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谈判
打人也好，毁容也罢，对他而言倒不是什么大事。
对他而言更重要的一点是，儿子现如今的这种心性，让他十分担忧，他打下来的这些江山，日后儿子怎么守得住？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电话的那头传来得意的而讨好的笑声，「老总，您请放心，事情正按照我们所预料的方向发展。」
「不会有问题吗？」
「不会，这又不是什么童话故事，怎么可能会出现问题呢，网络这方面是我们专业的，人多力量大，说话分量也就越重，您等着吧，网络环境很快就会改变过来的。」
「那就好，钱我不会少给你们的。」
「那就谢谢老总了，我们会加把劲的。」
听到他的电话，一旁的夫人乐开了花，「那咱们儿子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回来了？不行，我要准备一些东西，给他接风洗尘……」
「好了。」
中年撇了撇嘴说道，「他暂时没有这么快能出来，等我运作一下吧，先等他在拘留所待几天，也给他一点教训。」
「拘留所的环境都不好，你舍得我可舍不得，你想想办法，让儿子早点出来，他要是在里面受委屈了，怎么办？」
……
转眼便是几天过去。
互联网的风向转变的很快，一些人一开始叫嚷着什么黑社会必须付出代价，而慢慢的，也开始改口，觉得几个女老师是罪有应得。
「可恶！」
段应求看着某音上越来越多的视频，对着视频又是气冲冲地破口大骂了好一阵子。
在他身边，尚晨看着某音视频里的那些评论，半晌没有说话。
「明明是受害者，怎么就变成了坏蛋了呢？」一人在一旁喃喃了起来，百思不得其解。
尚晨偏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
现如今网络环境是人是鬼，根本就分不清，每一件事情都有可能会反转，最可怕的是，许多人根本不管对错，当事情出现的时候，他们只想着逮着某些由头好好发泄一波……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网络上的事情是很难有真相的，谁的声音大，谁就可能是真理。
「你们看？」
段应求忽而拿着手机走过来。
视频上，脸上包裹着绷带的女孩，流着眼泪，痛苦哀求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们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么对待我们。
我只是受害者而已，被别人骚扰，我拒绝了对方，对方就使用暴力对待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成了我们的错了。
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里骂我，说我作为一个教师没有一点应有的教养，说我不配。
甚至，这些天不少人不断骚扰我父母，我父母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也进了医院，你们还要怎么样？
难道真的让我们承认是我们的错才行吗……」
女孩的话语无伦次，显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而听着她歇斯底里的话，底下的评论虽然有些同情，但是，更多的还是偏向于恶毒。
「呵呵，这种女人就是这样，又出来装可怜博同情了。」
「自己做过什么自己不清楚吗，居然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两个老东西教出你这样的人，遭遇这种事情，是他们活该。」
「现在的评论怎么这么少了，别的同学是没有手了吗，一起来骂这个贱女人。」
「那个同胞碰到你，他真的是倒霉，碰到别人，人家估计会很识趣的走开吧，呵呵。」
「为什么要对别人说那种话，现在知道可怜了？只能说打得轻了，虽然你父母挺无辜的，但也没办法。」
「你家父母碰到你这样的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子不教父之过，向来如此。」
「我作为一个女生，不得不说，你这样的行为太丢份了，人要懂得好好沟通，这样子将矛盾扩大化，显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要懂得保护好自己。」
「女生也看不惯她的行为，谁都不想自己父母被这样辱骂，她自己也有父母，她自己不明白这个道理。」
「……」
评论一条接着一条，尚晨几人拼了命在上面留言解释的情况，很快被举报删除，变成不可见。
尚晨几人面面相觑，感受到网络上传来的恶意，突然涌现一抹强烈的无力感，他们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才是真的？」尚晨说道。
因为自己遭遇过一遍这样的情况，他能想象到这些女孩到底有多绝望。
网络上的可怕威力就在于，真假从没有人主动去查过，去看过，只是利用自己所谓的聪明和智慧，得出一个理所当然的结果。
真假，其实不重要！
「说这些根本没有什么意义，网上的环境一直都是这样的，都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你真的想辟谣，又要收集证据又要打官司，没个几年根本就耗不起，一般人活个六十就不错了，能有几年时间耗得起？
而且，就算你花这么多时间去做了这件事情，到头来轻飘飘的一个判决下来，不痛不痒的，就像是给自己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感觉自己像是个笑话……
可是呢，自己已经成为了那些尘世间那些人的认知了。」
「我只是不忿于这些情况，难道这个世界就没有半点公道了吗？」
「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就别想这些事情了，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公道的话，这个世界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什么公道，都是用来骗人的，你当真了只是说明你傻而已。」
突然，尚晨脸色微微一变。
「我有点事情先出去一下，你们在这里自己待一下吧。」
尚晨也不给大家说话的机会，大步冲了出去。
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尚晨直接召唤了判官降世，身影一闪来到一处病房里。
此时此刻，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精英中年坐在病床前，笑眯眯地看着一家三口，他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透过镜片，好像能看到他的眼睛透着某种精明能干。
「我是代表路先生而来的，想和几位谈谈和解的事情，想必过了这么一段时间，大家应该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说说话了吧。」
西装律师好像没有看到一家三口愤怒无比的样子，脸上总是淡淡的感觉，莫名有种很强的气场，压过他们一头。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了，前些天他就来过一次，不过，被情绪很不稳定的一家三口赶走过。
「你走吧，我们没有什么可谈判的。」女孩紧咬着牙关，露出怨恨的神色，「他做了这件事情，对我造成多大的伤害。
现在我一家都被网暴了，而且，医生说，我已经毁容了，如果不做整容手术根本不可能恢复过来。
你说，你们拿什么来赔，你们赔得起吗，你们毁了我的人生！！」
西装律师笑眯眯的说道：「没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只是钱够不够的问题而已，不是吗？」
听到这话，一家三口又愤怒无比地看着他，之前他也是说过这样的话才被赶走的。
西装律师淡淡一笑，又说了起来：「常老师，你先保持冷静，你不觉得这件事情该结束了吗？
你都说了，你父母，你们一家都在遭受着网暴，如果这件事情结束了，这些事情就不会再出现了，不是吗？
你难道希望你自己，甚至你的父母一直处在这些网暴的风暴之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