原本和睦相处的平等种族。野兽在天灾的时候没有怜悯人类，在它们的眼里，人类就是食物。在人类崛起以后，也没有再怜悯野兽，在人类眼里，动物是低一等的存在，它们只能是盘中餐，座下骑。

    边尘他们看着碑文记载，瞠目结舌。这笼罩满山的黑气是不是万千野兽的怨气？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除了杀戮，别无出路。只有最强最凶悍的野兽才能生存下来。这座归寂山充满了绝望、怨恨、暴戾，炼狱一般。能在这里生存下来的野兽，无异于从地狱逃脱。任何一丝的怜悯都是致命的缺陷，只有更狡黠更凶残能生存下来。鹿鱼学宫的子弟们倒吸了一口冷气，欧怡然看罢这些，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的手白皙秀美，此时在微微颤抖，“我们祖先究竟都做了什么，大地如此宽广，容的下所有生灵。”她抑制不住情绪，一阵风起，寒气袭人，仿佛抽走了她最后一丝暖意，她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凸起的乱石上。半天不晌。“什么是人性，什么是兽性？”刘晓风喃喃道:“兽性与人性，这两者仿佛是一条细线两端的重量，相互牵扯，彼此影响。兽性，那是我们内心深处的原始冲动与本能，它如同野兽般强烈而直接，充满了野性与不羁；而人性，则是我们经过社会熏陶与文化洗礼后，所展现出的理智、道德与温情。这两者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都如同光影般交织共存，共同构成了我们复杂而多彩的人性画卷。在某一刻，我们可能会被兽性所驱使，展现出野性的一面；而在另一刻，我们又会被人性所牵引，展现出温情与理智。我们的内心就是这样不停的交织与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