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看桃花送财运
中途停靠车站,上来不少乘客。陆知不爱和人打交道,往窗边缩了缩。
阿满突然显出疑惑的状态,陆知问:“怎么了?”
“陈奇的状态有变,他在移动,定位越来越模糊。”
陆知不解,但没来得及问,就被旁边人的手镯吸引了兴趣。
那是个白镯子,材质少见,光滑但微瑕,看上去冰冰凉凉,算不上好看。但陆知像是被磁铁吸住了似的,就是挪不开眼。
阿满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一时神色奇怪,见此,陆知忽然想到了,“又是你的骨头?”
阿满点了点头,心想陆知的脑子属实好用,不由得称赞:“聪明,你怎么知道?”
陆知得意,“直觉。”
她露出自己最亲和的笑容,拍了拍骨镯的主人,问:“您好,这镯子真漂亮,哪里买的呀?”
主人警惕地看着陆知,说,“家里祖传的宝贝,我不卖这镯子。”
想来是被当成收古玩的小贩了。陆知尴尬极了,冲她笑了笑,又缩回窗边。
一次外向换来一生内向。
阿满是想安慰陆知的,但见她表情属实憋屈,却是笑了。
“你还笑,你这一根肋骨怎么当了这么多人的传家宝?”
阿满无辜道,“不知道,不过你直觉真的厉害。”
陆知撇了撇嘴,心情倒也好了。
下车后,二人直奔木屋而去。这地方离市中心太远,虽已知道陈奇不在,但定位暂时不通,找找线索也是好的。
“这也太简陋了。”
陆知一边吐槽着,一边检查茅草下陷的痕迹,枕头旁还有些土。的确是最近才有人躺过的。
只是陈奇竟像是蒸发了一般,没留下半点线索,就连头发丝都没有。
陆知喃喃自语,“这怎么办?”
想不明白,索性问阿满:“陈奇现在安全吗?”
阿满说:“安全,能量循环稳定,还很充盈。”
虽然这能量比陆知差远了,但陆知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比的。
听见这话,陆知也就放下心来,还是得先找个住处。
她没带多少钱出来,估计只能撑三日。
阿满好整以暇,抱手臂期待着陆知想法子,他有信心,陆知是有主意的。
就这么默不作声,直到陆知走到闹市里,挑了个人流量多的地方席地而坐,引来众人侧目,阿满才颤颤巍巍地发问:“你要干嘛?”
陆知不理,深吸一口气,大喊道,“算命!前三个人免费!看桃花姻缘送财运!看事业运送流年!”
阿满人都傻了,眼瞅着人们被陆知一嗓子吸引过来,推搡着抢夺前排。
见有小孩差点被推倒,陆知急忙扶了一把,喊道,“不要拥挤,生性急躁之人易泄运!”
人们登时后退几步,一时间人群鸦雀无声,听着陆知号令,“这位,这位,还有这位,恭喜你们是前三名。其他事主不要着急,明日我还会在这里。”
后排围观的群众走了大半,陆知听见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坑蒙拐骗呢吧?”
“免费的肯定不准。”
“你这么说我就想留下看看热闹了。”
陆知悠悠开口,“看完前三位,会随机在剩下的事主里挑两位看,欢迎围观。”
算命这门营生,打出招牌来才是最要紧的,看客越多越好。
她示意第一位事主上前,未等事主说明来意,陆知便问道,“来看事业运的?”
事主愣住,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陆知瞧她发黑如棉,天庭较平,但额上有旋,断道,“看面相你年少时家里不愁吃穿,但近日劳碌奔命,料想是事业上出了岔子。”
事主听到这里,几乎对陆知五体投地,围观群众窃窃私语,说“真神”的有之,说“是托”的也有之。
事主说,父母有钱,但她不愿意受父母接济,单独出来做生意,结果赔本还倒贴,现在一人打三份工还债,这日子不知何时到头,发愁得紧。
陆知表面沉吟,实则背地里疯狂摇人,“阿满!阿满你人呢!”
阿满幽幽说,“我看你挺会的啊。”
“编不下去了,帮帮,求求。”
阿满笑意盈盈拿乔,“那我有个条件。”
“你说你说,我都答应。”
阿满不说条件,只给陆知施了法,现出事主家客厅的图像来,陆知一眼看出问题,说 道,“你家客厅高柜上有个紫黄相间的摆件,对吗?知道你想用这个招财,招财运也要看风水,把那个摆件往低处放,最好放在沙发旁边的矮桌上,日子很快就会好的。”
那人连连称是,小跑着往家里去了。
群众面面相觑:“我靠,真有啊?”
第二个事主见了半信半疑,陆知还未看清他的脸,便觉得心头不爽利。
一看果然,顶低颈垂,是个可怜人。
陆知开口道:“最近身体不好,免疫系统出问题了。”
事主怔了一下,没想到陆知真有几分本事,信了不少,说,“是的,但我不想看身体,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我想看看姻缘。”
陆知以为自己听错了:“姻缘?”
将死之人,来看姻缘做什么?转念一想,陆知明白了。
遗产。
“你和子孙关系不好是吧。”
事主神色凝重几分,长叹一口气。
群众:“真神了……”
“这人我认识,他不可能是托。”
“等会儿我也让这小姑娘给我看看。”
阿满听着人们的话,料想今晚住的地方不会差了。
将三个事主都送走后,人群里传来问价声,陆知摆摆手示意安静,说:“我初来乍到,不愿多招口舌。今日只再看五名,半小时五百,诚心者来。”
人们犹豫起来,不少人觉得价格太高,但只有五个名额,又怕被别人抢了去。
陆知添了一句,“只今日五折,明天恢复正常收费。”
人们听见这话便坐不住了,四下里传来声音。
“我!”
“我也要看!”
“我我我!”
陆知点了五人,又随机选了两人免费,此前说好的围观群众抽人,不能失了诚信。
虽叫其余人明日再来,但竟无几人离场,陆知也不在意,专心接客算命,一算一准,惹得路人频频称奇。
一个下午,一周的食宿费绰绰有余。陆知的名声也被小范围传了出去:听说今日有个算命小师傅,长相白净喜人,坐在街上掐指就能把人看个遍,说得奇准无比。
眼见着落日了,陆知站起身来,拍了拍土,说明日再来,人群才堪堪散去。
找了家客栈临时歇脚,陆知洗完澡瘫在床上,腰背被床垫托举着,终于发出感叹。
“累死了。”
阿满瞅着窗外的月亮,说,“想不到你还会看相。”
陆知懒洋洋地回应,“小时候没事干,除了陈奇来找我玩一会儿,别的时间都泡在陆神婆那地下室里了。”
她翻了个身,倚着胳膊看阿满修炼,嘴里不停,“陆神婆的书巨多,东方的紫薇斗数,八字,风水,相学,梅花易数,六爻,西方的雷诺曼,萨满,什么都有。”
“可惜风水得去实地看,有你就不一样了。”
阿满:我是什么摄像头吗?
这话后许久未听得女孩声音,阿满回头,却见陆知已经半梦半醒。他心里软绵绵的,又不太习惯这种念头,别扭地转回身去。
“明天我们去吃烤鸭吧。”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阿满一跳,刚想说好,就听见陆知发出了轻微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