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衰神
那女子纤如细柳，无骨般倚靠在林雨晨的身上，彩色的照片能清晰地看出女子肤色白皙，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怎么，她面上似愁云郁结，眉尾眼尾都耷拉，眉头还向上皱起，周身萦绕一股黑气。
众人看到这女子的第一眼便是：这衰神附体了吗……
无关人身攻击，单纯出自她周身萦绕的黑气来看，凡人或许看不出有黑气，但他们却是一清二楚，身上染黑气……要么是恶神真身或附体，要么就是妖魔了。
林遇之扭头瞧一眼林伽，嘟囔一句：“这女的也真不嫌弃，林雨晨那五五分的油腻装逼男她也能靠得这么陶醉，没救了。”
说完，两位女生相视一笑，神情狡黠，恶意直指相框中裱着的老熟人。
插科打诨也就一会儿时间，虽说讽刺归讽刺，但林雨晨的死亡是在场大多数人亲眼所见，而在这样未知的环境里看到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的照片，特别还是和……郭刚弟。
林遇之敏锐地注意到，如花自看到照片起就愣在那，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是，就像他们方才看到林雨晨一样，郭刚弟是已经被清除了记忆的普通人，不说他没被清除记忆之前顶多也就是个满脑子祭祀，想生男孩想疯了的普通人，在他们那个与世隔绝的小村，按他的为人，他没有机会也没有欲望走出山村，更不可能和林雨晨搭上线。
林遇之的直觉告诉她，这里边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一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变故……
气氛随着众人的思绪纷飞而沉凝下来，杨凛没有多言，操控着半空的光柱往另外半墙挪，再添几道光，直把幽暗的屋子都照亮。
奇怪的是，这间不小的屋子，除了那一张照片还有随地堆叠的书册，竟再没别的东西了，莫说有个床铺沙发，就是那书上都积了一层灰，不像是有生活痕迹的样子。
林遇之关了手电筒，塞回背后包里，绕着整个屋子走了一圈，确认没有遗漏的线索，沉吟片刻。
她始终想不明白漩涡为什么会把他们传送到这个地方来，难道就是想让他们看到那张照片？想让他们知道林雨晨活了，还和郭刚弟搞到一起了？
屋子的大门大喇喇地摆在那，杨凛上前一拧就开了，林遇之的思索被打断，对上杨凛的眼神，明白当务之急是先进学校，便不再耽搁，率先出了屋子。
在这儿走了一趟，众人心思各异，林遇之等人想的是林雨晨的死而复生，如花心里牵着郭刚弟，而方力斌……他总觉得在哪见过照片中的女子。
“哎，这不是我们学校‘烂尾楼’吗？”又是林伽，不得不说她的眼睛确实尖，每次都能一眼认出来。
“烂尾楼？”林遇之疑惑，“我们学校还有烂尾楼？”
林遇之对学校实在不熟悉，再者……贵族学校还有烂尾楼？
冯楚河摆摆手，替林伽开了口：“不是真的烂尾楼。”
“之前建这栋楼是想作学生宿舍用的，但是我们学校住宿舍的学生太少了，总共也才占了半栋楼，住了没多长时间就有人说闹鬼啊什么的，说半夜总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声音。”
“还有人被吓得精神衰弱住院了，我们校长有点信风水吧，他就觉得可能这栋楼风水不好，但是拆了又动静太大影响学生上课，就一直这么搁着，没再拿来做什么用。”
林遇之把林伽和冯楚河二人的转变看在眼里——先前是冯楚河生着林伽的气，故意躲着林伽，这现在……倒像是林伽躲着他，他见缝插针想往上贴了？
虽然好奇，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
林遇之说：“意思就是我们现在已经是在学校里了。”
“那就好办了，直接走吧。”
“我得去校长那先走个流程，晚点手机联系。”方力斌道。
他冲林遇之等人点点头，先行一步。
“哎。”周舟突然想到，“那我和如花呢？”
对哦，她们两个还没有身份。
林遇之不自觉的抬眸看向杨凛，杨凛和她对视一瞬，挪开目光，漫不经心道：“去校长办公室报个到就好了，我打点好了。”
“好！我带她们去！”林伽显得格外激动，“之前阿遇来的时候直接就到班里了，我那时候和她还不认识，没见过报到的时候的样子呢，我要去看看！”
“我也去，我跟着你们去找老师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们先去打个头阵，刚好我也没见过。”冯楚河打着哈哈，林伽面色瞬间有些晦暗。
“报道有什么好看的。”林遇之无奈，但也任她们去，“那我们直接去找老师了，顺便帮你们也打个招呼。”
她和杨凛还有方力斌趁着在漩涡里的时间就商量过了，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突然不用上学了，肯定是天庭那边替他们和学校找了什么类似休学参军休学治病什么的借口，那他们突然又要回学校，肯定也得找个借口，还得是那种……那种能让他们执行完这次任务就能再脱身的借口。
学校太大，林遇之二人急不得，便索性缓步走，正走着，她突然想到什么，快走两步追上前边边走边不知道在回谁信息的杨凛，肩膀撞他一下。
“哎，你什么时候偷偷找的关系啊？”林遇之双眸闪着光，好奇道。
杨凛对上她扑闪着的大眼睛，手上按灭手机屏幕，揣回兜里，而后缓缓附身凑近林遇之，直至在她的眼眸中看到他的影子。
林遇之刹那僵住……
“你都那么看我了，我不可靠点说不过去吧。”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是清爽的薄荷味，褪去之后又有松木香席卷而来，将林遇之包裹，烘得她耳根发热，面上发红。
“害羞什么？”不等林遇之反应，杨凛就先一步退开，笑得恶劣。
林遇之翻他一个白眼：“我恐男。”其实她心下也奇怪，方才虽近，但他到底保持着绅士的距离，所以其实没有到让人脸红心跳的地步……
“我怎么看你了，随便瞅了一眼而已，自作多情……”林遇之嘟囔一句，就越过他往前走。
杨凛在后头迈步跟上，面上戏谑。
……
烂尾楼。
屋子门口说话声脚步声渐远。
屋内，方才众人驻足的相框后，虽斑驳掉皮但好歹平整的墙面忽而凹进去一扇门的形状，而后向一旁挪开，露出里头又一个宽敞的空间。
有三个人影自里头出来，女子挽着五五分男子的手臂，二人身旁还有一皮肤黝黑的土味男子。
——这不正是照片里的那“衰神附体”还有林雨晨、郭刚弟？！
“是他们没错吧。”林雨晨睥睨着问郭刚弟，手上不安分地摸了一把身侧女子裸露的大腿。
“是。”郭刚弟面色不善，眸中闪着恨意。
林雨晨闻言，早有预料般笑笑，伸出刚摸过女人腿地右手：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