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暗流涌动

    季明伊指尖轻抚着腕间那串玉脂白珠串，珠圆玉润，犹如月下清泉，映照着她的清雅与从容。

    她目光流转，望向孙章，虽身为柔弱女子，面对孙章的魁梧身躯，却毫无惧色，反倒显得更加婉约而坚定。

    她微微颔首，轻启朱唇，声音柔和而清晰：

    “小女子于林间漫步，无意间误入二位雅谈之中，若有唐突之处，还望海涵。”

    孙章见季明伊言辞之间尽显温婉与客气，心内窃喜，以为或有转机。

    他正要启唇为自己辩解，尽管他与苏窈舟确无逾矩之行，但围林之中贸然拦截，实乃失礼之举。

    也是求缘心切之下，他又怎能按捺得住内心的波澜。

    不若……望着季明伊清丽的面孔，孙章又按捺不住起了旁的心思。

    季明伊的清雅如兰，温婉如玉，使得孙章的心湖再度泛起了层层波澜。

    当即收敛神情，做出一副儒雅温和的模样来。

    正欲开口为自己方才的行径辩解一二，也寻机展现一下自己的才情与风度。

    季明伊却没给他这个自辩的时间。

    停顿稍许，在孙章整理好衣袍，张口欲言时。

    季明伊又继续说道，话语变得清冷而迅速，与先前的和缓截然不同

    “然，孙二公子之举止，似与礼法有违。苏季两家世代交好，苏姑娘更是品貌端庄、才情出众。今见公子对苏姑娘有所轻慢，实乃大失体统。望公子自重，莫因一时之冲动，而失家族之颜面。”

    孙章被季明伊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面色一阵红一阵白。

    他环顾四周，见季明伊身后跟随的习武随从们目光如炬，知自己今日已无法再行无礼之举。

    他心中虽是不甘，却也只能强压怒火，故作叹息道：

    “我本欲以真心相待，却未料苏姑娘与季小姐皆如此决绝。罢了，我便就此离去。”

    言罢，他转身拂袖而去，身后随从亦紧随其后，一行人匆匆消失在林间深处。

    唯余季明伊与苏窈舟二人，以及那随风飘落的几片落叶，见证了这短暂的交锋。

    雾霭渐散，阳光斑驳地洒在林间，为这片静谧之地披上了一层薄纱。

    苏窈舟远望着孙章逐渐消失的背影，轻吐出一口气。

    虽说此局她一人到最后也可解，但终究是麻烦了些。

    不若季明伊这般简单直接来的痛快。

    况季明伊本不必帮她，女子不似男儿，在这舆论多见之地想要立身需得多方顾忌。

    季明伊却肯挺身而出为她解围，此番情谊已属难得。

    苏窈舟轻步下马，款款向季明伊走去，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

    “此次多亏了季妹妹的仗义相助，若非有你，我恐将深陷困境。”

    季明伊闻言，心头微微一跳。

    她淡淡点头，回想方才情景，心不在焉道：

    “不必不必，姐姐若是感激，回头将猎得的野物分几件与我做衣衫也可，话说有一只雪兔皮，我也纳罕已久，不知姐姐此次可有猎到？”

    言罢又心思回转，期翼地望向苏窈舟。

    苏窈舟蛾眉微蹙，面上流露出些许不解之色：

    “确有一些，予你又有何不可。过两日我安排人收拾妥当后，便遣人送至府上。令兄如此精于射艺，难道还无法猎得几只雪兔，引得你如此珍视？”

    话锋一转，她轻轻执起季明伊的皓腕。

    似是在玩笑，又似在抚慰。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季明伊微微撇了撇嘴，自也不提了，兄长不会有那逸致去猎那些小物的。

    说起兄长……

    转而，她望着苏窈舟那笑意盈盈的面庞。

    心中不禁泛起涟漪，想起了今晨所听到的那则消息。

    与苏窈舟颇有些关联。

    季明伊复又执起苏窈舟的手，她的手指冰凉而纤细，触感如丝。

    她轻声询问道：

    “苏姐姐，听闻你与我哥哥在军营时曾发现一个奸细，近日还特地派人前去查探，是也不是？”

    苏窈舟未曾料想她会骤然提及此事。

    此事在京城内所知之人不多，可也不是什么需要藏头露尾的秘密。

    只怕无事生非罢了。

    况且，季明伊身为季家之女，知悉其中的内情亦属平常。

    苏窈舟想起眼前人是那银鞍飒踏少年将军季逍羽的妹妹，不禁微微一笑。

    “确实如此。那批人狡猾异常，我们派去几波人马都未能将其捉拿归案。是最近又有消息了吗？”

    季明伊听闻此语，眉头紧蹙，神色间流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愠色。

    她轻叹一声，娓娓道来：

    “今日，在那通信之处守到了几位可疑之人，本以为能够顺藤摸瓜找到那奸细的踪迹。可谁知，不到一个时辰，那些可疑之人便被人劫走了。

    苏窈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沉吟道：

    “怎会如此之迅速？”

    季明伊愤愤不平，愤然道：

    “对方显然是早有准备，出其不意。我兄长得到消息后，立刻策马扬鞭，然而赶到之时，贼人已如流水般逝去，只留下一片空寂。此等通敌叛国之徒，真是罪不容诛！”

    苏窈舟未置一词，她暗自思量。

    那幕后之人能如此迅速地得知消息并赶来救援，莫非他们一直潜伏在京城附近？

    亦或是朝中有人暗中相助？

    二人并肩而行，走走停停，不时交谈几番，时间倒也飞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