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挨打
马氏脸色发白，嘴唇颤了颤，涂着大红丹蔻的手指紧紧捏着帕子抚在胸口处，起起伏伏了许久终于开口：“这个可就要问问乔大小姐了，既然和离却一边吊着我们世子爷，另一边又和二房那边牵扯不清，谁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
这话说得可就涉及女子贞德了，这里是仅有她们二人，若是有第三个人听了去，乔挽就会成了铁打的淫妇。
当作眼珠子护着的宝贝女儿竟被这个蠢婆娘说得如此不堪，本就窝了一肚子火的林氏哪能受得住。
她捡起茶盘上另一个装满茶汁的茶碗，不由分说向着马氏的脑袋就招呼了过去。马氏就算是长一百个心眼子也料想不到堂堂工部主事大人的夫人竟然能动手打人。
躲闪不及之间，装满茶水的茶碗不偏不倚正中马氏宽阔的额头上，马氏应声倒地，痛苦惊呼着。
滚烫的茶水顺着额头淌下，眼睛被茶水迷住有些看不清对面，却惊讶地发现对面的人影好像正向着她这边移动。
本能地就想躲，奈何茶碗已将她的头敲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只一个犹豫就见对面的人影已欺身而上，竟然骑在她的身上，感觉到身上的重量她再抬眼，是林氏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来……”想喊来人，只是话还未出口，就有拳头落在她的脸上。
一下，两下，三下，拳头落下的频率越来越快，落下的力道也越来越重，她就算是想发声也说不出话来了。
贵妇们手上哪有不戴戒指的，故而落在马氏脸上的除了一记记闷拳还有坚硬的戒指。
马氏也是豁出去了，就这么一下下很容易就被打死了，她开始奋力反抗。
用尽全身气力手刨脚蹬着，好在有一脚得了空，正踹在林氏的腿上。
林氏躲闪不及，便被垂死挣扎的马氏蹬到门口，“咚”地一声撞开门摔出门外。
守在雅室不远处的两家下人和茶博士们吓得大惊失色，怎么好好的乔家夫人就摔着出来了。
林氏身边的田嬷嬷第一个冲上前去，竟大声哭嚎着：“哎哟，我的夫人哟，怎么好生生地就被忠勤伯夫人打了呀。”
兵荒马乱之间，各家下人开始扶起各家主子，早有伶俐的茶博士跑到前面告诉了掌柜的：“两家夫人刚进去不久，乔家夫人就被忠勤伯府夫人打了，竟然，竟然从门里摔出门外……”
迎春茶楼设在各衙门集中之地，下午闲暇时经常有各衙门的官员小吏在此喝茶聊天，故而此时，茶楼大堂及和雅室内皆是座无虚席。
一句话如惊石落入平静许久的湖面，涟漪四起。乔秦两家之前因闹和离在京城就已出了名，现在忠勤伯府的夫人又在茶楼内将乔家夫人打了……
很快，乔家的下人田嬷嬷满眼是泪地扶着主子跌跌撞撞地下了楼，连雅室里都有人伸长了脖子看着，看来送信儿的茶博士所言不虚啊。
掌柜的见林氏下来，急忙过来拱手：“林夫人，这，这……我安排人送您回去吧。”
田嬷嬷手一挥：“不必了，我们有马车。”
语气已然十分不高兴了，掌柜的一副窝囊相立在门口望着乔家主仆离开，不禁重重叹息一声。
便有好事的人围过来：“忠勤伯府的夫人可真厉害啊，都是有头有脸的贵妇，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掌柜的摇摇头，一脸苦涩：“谁说不是呢……”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历来都是有数的。忠勤伯夫人怒打乔家夫人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个下午之间就传遍了京城。
没人知道的是，待林氏下楼后，忠勤伯府的丫鬟抱住躺在地上的马氏缓了半天，马氏额头青紫一片，渗出斑斑血渍，鼻血和茶水混合一起糊在她脸上，伯府夫人的形象尽失。
忠勤伯秦朝初得了消息第一时间赶回府，看到虚弱卧床没个人样子的马氏，跳着脚就骂：“若说你这个婆娘蠢呢，明知道两家水火不容，偏偏去招惹！蠢，蠢，现在你受了委屈，坊间却盛传是我忠勤伯府仗势欺人，将那林氏打了！”
马氏本就窝得一肚子的火，听被自家夫君如此训斥更是气得要吐血：“老爷，我都被那女人打成这样了，也不知她是哪来的力气，我根本还不了手。你还跑来骂我！”
“活该！你这是自找的！”
“老爷，怎么这里外不是人的事都是我来做。香莲那个丫鬟是美姿安排过去的，又是她和我说佐儿一直与乔挽那女人纠缠不清，甚至对之前服侍过的丫鬟都高看一眼。”
“好歹我也府里的当家主母，府里出了这么多事我哪有不管之理，老爷竟然说出如此让我寒心的话……”
说着掩面痛哭起来，谁能敌得过女人委屈的眼泪，她就不信秦朝初能是铁石心肠。
紧紧抓起马氏的手移开，秦朝初一脸愕然：“你说什么？佐儿与乔挽一直未断？”
显然这并不是马氏想得到的答案，但碍于秦朝初那狠厉的目光，便嗫嚅着说：“是美姿说的，大婚当天闹了一次，就说佐儿心里有人的话。因着丫鬟香莲的事，她才细细和我说了。”
“你们这些无知的妇人，现在把个忠勤伯府搞得面目全非，为了自己拈酸吃醋的那点子心思，弄得我出去都没有脸面见人！来人，让世子夫妇来见我！”
世子夫人靳美姿此时也不好过，夫妻之间气氛也是刚缓和没多久，秦佐在先锋营练兵时被上锋叫去，说的却是他娘为泄私愤把乔梁的夫人给揍了。
秦佐几乎是在同僚们同情又有些幸灾乐祸的眼神中逃回了府上，没问靳美姿而是问了管家秦伯，秦伯是看着他长大的老人了，心疼世子脸上无光，便将从坊间得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全都说给秦佐听了。
秦佐甲胄未卸直接回了院子，凭贤妃胞妹的身份，靳美姿哪肯相让，夫妻两句话不到就吵了起来。
“世子爷，世子夫人，伯爷请二位过去一趟！”小丫鬟战战兢兢地隔着帘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