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别抢老子军功
“戴安是谁？”
“就是那个兵部尚书的儿子，这次奉旨押送粮草的就有他。”
周平这才想起几天前自己或许见过这个戴安，于是接着问道：“那他现在在哪里？”
“就在府上。”
闻言周平微微一笑：“易如反掌！”
随后两人又在门口密谋了一会儿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谢云川神色如常的回到自己院内收拾起东西来，周平也开始忙于聚拢府上亲兵。
平日里安静祥和的都统制府在这一刻有了一种大战即将到来的紧张感。
而这种被刻意营造出来的紧张感也不负众望的影响到了此刻在客房休息的戴安。
本来经历了上千里的长途跋涉的戴安早已是精疲力尽，但听到屋外跑来跑去的将士和马车的声音，他还是忍不住穿戴整齐出门来看。
拉住一位府上亲兵，戴安迫不及待的问道：“这是怎么了，难道蛮兵攻城了吗？”
问出这句话之后戴安马上后悔了，因为在这些亲兵脸上他并没有看到紧张焦急的神色。
相反，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自家女人刚生了娃。
“你莫要胡言，区区蛮兵也敢攻城？”
亲兵胡乱回答了下便匆匆离去。
“兄弟你们这是去哪里啊，发生了什么事？”戴安再次拉过一人问道。
“你不要在这里给我吱哇乱叫，耽误了老子抢军功我可不管你是哪个也要打的你满地找牙！”
“你别拉我，莫不是想抢我军功？”
“区区小功，就不劳京城来的兄弟惦记啦！”
“让开让开，敢误了老子的大事，你看我削不削你！”
……
就这样，接连问了几个人之后戴安还是没有得知答案，这使得他内心更加焦躁不安。
别的他没听清楚，但是似乎每个人都嚷嚷着要拿军功。
戴安内心逐渐活泛起来，那可是军功！
作为兵部尚书的儿子，从小就被父亲捧在手心里，后来又凭借着父亲的关系进了四方营，这使得他根本就没有上过战场，更别提军功了。
从军之前对于军功也并没有太多的执念，因为那时候他身边的人也全部都是和他一样的纨绔子弟。
但是在他进入四方营之后这件事情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放眼望去，虽然营中各统治也都是朝中大员之子，但是不同的是几乎每一个人身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军功，都是凭借功绩被天子赏赐过的人，而他在那样一众人中则显得格格不入。
“军功，我也要军功！”戴安猩红着双眼嘶吼道。
在临江四方营之时，他处处受制于人却又不敢发作，只因那里的人与他相比个个都算得上是家世显赫，战功卓著。
家世这一方面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了的，那就在战功上找补。
他一定不能放弃这次机会！
更何况从他们口中戴安大体能够猜得出这次并不是和北蛮作战，听起来那种轻松的语气好像这次是要去白捡军功一般。
于是他回到自己客房之中穿戴整齐，朝着亲兵离去的方向匆忙跟去。
而这一切，全部落在了正躲在角落中暗暗观察的谢云川的眼中。
见戴安离去，谢云川也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院中。
院子中，一身着华服的中年男人正焦急地来回踱着步，眼睛时不时的望向院外。
“黄掌柜，好久不见！”
伴随着一道爽朗的笑声，谢云川走进了院子。
黄掌柜快步上前迎接：“二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老黄，你这排场可是越来越大了，不是我派人去请你就不过来了是吗？”
“二少爷说笑了，只是这半年来，店里的生意确实还不错，收入也算的上”
“我没空听你说那个，我姐怎么样，怎么半年了也不给我来封信？”
“大小姐一切安好，只是最近咱们在安南的分号出了些事情，可能大小姐一时间也没顾得上。”
黄掌柜本名黄德全，是谢家在北谷关产业的大掌柜。
醉江月是谢家的产业，谢家作为大丰朝皇室之下第一家族，其商号产业遍布各地。
但谢家一直秉持着政商分离的态度，谢家产业传到谢云川这一代，由谢云川的姐姐全面接手。
由于谢家产业主要涉及酒楼、当铺、茶业、客栈等方面，所以对于大丰朝境内各地的新鲜事儿、大事儿总能最先知道。
平日里，谢云川对于这些事情根本不放在心上，当然，谢信言也不会让他去关心这些。
这醉江月他虽然常去，但主要还是因为看不上邮驿的送信速度。通过自家商号来送信就比邮驿要快上许多。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内心中出现了许多疑问，皇城司的探报他拿不到，那就只能靠自家商号。
“老黄我问你，最近朝中有何大事发生？”
“大事啊……今年五月平州大旱，陛下开常平仓放粮，派谭升明谭大人前去赈灾……”
“巍山县爆发农民起义，传闻说是安南贵族在背后支持……”
“襄汾的河堤决了口，淹了二十三个县，现在这些百姓都往巍山逃灾，朝中几个老将军都吵着要去镇压……”
“今年的会试由礼部主持，但礼部尚书称病，主考官由兵部戴沧舟担任……”
“安南叛乱，大丰驻军按兵不动，咱们谢家的商号大部分都被洗劫一空，好在这次陛下派二爷平叛……”
“御史台那些老儒生最近一直跳出来弹劾大爷，非说大爷无户部之能……”
……
黄德全将最近朝中发生的大事与谢云川说了个遍。
看着陷入沉思的谢云川他也不敢上前打扰，只能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等待。
思忖良久，谢云川缓缓开口道：“老黄，我还有一事相求。”
“二少爷您有事儿吩咐，我黄德全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接着谢云川继续开口道：“你用你的渠道，把我这位小兄弟送到临江城，连同这封信一起交给我二伯。”
谢云川从怀内取出一封早已写好的书信交给黄德全，同时将谢贵拉到自己身边。
“二少爷，我……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您身边待着……”谢贵闻言也是一愣，他没想到谢云川竟会让自己前往临江城。
“小贵，你救过我的命，这个情我忘不了。拿着这封信去找我二伯，他看见信就都明白了，你在那边好好做事，到时候还得回来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