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既要，还要
天亮的很晚，但所有参与这场婚礼的人却起的很早，所有人都像是经历过某种特殊训练一样。
与此，和克莱门斯一同前去寻找威尔再练习一遍哭诉歌的，还有远在澳洲的，来自塞蒂斯的信。
他和克莱门斯的联系，像是来自上个世纪，信件崭新，上面封了蜡，但看不出来是什么纹样。
克莱门斯找去的时候，威尔正对着唐瑜和端瑾唱着哭诉歌。
很显然，他对面的两个人像是还没有睡醒，有些疲惫地坐在椅子上。
克莱门斯敲了敲桌子，打断他：“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有个人给你送了信。让我们放松一下，来猜一猜，是谁写给你和阿莉娜的信？”
威尔在脑子里思索他所认识的所有人，视线划过唐瑜和端瑾，发现有很大一部分都不可以说出口。
他耸了耸肩，“老兄，不要玩了，我现在很忙。”
“我们在中情局，只有一个朋友，”克莱门斯把信递给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老板，然后通过老板把这封信交给我，再让我交给你。”
他这样说，让威尔皱了眉，下意识地转头去看端瑾，他表现的非常明显，不得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他。
“没关系的老兄，”克莱门斯勾住他的肩，笑着去看端瑾，“老板说过了。”
“说过了？她什么时候说过了？”
“在北平的时候，就说过了，”克莱门斯一边说，一边看向眼中带笑的唐瑜，“现在，应该连你以前的事情，端二小姐都知道了。”
听着他的话，威尔突然想起许多天郁冬青还在告诉他，这些事情，端氏的大小姐、二小姐都还不可以知道的这件事。
可这才多少天，这个端二小姐，就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威尔缓缓地吸了一口气，“老板让你做这些事的时候，你能不能和我先说一声？”
“我没有和你说吗？”克莱门斯显得很吃惊，“那我应该是忘记了，你知道的，最近我和扎敕都在忙你的婚礼。”
这句话的尾音落下来时，丹迪走进来，他向威尔招手。
“该出发了！”
礼堂离这里不远，车程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婚车上，因为威尔和克莱门斯的对话，端瑾再一次回想起唐瑜昨夜说的话。
威尔是郁冬青的人，十年前，就来到了宁州，成为端佳手下的人。
十年里，一直给端佳提供帮助的，是郁冬青。
端瑾蹙着眉，她猛然间推测出，端佳的目的并不仅仅是要湘州端氏这么简单。
可几次三番推测下来，她却又想不出端佳想要做什么。
而郁冬青，她更不知道这个女人要做什么。
不需要任何利益，在十年里一直为端佳提供帮助，只是因为一句“想要看看她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端氏的教育告诉她，这样的理由实在是太过荒谬。
她想着，侧过头，直白地去问唐瑜：“你知道她们想要做什么吗？你的表姐和你说过这件事吗？”
“不知道，她也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对于这个问题，唐瑜的回答非常诚实。
尽管她也非常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是她的确不知道郁冬青和端佳想要做什么，也不知道郁冬青这么做的目的。
婚车行驶在柏油马路上，车里的人却心思万千。
但今天，在e国，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气温舒适的晴天。
唐瑜下了车，绕到另一边，去打开端瑾那一侧的车门，让她的手搭在自己的手上借着她的力下车。
两个人跟在队伍的末尾，缓缓地走着。
而行到礼堂外不远处，唐瑜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勾肩搭背渐渐向另一队新人走去的丹迪和克莱门斯，笑眯眯地转头。
“不要再想那些烦人的事情了，郁冬青和端佳早就走进那里她们自己布置的计划里，端若诗、端若雨或许会长住东南亚和e国，但她们总有会回来的时候。”
“而你之前和我说过，你姐姐在东南亚，安插了卧底，那么现在，我们只需要在e国做一个线人盯紧端若雨就好。”
她伸手去牵住端瑾的手，把自己的手指嵌进她的指缝里，“那些计划，是她们的事情，我们只需要在这里做一个普通的情侣，等到度假结束后回国就好了。”
“至于我们之间的这么多疑问，回国之后，所有的都会知道。”
她慢慢地说，看着她最喜欢的端瑾的眼睛。
“但是现在，还要请你和我一起度过这难得的、两年的度假。”
端瑾侧过头，看着她，这个时候，威尔正在大声地唱着当地的哭诉歌，正式来迎接他新娘。
“你想好应该怎么祝福这对新婚夫妻了吗？”
端瑾笑着问。
刚才唐瑜所说的，没有任何错误。
端佳和郁冬青的计划，她和唐瑜从不知道具体，那是端佳和郁冬青不想让她们知道。也不想真正的把她们拖入这个计划里。
与其说，让唐瑜和端瑾跟着阿莉娜和威尔来到e国，作为一个线人来盯紧端若雨。
倒不如说，她们是来度假的，享受这或许一生的都难得两年的，平安生活。
就像是世界上最普通的情侣一样生活。
端瑾想。
“还没有想好，”唐瑜向她微微耸肩，眼中闪过狡黠，“或许等到我们进去了，就想出来了。”
这里距离礼堂，只有一小截，路不长，三两步。
她们进去的时候，威尔正好唱完哭诉歌，阿莉娜正吹灭圣像上的烛火，这个f国男人终于可以亲吻他的妻子。
但非常遗憾的，他现在用的，是安德烈的名字。
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他可以用自己真正的名字，去亲吻他的妻子。
“想好了吗？”端瑾再一次问。
唐瑜轻轻地点头，“我要祝福他，如愿以偿。”
说完，她却紧紧地盯着端瑾，和她说：“如愿以偿。”
她的意思，端瑾非常明白，她笑起来，学着唐瑜在很多时候一样，捏了捏她的手。
这个世界上，既要，还要的人很多，不缺端瑾一个，也不缺唐瑜一个。
相对的，这个世界上，如愿以偿的人，也有很多，不缺端瑾一个，也不缺唐瑜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