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居然还活着
从旧日天道的话里推断出自己不会死的那一刻，姜媛媛彻底放开了。
她化身本体梧生树，遮天蔽日的枝叶如同牢笼般，将旧日天道层层困死，令祂逃无可逃。
所幸本体和分出去的树枝们最后的联系还在，在她献祭出绝大多数力量后，散落在世界各处的分身同一时间湮灭于虚无。
与旧日天道共生的那根树枝虽然没有彻底消散，却在剧烈的冲击下将旧日天道排斥了出去，二者转瞬间就被收入她体内。
外界的战斗会毁坏世界，那就以灵魂为战场厮杀。
“吾不会死，你所做的一切只是徒劳！”
“我这人就爱挑战高难度，既然你说不会死，那咱们就试试呗。”
——
“九天神女怜悯世人苦痛，泪水落于世间，化为梧生，梧生族两百年前遭遇灭族危机时，梧生树化为圣女拯救了我们，这才有了我们梧生族如今的强盛。”
“族长，那圣女呢？”
“圣女去拯救其他人了，不过她留下了自己的一部分，依旧守护着我们，就像这棵梧生树。”
梧生树消失的那一刻，族长正在树下给孩子们讲改编过后的圣女的故事，这是每一位出生在梧生族的孩子都该知晓的。
族长背对着梧生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它消失的瞬间，却也在孩童们惊讶的视线里察觉到了什么。
然而等他回头望去，身后本该伫立着梧生树的地方，已经什么都不剩。
不久之后，族长找到了姜媛媛最后出现的地方，那里一片荒芜，曾经繁华的修仙者城池早已成为废墟，唯有一棵参天巨树生长在城外。
族长站在那棵树下，抬起手似想抚摸上树干，却又在犹豫良久后放下，转而如给孩童们讲故事般坐在几步远的地方。
“你是换地方守护了吗？跑的可真远，族里那棵梧生树都不见了。”
“你不用担心，族里一切都好，新族长会引领族人继续前进。”
“我还培养了两个守护者，一男一女，只是他们年纪还小，暂时没办法过来。”
族长大多时候都在说梧生族的发展，偶尔还会提到一些曾经和姜媛媛关系不错的人的家长里短，也有时候前后两句没有任何关联，似是想起什么说什么的随心所欲。
夕阳将天空映的格外漂亮，头顶是浅浅的粉蓝色，往西渐变为灿灿的金色，波光淋漓，最远的地方像火烧一样，红的刺眼。
族长看着那片红，视线被刺的有些模糊，口中却像是与人交流一般依旧说着话。
明明没有人和他说话，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真不知道当初放任你离开是对还是错，但事已至此，不如就让我来做你沉睡后的第一任守护者吧。”
“你守护这里，我守护你。”
这里真的很寂静，除了他的声音，连虫鸣都没有，他的声音可以伴随风的痕迹传出去很远很远。
但风不会吹动身前那棵树的树叶。
——
另一边早已醒来的几人在寻找姜媛媛的路上碰到了不速之客。
姜阔看着那个人，心里恶感不断翻涌：“你是之前和姜媛媛在一起的那个家伙。”
“嗯？什么姜媛媛，我不认识啊。”羽天川看他那个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妙，想要装傻充愣离开这里。
然而对方显然记性非常不错，尤其是在记仇方面，但凡出现在姜媛媛身边的人，他绝不会忘记。
“不过是个筑基初期也敢对我不敬，我不介意顺手解决你。”
提前一个月去到梧生族，那里不愧是闻名遐迩的隐世大族，宝贝多的令人眼花缭乱，短短一月就让他的修为飞速提升，如今已是金丹初期。
这个速度可是连从小便接触修炼的中洲天才们都不敢想象的。
金丹期与筑基可以说是天壤之别，杀了羽天川在他看来和碾死一只蚂蚁也没多大差别。
在姜阔对他动手的时候，羽天川苦笑一声：“又来了。”
他有时候真是不得不相信命运一词，那玩意儿恨不得把他往死里坑。
从小他就是族里人人夸赞的天才，父母骄傲，亲朋无数。
可一招不慎，满门被灭，他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又落入邪修手中。
他虽杀掉那名邪修逃了出来，却也因此身染剧毒，从那以后，他只能一边为自己寻医求药苟延残喘，一边默默调查灭门仇人的来历，不知何时才能为家人报仇雪恨。
然而散修这个身份无论到哪里都为人不齿，总有人想上来欺负他一番，而且那些人的修为还都比他高，以强欺弱，还显得他们多厉害似的。
他都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体质，走在路上连狗都会看他不顺眼追着他咬。
进森林时逮到的那只鸟就是典型的例子。
现在又来一个。
“我只是碰巧跟她们站的近，我真和她们不熟。”
姜阔：“骗鬼呢，就算不熟，等我送你们一起下地狱，黄泉路上总会熟的。”
“……”过分了啊。
他带了好几个人一起围堵自己，羽天川无奈只能被迫迎战。
一部分修为要用来压制体内的剧毒，还得腾出手跟这群人打，羽天川苦不堪言。
姜阔也是越打越心惊，自己分明是以金丹对战筑基，那看着分分钟好像就能死掉的家伙竟要死不活地坚持到了现在，甚至还反杀了他几个人。
这不合理。
但想到他是和姜媛媛一起的，不合理之中又仿佛有那么几分合理。
姜媛媛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的。
眼见着羽天川浑身是血，拖着那副七窍流血好像随时能嘎过去的身体战斗，连忙上前援助。
这群人哪里是她的对手，一个照面就被蜂拥而来的树枝贯穿死亡，只有姜阔多撑了几息。
姜阔口吐鲜血被钉在地上，体内灵力极速流失，用尽全身力气看向姜媛媛，死死盯着她。
姜媛媛却看都没看他，反而在和那个低贱的垃圾聊天：“你居然还活着？”
“……你礼貌吗？”
羽天川也在吐血，身上还在哗啦啦流血，血流到地上形成一片血泊，血泊还在冒泡泡，发出腐蚀的滋滋声。
离死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