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收起无谓的慈悲

    一夜的奋战，刘黯冀终于快要把那游戏通关了。转头一看，黄衣少女趴在桌边睡着了，精致的小脸随着身体微微起伏着，嘴角落下一缕丝线，在笔记本上汇成一个银色的小小湖泊。刘黯冀拿起一张纸巾，想把那晶莹的线拭去。不料，他的手刚刚接触到对方的脸，少女眼睛眨眨，脸一侧，躲开了他的手。刘黯冀一时不知道怎么样才好，手僵在空中，不知该做什么。

    “喂，干什么，这手如果不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切掉哦？”少女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不了不了。”刘黯冀赶紧把手收回来。“那个，游戏快通关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去打工了。”刘黯冀说着便往外走。“哟，还算有点正经事干。下班赶紧回来，我可不想再给地上开一道。”少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重复着同样的工作，整晚没睡的刘黯冀不禁打起瞌睡来，几次险些趴倒在烧得吱吱作响的铁板上。 “喂，手对你来说是什么碍事的东西吗。”熟悉的声音把刘黯冀拉回现实，黄衣少女正站在面前盯着他看。“欸欸欸，你怎么来了。”刘黯冀一时有些手足无措。“饿了，来买饼吃。”少女声音还是如此平静。“两个。”她补充。

    一会功夫，两个热气腾腾的煎饼就出炉了。拿上饼，少女转身就走。刘黯冀连忙叫住她：“等一下，还没给钱呢。”少女转头：“我吃你做的东西还要给钱么？”“这个钱不是给我，是给店老板的。”刘黯冀解释。“为什么要给他。”“他拿到钱，就能给我发工资，我就能赚到钱。”刘黯冀继续解释。“唔。”少女思考了一会，走回来，拿出几个钢镚就往刘黯冀口袋里塞。“诶诶诶？太多了，而且钱应该放在那个盒子里，不是我的口袋里呀。”刘黯冀手足无措，只能连连摇头，少女却扬起脸：“钱，谁给你都没有区别吧。”“诶？”刘黯冀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大脑瞬间宕机。回过神来，只能看到穿着棕黄色卫衣的背影走远。感受着口袋里的重量，刘黯冀轻轻呼了一口气，拿出两个饼的钱放进铁盒子。

    橙色的阳光为林立的高楼披上了纱，刘黯冀收好钱，不紧不慢地往回走。他已经逐渐摸清楚了返回的节奏，暂时不担心再被抓。忽然，他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女孩一瘸一拐地走着，好像是腿受伤了。刘黯冀赶紧跑过去，扶着她向前走。忽然，鼓声不是时候地响了起来。刘黯冀不禁有些紧张，因为这里离女孩指的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自己肯定无法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走一个来回。

    忽然，凭空出现一道像素裂隙，将刘黯冀吸了进去。落地，刘黯冀本能地四下寻找受伤女孩的踪迹，却对上了黄衣少女的目光。“你可真是好心啊。”少女开口。“我，我看她一个人肯定没办法在宵禁之前回家，所以”“所以你就打算让自己替那家伙挨一顿打？”少女的声音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怒意。“那，我总不能”话还没说完，少女拿起一个装满沙的瓶子丢在刘黯冀面前。“每个人都是这瓶里微不足道的一粒沙，少一个多一个，都不会对这个瓶子产生任何影响。所以少拿出你的慈悲心肠了，只是浪费时间，根本不会有用的！”

    刘黯冀还想说什么，却被少女赶出房间。“喀”门在身后锁上，刘黯冀只好在沙发上躺下。透过窗户，天空中星星闪了又灭，一轮明月恒久地挂在天上。刘黯冀看了许久，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屋里，少女敲击着键盘，身边浮现出一行行代码。盯着一张照片看了许久，少女把它拖进了回收站，屏幕又切换成游戏。看着接近尾声的进度，她却没有拿起鼠标，而是两手托腮，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