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案件1
距离上次搬家已然过去了整整两周。三日月夕海已重返校园,继续她紧张而充实的高三生活。毕竟,对于这个关键时期而言,每一刻光阴皆如金子般珍贵,直接关乎着她美好前程。
松田阵平在搬家时依然未能忍住那股冲动,狠狠地朝着竹取的脑袋挥出一拳,方才动手帮忙搬起家来。自始至终,他都保持着那种边唠叨边做事儿的独特风格。
至于萩原研二则有些奇怪,自从那天起,他便不断向竹取春树推荐各类美食店家,并主动将冰箱塞满食物。然而,面对这些食材,竹取春树实在不知该如何下手烹饪。
不过,鉴于萩原研二每次来家里都会顺手整理好四处乱丢的衣物并放入衣柜,竹取毅然决然地打算邀请野村前辈到家做客,让这位组内公认为厨艺最佳、被誉为&34;最值得娶回家的男人&34;的野村一展身手,烹制美味佳肴。
只是这&34;最值得娶回家的男人&34;封号究竟出自哪位具有恶趣味的警察之口呢?
竹取心中开始幻想起那个画面——野村系着围裙,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热情地向他人打招呼,并说着欢迎回家之类的话语。想到这里,竹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心里暗暗自责:真不该这样胡思乱想!
此时此刻,正亲眼看着竹取春树面无表情地开着小差,思绪早已不知飘向何方。
野村俊介,则站在车外点燃了一根香烟,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烟雾。
没头没脑地问道:“喂,你这家伙到底在琢磨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呢?”
“对了,上次你给我买的那碗拉面,干嘛非要加葱花呀?你明明晓得我从来不碰葱花的嘛!”
竹取春树听到这话,稍稍思考了片刻,但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淡淡地回应道:“哦,这个啊……我不清楚。”
然而实际上,那碗拉面并非特意为野村而准备,而是他前往拉面店时为自己点下的美食佳肴。正当面条即将煮好之际,三日月夕海的来电却率先抵达。面对这种情况,他别无选择,只得匆匆将拉面打包起来,并期望能找到一个恰好经过的幸运儿来享用这份美味。
当他返回办公室时,一眼望见野村仍沉浸于梦乡之中尚未苏醒过来。
于是乎,他心生一念,决定把这碗拉面放在野村的办公桌前,并在内心中默默地向对方道一声“无需言谢”。
当时的他,已然全然忘却了野村前辈对于葱花的厌恶之情,反而沾沾自喜地认为自己绝对算得上是个体贴入微、懂得关照前辈的乖巧晚辈。
野村俊介对此并未过多追问,但回想起当天花费整整十分钟时间才从拉面中将葱花逐一挑出的情景,再加上尝了一口后满嘴依然弥漫着浓郁葱味的糟糕体验,他不禁觉得日后有必要提醒这位年轻的后辈:在向自己表示敬意和孝顺之时,最好也能稍稍顾及一下自己的口味偏好。
抽完了两根烟后,野村俊介深深地吸了口气,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精神。他伸手去拉车门,正准备迈步走进车里时,那个恼人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
“机搜 303,听到请回答。” 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
竹取迅速拿起对讲器回应道:“机搜 303,请讲。”
“接到报警电话,xx 公寓,307 室发现一具疑似溺死的女尸,请立即前往现场勘查。” 对方语气严肃地说道。
“明白。”竹取简洁地回答完毕,随即挂断了通讯。他转头看向野村,示意他上车。待野村上车坐好后,竹取一脚踩下油门,车子疾驰而去,朝着案发现场驶去。
当他们抵达 xx 公寓时,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惊。
这间原本应该精致整洁的房间此刻却变得一片狼藉。家具被破坏得面目全非,物品胡乱地散落在各处,仿佛经历过一场激烈的争斗。书籍、文件和各种杂物四处散落,让人几乎无处落脚。
而造成这一切混乱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一只正在门口抓挠沙发的三花猫。房间里到处都是猫砂和猫粮,那种令人作呕的气味不断刺激着两人的鼻腔,使得野村前辈刚踏进房门,便忍不住拿起一个尼龙袋开始呕吐起来。
“真是抱歉啊,竹取。”野村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仿佛下一秒钟就会因为极度的不适感而昏倒在地。
他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向竹取春树求助道:“能不能把你的口罩借我一个?”
好在竹取春树那件宽大的卫衣口袋里总是备着两三只口罩。只见他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几只口罩,五颜六色的,十分惹眼。
“哇,你居然还有绿色的口罩!”野村一边拿起那枚最为常见的蓝色医用口罩,一边忍不住抱怨起来,“我可从来没见你戴过这种颜色的啊!”
竹取若无其事地将绿色口罩放回兜里,淡淡地解释道:“这是专门留给那些跟我借口罩的人准备的,不过目前还没人选过它呢。”
说话间,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惋惜之情,如果不是正盯着野村看的话,也许野村下班之后会考虑买一份美味的蛋糕来表示感激之情。然而此刻,面对竹取这样的目光,野村心里半点送蛋糕的念头都没有了。
完全不知情的竹取,此时正与该案发现场的第一位目击证人交谈甚欢。
这位名叫石田的先生,就职于一家外交公司,同时也是受害者的同事。
据石田所言:&34;安藤小姐已经整整三天未曾露面,既未提交请假条,亦未解释缺勤缘由。不仅如此,就连电话也始终处于无法接通状态。老板无奈之下,只好派我前来探寻安藤小姐的下落。&34;
令石田始料未及的是,当他抵达安藤家时,无论怎样按动门铃,屋内均无人应答。
更糟糕的是,一股异样的气味竟顺着门缝飘散而出,其间还夹杂着阵阵猫儿的哀鸣。鉴于此种情形,石田只得求助于物业,请他们帮忙打开房门。
另一边,野村俊介抵达案发现场——浴室。
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那位女性俯身跪倒在浴缸之上,缸中的水早已满溢,因历经漫长时光,水质变得极度混浊,其中充斥着大量尘埃。
而女子的头颅,则孤零零地漂浮于水面之上。野村俊介小心翼翼地戴上手套,缓缓将女尸的头部转至面向自己。就在这时,一个惊人的事实浮出水面——这名女子并非如常人般被扼住脖颈溺水而亡,脸上也并未浮现出那种痛苦扭曲的狰狞神情;相反,她似乎是带着一抹满足的微笑离去人世。
两人在搜查一课来人后,详细地向他们讲述了自己的发现,并把相关证据一一展示出来。
野村首先将一些可能与案件有关联的证物放在桌上,神情严肃地说:“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和证据来看,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仅仅是一起自杀事件而已。”
搜查一课的目暮警官听着野村的话,目光落在了摆在眼前的那些证物上。
他拿起那部手机,看着里面充斥着各种想死、想逃离这个世界之类言论的信息记录,眉头微微皱起。
接着,他又拿起那份来自借款中心的催款通知单,眼神变得愈发凝重。
最后,目暮警官拿起了那张一个月前的交通事故通报单,上面的名字似乎是死者的父母。他凝视着这张纸,仿佛能从中看出更多隐藏的细节来……
目暮警官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两位既年轻又能干的警官,脸上露出了赞赏之色,并毫不吝啬地对他们表示出自己最大程度的肯定与鼓励:“做得实在是太出色了啊!野村老弟!竹取老弟!有你们这样优秀的人才在搜查队里,真的让人感到无比安心呐!”
说话间,他情不自禁地举起手来轻轻拍打了一下两人的背部,但同时心里也不禁犯起嘀咕:现在这些年轻人到底都是吃些什么长大的呀?怎么都长这么高啦!
面对目暮警官如此热情洋溢的夸赞,野村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毕竟相对于自杀案件来说,他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和激情投入其中。
然而,在他心目中,目暮警官一直以来都是个认真负责、心地善良的好警察,尤其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可以说是长袖善舞。
于是他谦虚地回应道:“您过奖了,目暮警官。”
接着,野村转头看向竹取春树说道:“那这边就交给你们处理了哦,我们还是先回去忙手上其他的事情吧。”话音未落,他便半推半就地把竹取春树一同拉走了。
两人刚刚走出没几步远,目暮警官甚至还能隐约听到他们之间的交谈声。只听竹取一脸疑惑地向野村问道:“难道你真的不想再插手这件事了吗?前辈。”
而野村则满脸不耐地回答道:“行啦!别啰嗦了,这种自杀案子有什么好查的呢?再继续待下去,咱们要写的报告只会堆积如山越来越多而已。”
“哎……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自杀案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啊。”
“你那所谓的直觉靠得住吗?上次你的直觉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会中个特等奖然后去德国玩呢,结果最后不也就只中了个二等奖的美食券而已嘛。”
“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中奖了不是吗……”
随着两人渐行渐远,他们的说话声也变得越来越微弱。
目暮警官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禁感慨万千地说了一句:“啊,年轻真是好啊——”
站在一旁与他一同出来的小警官听到这话,下意识地接了一句:“目暮警官你难道是他们的家长吗……”然而话音未落,目暮警官那锐利如刀的目光便已如闪电般直直朝他射来。
野村和竹取刚上车开了大约十分钟,通讯器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提示音。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当他们抵达案发现场时,眼前的景象令人心碎。
死者的父母正坐在客厅里,面容憔悴,眼神空洞,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不断涌出。他们一边轻声抽泣,一边向野村和竹取讲述着事情的经过:
&34;小志一个星期前因为打架斗殴被学校勒令停学半个月。自从那以后,他每天只是在吃饭的时候才会走出房间。可是今天,饭菜都快凉透了,还是不见他的身影。我实在忍不住,就推开门进去看了一眼没想到,却看到了令我心碎欲绝的一幕!&34; 死者母亲泣不成声,身体颤抖得厉害,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她努力想要止住泪水,但越是擦拭,眼泪反而流得越多。最终,她无力地倒进了丈夫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死者父亲紧紧拥抱着妻子,自己的眼眶也早已湿润,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半边衣裳。显然,在野村和竹取到来之前,这位坚强的父亲已经默默哭泣了许久,好不容易稍稍平复情绪,说起话来却又再度陷入悲痛之中。
面对如此悲惨的情景,野村和竹取心生怜悯,不忍心再过多打扰这对刚刚失去孩子的父母。他们默默地走到案发现场,开始仔细搜寻可能存在的证据,希望能够尽快找到线索,还原事实真相,给死者及其家人一个交代。
这一次,他们找到的证据令人震惊不已——其中竟然有一封已经完全干涸的遗书!这封遗书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痛苦与哀伤,每一个字都深深刺痛着人们的心灵。
信中的文字详细描述了当事人选择离去的缘由:在校园内,他长期遭受着旁人的霸凌与欺辱。一周之前,忍无可忍的他终于奋起反抗,与那些施暴者打了一架。然而,换来的却是更为残酷的毒打。
更令他心寒的是,这些人还在老师面前恶意污蔑,颠倒是非,成功地把自己伪装成了可怜的受害者。
而最终的结果却是,只有他一人被学校勒令休学。
当他满心疲惫地回到家中,等待他的并不是家人温暖的关怀与安慰,而是父亲喋喋不休的责备和母亲深夜时轻声的啜泣。
这一切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刺向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内心。
在遗书的末尾,他留下了这样一句话:“我依然深爱着你们,但我真的好累,再也无法承受这个世界带给我的痛苦。”
随后,他毅然决然地将床单高高系起,毫不犹豫地迈向了那个未知的彼岸。他那稚嫩的脸庞上,清晰可见两道泪痕,似乎表明他经历了无数次内心的挣扎与煎熬。
显然,他为此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