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不同的理想
李肇毅跟在禁军首领潘浩的身后快步走着，他拉着李肇兴的手此时此刻心思却不在李肇兴身上。
他此刻脑海里不断浮现凤箫寒方才说的话，以及凤箫寒能在那样短的时间内理清思绪，发觉要点，着实让他心惊。
李肇毅开始渐渐理解为什么当权者会害怕凤箫寒这样的人，更何况这样的凤箫寒并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整个组织。
让他感到庆幸的是，凤箫寒并不是他的敌人，而是他的朋友。
他跟着潘浩在皇宫里不断绕行，陈旧的记忆被渐渐唤醒，他看着这皇宫里年幼时熟悉的景色，心中百感交集。
这皇宫的一切都在大叫着什么叫做物是人非，他一瞬间有些忘记他在这里做什么，对了，他现在要去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李肇毅不自觉地握紧了李肇兴的手，他侧过头看了眼李肇兴，却发现自己的这个弟弟甚至比他还要坚定，那双眼睛里没有迷茫。
李肇毅摇了摇头，自己这么多年真的是白做将军，他应当比任何人都习惯死亡，无论这要死的人是谁。
“大皇子，我们到了。”潘浩推开一扇老旧破损的门，“皇上就在里面。”
“这里是冷宫？！”
当李肇毅看清自己身处何处，不禁惊呼出声。
“是，二殿下之前就在旁边的院子里暂住。”潘浩回答。
“什么？！父皇就住在我旁边？”这下连李肇兴都惊了，虽说他在宫里也没关几天，可他再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父皇就住在他旁边的冷宫。
“二位请进，皇上的情况不妙，只怕原本也活不了多久了。”潘浩不再做过多的解释，推开门便站在一旁守门。
“我们进去吧。”李肇兴拉了拉李肇毅的手，兄弟两人肩并肩走进了阴沉腐朽的冷宫。
整座冷宫甚至没有一扇完整的窗户，到处杂草丛生，满是蛛网，看起来几乎像是一间破庙。
李肇毅心中燃起一股怒火，不论如何，这人毕竟是他的父亲，毕竟是这天下的至尊！
“他们竟然这样对他！”李肇毅怒道。
“哥，这宫里你也知道的，他们还让他活着，已经是不易。”李肇兴低声道。
李肇毅深呼吸了两次苦笑着说：“是我忘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走吧。”
两人一起推开门，却被屋内飘出来的恶臭气味定在原地。
不过李肇毅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大惊小怪，他缓步走了进去，听到了有人在发出低低的呻吟。
那是因为病痛而难眠的声音，夹杂着痛苦与绝望，屋内没有点灯，但李肇毅已经适应了黑暗，看到床铺上躺着一个枯瘦的男人。
两人走近了些，只觉得那面容难以辨认，病痛让那张脸扭曲变形，看起来简直像是有肉体的鬼魂。
“是谁快些给孤吃药”
李肇毅皱着眉说：“已经认不出人了么”
“哥，快些动手吧，我不想看见他这样。”李肇兴压低声音说，他痛恨皇帝，正如他痛恨权力，如果不是这些，他和李肇毅不会分别这么多年。
“好。兴儿，你捂住眼睛，别看。”李肇毅从腰间抽出短剑，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便刺穿了李基明的心脏。
李肇兴双手捂着眼睛，却从指缝间带着笑意看他那可恨的父亲死去，当那可怜的呻吟声停止，他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解放与自由。
李肇毅抽出剑在铠甲上刮掉血迹，转身见李肇兴还捂着眼睛，便柔声道：“兴儿，结束了，我们走吧。”
“嗯。”
两人出了冷宫，潘浩还等在门口，道：“二位可已经决定好接下来的去向？”
李肇毅闻言有些奇怪地说：“此话怎讲？”
“堂主说二位若是想就此离去我便护送两位离开皇宫，若是想要留下助三殿下稳定朝堂，那么就请二位自便。”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却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同的决定。
“兴儿，三弟他的情况你也知道，如果我们不在他身边暂时帮他一把，只怕他一个人独木难支，国家动乱可是会让天下百姓遭殃。”
“可是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留在这里，三弟会不会觉得我们觊觎皇位？会不会对我们心存芥蒂甚至动念头要杀我们？”
“你为何要这样悲观？我知道你不喜欢权力斗争，我也一样，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安定江山，待到一切进入正轨，我们自然可以抽身离开。”
“哥，你怎么如此天真？如果这天下沉疴难医，早已病入膏肓，你又待如何？待在这里一辈子吗？你和我说好的，我们一起找个地方隐居难道只是随口说说？”
“当然不是！兴儿，国家之前，你我不能如此任性，西域若不是有我守着，早就被胡人打进来了。若是天下战火弥漫，你我又能隐居去哪里？”
“所以你已经决定了？”
“是。”
“呵，我们可以为了对方付出生命，却还是有无法调和的矛盾。”李肇兴苦笑一下，他知道他拗不过，也知道经过多年的等候他再也无法离开眼前的人，便说：“那我陪着你就是。”
“兴儿，我保证，最多一年，绝对不会更久，我们就一起离开京都。”
一年那是多长的时间，可他这么多年都等了，难道等不了这一年吗？
“嗯，好。”
“既然两位已经决定，那么我就此告辞，堂主那边还有事需要我去办。”
潘浩说罢扔下两人就离开了，李肇兴有些不开心地说：“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去看看凤兄弟的情况，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冒险。”
凤箫寒和崇保打得难解难分，两人一路从寝宫打到御花园，又从御花园打到议政厅。
凤箫寒胸口受了一掌，腿上受了一腿鞭，左侧的肩膀脱臼后被他自己接上，眼见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这崇保不愧是号称天下第一的高手，他有这样的实力去支撑这个名号。
崇保又朝着凤箫寒的面门击出一掌，凤箫寒勉力用右手接了却被一掌打飞，从屋顶跌落。
凤箫寒心想火候差不多了，便取出那枚用祖洲甘草新鲜制成的药丸服下。
“哟，这么快就开始吃药了么？我还以为你这位现任堂主实力有多么高超，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