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能动嘴不动手
其他狐狸精看见这老墨狐精发话，都蔫儿了，跑回老墨狐精背后缩着，虽然还是张牙舞爪的发出低吼，但声音很小，有点装腔作势的味道。
“狐仙大前辈，晚辈不是有意冒犯，实乃无奈之举，还请您容我详细分说。”胡蕴川抹了把脸，瞬间变成谦谦贵公子的模样，从身后的“妖怪手下”手里接了花红酒礼，递了过去。
都说有礼上门好办事，这老墨狐狸本来神色不愉，只是看穿胡蕴川修行非同小可才出面阻止，避免伤害子孙，其实并没有畏惧胡蕴川，想着怎么诈骗他，让他死的凄惨之时，他却突然变脸，倒让老墨狐精心里舒坦许多，也就和颜悦色了。
“小狼仙有何苦衷不妨进来一叙，来人，上茶点。”
胡蕴川带着人跟着老墨狐进了屋，发现这狐狸精其实品味挺风雅的，看得出原来的装潢富丽堂皇的有些俗气，如今多了很多字画花卉。
“咱们都是修行之人，洞府对咱们自身的影响不可不小，一直混沌在红尘中，争夺凡人的东西为己用，这点事儿都不算个事儿。可您想过没有，那姓陈的刻薄寡恩、毫无廉耻，是靠着正室夫人的嫁妆才起家的，现在做了好些黑心买卖才才有了这份不菲家业，狐仙前辈，您真的想霸占这不义之财吗？”
那老狐狸听胡蕴川这么说果然沉默了，片刻后才说：“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仙山洞府如何能那般容易找寻？在陈老爷的宅子里能躲避天劫，已经是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呵呵，他若是加重您们一家子的劫难呢？他区区一个凡人能挡得住那么多？”
“你的意思？”
胡蕴川喝了口茶润喉，有个身穿红衣的美貌少女给他端了一盘精致点心，他心里了然，继续道：“您配合我，咱们演一出捉妖的戏码儿，那姓陈的不是善类，坑他个几千两银子也算为民除害，届时，我把银子分您一半儿，足够您在城里踏踏实实安个家。”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狐妖一大家子压根就是寻欢作乐没想好好修仙问道的种子，那么只有天罚能吓得住他们，再用重利引诱。
胡蕴川再接再厉：“否则，今儿是我这个同类，明儿那姓陈的就不知道会找哪路高人，前辈，您敢说您不怕吗？就算不怕，您还能安生过日子吗？今儿我，明儿他，这宅子您始终名不正言不顺呐。”
能动嘴皮子的事儿，没必要动刀动枪的，不过，咱胡爷爷也不怕打架。
那老墨狐狸精果然动摇，跟胡蕴川说要商量一会儿，带着亲眷们进了后堂。
过了半个时辰，那老狐狸精出来了，面带喜色的同意了。
整个谈判的过程，胡蕴川用的语言都不是人的语言，而是一种“上方话”，即动物成精后的通用妖精语言。
其他五个跟来撑场面的“假妖精属下”谁都没听懂胡蕴川在和这老妖精说了什么。
胡蕴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上方语，他总结为一种妖仙的本能，即你修炼成人形后，就会说了。
后续的事情非常顺利。
胡蕴川换了一身现买的道士白袍，草头簪子束发，用桃木剑耍了一套威风凛凛的剑法，喷火之类的小把戏。把那陈老爷一家人唬的不敢靠近，折腾了半个时辰，那老狐狸精一家十几口全都出现跪地求饶，它们的变化之术比胡蕴川高明很多，此时满身满脸都是血迹伤痕。
“咳咳，得饶人处且饶人，赶尽杀绝自己也会遭报应，不如我废了它们的修行，打发它们远远的离开此地，陈老爷，您觉得呢？”胡蕴川虚怀若谷，苦口婆心的样子。
怕姓陈的反悔，胡蕴川又“召唤”过来自己的“假妖精手下”，对着陈老爷做出捻银票的姿势。
陈老爷点头如小鸡啄米，马上从怀里掏出一打银票：“全靠大师您做主！”
陈管事接了，跟耗子似的塞进胡蕴川手里就跑了，胡蕴川满意点了点，然后继续挥舞刀剑：“嘿——哈——”
那狐狸精一家人发出“凄厉惨叫”抱头打滚，全都化成了人形，一窝蜂的从正门逃出去了，惊到了外头的老百姓，大家都凑过来围观也被吓得够呛。
就这样，顺利解决了陈老爷家的事。
等“分赃”的时候，胡蕴川先是把约定好的三成给了那些工头，剩下的两千一百两和狐狸精五五开，胡蕴川只要了八百两，给了狐狸精一千三百两。
“老前辈，咱们修行的妖仙一向信守承诺，可不能给咱们自己人丢脸啊。”那墨狐精贪婪惊喜的拿走了银票，胡蕴川却突然握住他的手腕，隐晦警告了一句。
“小友放心，我老头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老狐精笑嘻嘻的。
接着老墨狐精在城郊花了五百两银子买了一座三进出的大宅，别问为何这般便宜，只因那宅子闹鬼，还是个举人家里的地理位置一般，人家只想尽快脱手。老狐狸精一家也并非全是寻欢作乐之妖，也是很会过日子的，用法术把宅子的前后院花园子修缮的又风雅又漂亮，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就焕然一新，如同豪门富家大院似的。
胡蕴川没再管老狐精如何，带着姜圆姐弟在城里想看房子，他打定主意不让姐弟继续住荒郊野岭，看到一个靠近衙门附近的巷子里有座二进的小小院子，房主是个孤寡老太太，很贫寒，所以想把前面一进给卖了，补贴家用。胡蕴川假托自己是姐弟俩的表哥，替他们买下了这小院，那老太太非常喜欢姐弟俩，也能帮忙照顾，同时也有了半个养老的儿孙，收的价格非常便宜。
接着，胡蕴川又熟门熟路的去了人牙子处，本想买个伙计再买个丫鬟，却有点担心，他怕好心不成办坏事，毕竟那院里老的老，小的小，能否能御下还是个问题。
正当他发愁时，遇到了老熟人。
“胡爷爷？”十六七岁的红裙少女，欣喜的叫胡蕴川。
胡蕴川寒暄，忍不住露出慈爱的表情：“是你啊，你祖父派你来的？”
这少女正是不久前的狐仙一家子里的，也是那老墨狐狸的最宠爱的孙女，家里排行第十七，十七娘，大名唤作墨十七娘，但她是家族里唯一一只火狐狸，老墨狐精认为她天资聪颖，额外给她起个小名“红玉光”。此女站在那里就能吸引无数男女老少的视线，妩媚美艳，灵气活泼，万中无一。
胡蕴川除了对自家深深有情爱之外，本身三辈子的年龄早已超过百岁了，看这姑娘就想起自己的女儿和孙女了，只是出于长辈对晚辈的喜爱而已。
红玉光麻利的买了几个伙计几个丫头，身后两辆马车载着走，又热情的邀请胡蕴川去她府上喝酒，几乎是软磨硬泡纠缠不休，委屈道：“爷爷千叮咛万嘱咐，我们一家子能有今天的安稳和落脚处，全仰赖胡爷爷，这些日子我们一直都在找您呢，让我遇到了，可不能放您走！”
胡蕴川迟疑，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还哪里有什么心情喝酒。
可他也知道自己精神紧绷，需要放松一下，另外，那老墨狐狸精的修为绝对在他之上，还没有恶意，也算通情达理，值得相交。
最重要的是，说不定他磕磕绊绊的修为也能获益匪浅。
“好，我现在还有点事要处理，晚上去赴宴，你告诉我你家在何处。”
红玉光有些不情愿，但只要胡蕴川答应她又开心了：”我家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