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破防被狗咬
杨凛眉头皱起，一双眼眸盛满凝重，死死盯着众人面前通往密林深处的小径。
“我刚要说，我也梦了。”
林伽和冯楚河异口同声：“我也是。”
二人视线相触一瞬，又各自移开——从昨天教室林伽说出那句话开始，两人就没再讲过话。
林遇之思索片刻，蹲下身，捡了个带尖角的石头在手上掂了掂。
“如果梦里的事情在这里都会发生的话，那接下来，在那里，会有狼形怪物出现。时间不多，咱们谁也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来，只能尽力想办法。”
她指向杨凛紧盯着的那条小径。
可杨凛摇头：“没用，在我的梦里，我们把周围能用的东西都丢光了，可也对它毫无杀伤力，说明这些东西……或者说物理攻击，奈何不了它们，它们似乎不是现实世界的东西。”
他一顿，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也是，现在这里是不是现实世界我们都不知道，它们肯定也不能按常理解释。”
林遇之才想起来，梦里确实有这个情节，神情一颓，又抬头看到林雨晨呆呆地站在那边侧耳听他们讲话，越看越不爽，捏着手上石头就砸过去。
砸偏了，只落在他脚上，砸得他一叫。
“你干嘛啊你！”
没人理他。
“别这样，我害怕……难道就真没办法了吗？我不想被吞啊……”冯楚河一脸惊惶。
“啊？等等……我是被甩到树上醒的哎，这不一样啊。”林伽接话。
“哟，终于肯跟我这个轻浮的讲话啦？”冯楚河不知怎的，害怕都忘了，开口就呛她。
“……都什么时候了你想着这个！”
“我……”
“不是！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与扎堆的众人隔了一段距离的林雨晨有点崩溃地大叫起来，“什么梦啊梦的，还有什么狼，什么死，都什么……啊！啊——”
凭空出现的一张巨嘴将林雨晨半截身子都吞入其中，张开嘴的瞬间露出尖亮的獠牙，牙缝和口腔内残余的血肉还清晰可见。
林雨晨小臂以下的身体尚有行动能力，蓄出一点白的指甲挠在怪物头上，留下不深不浅的几道痕。
怪物甩了甩头往前一跳，彻底吞没了林雨晨，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那怪物也就此露出全貌——狼的头，狗的身，却有牛角虎牙，吞吃了一个人，似是犹不饱腹，身子微弓，眼里闪着危险的光，口中涎水顺着两颗尖牙往下滴。
“嗷——呜——”
随着这一声哮，又凭空出现几只，形成合围之势，把四人困在其中。
不知是不是这怪物也学过数学，加上第一只，刚巧四只。
每一只都只盯着自己的猎物，擦擦前掌就要扑上来。
林遇之脑中突然冒出一句：“破防被狗咬？”
怪物：你才狗。
四人也没时间再沉浸在林雨晨就这么死在面前的可怕画面里，急忙向四周逃散。
可双脚哪抵得过饿极了的四条腿，不一会儿就被追上。
怪物奋力向前跳起，一掌拍到林遇之背上，饶是林遇之平时素有锻炼，也控制不住地，如断线的风筝般扑飞出去，摔到草坪上打了个滚。
这下她直直面向这形容可怖的怪物，那东西已经张开血盆大口预备饱餐了，距离之近，林遇之甚至能看见它的舌头其实不是正常的犬舌，而是顶端分叉的蛇信。
她下意识地抬手阻挡，内心祈祷，说不定现在还是一场梦，被拍死或被吃了就醒了。
可预料中的痛感并没有传来，连粗哑骇人的吼声也不可闻，她紧闭着的眼睛撑开一条缝。
只见面前之物以扑来时的姿势凝在半空，下一秒，她突觉掌心灼热，刺目的红光发出，怪物方才恢复行动能力就被击飞出去，不再动弹。
林遇之愣住，有些不敢相信，是她把怪物打飞的？
不管怎样，解决了就好，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双手往后撑到地上，可还没接触到扎手的矮草，整个人刹那腾空，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一声尖叫哽在喉头。
她反应极快，几乎是瞬间就低下头看自己朝下的手，果不其然，手心处又是红光。
她不知道如何控制，只管握紧了拳。
红光消失，她人也往下落。
意料之外的，她被远处移来的怪物尸体稳稳接住，这怪物毛发看着软和，却有一股酥麻的电流通过身体。
下一秒，林遇之被扯住手腕拉起来。
“没事吧？”杨凛语气担忧，见她摇头，又左看看右看看，确认无恙才放下心来。
二人目光一齐投向剩下的两人。
其实几人的情况大差不差，身上闪着不同颜色的光，杨凛是蓝光，他似乎已经掌握了控制这股力量的方法，一翻手掌，光团随他心意亮起又散去。
冯楚河是白光，他的力量似乎是有操控时间的作用，刚才怪物停的那一下就是他放出来的，不过他明显和林玉芝一样，不知道如何控制，胡乱打出一拳还让自己倒飞出去，幸好的是，怪物身上的时间流速好像加快了不少，在它继续向冯楚河逼近的几步中，生命飞速流逝，最后停在他一臂远的地方咽了气。
“林伽！”冯楚河方才松懈下来的心又揪起来。
与众人不同的是，林伽这边的局势紧张许多，她的紫色光束微弱，不似其他人能反攻，她只能被动的一直跑。
林伽离众人太远了，眼看着怪物摩擦后爪要进行最后一击，杨凛手上的蓝光却还要一段距离才能劈上它。
忽而，林伽身旁的树后出现一柄长枪，裹着黄色的光，势如破竹，贯穿了怪物的身体，像烤串一样的怪物挣扎了几下，没了生息。
林伽咽了口气，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滴，到底是放松了下来，身体倚着树干往下滑，被林遇之接住，不远处的冯楚河抬了抬手，终究没迈步。
“你是谁？”众人望向自林中走出的少女，方才的长枪化作光点消散在空中。
“周舟。”她打量了一下林遇之等人的装束，“我们应该来自同一个地方，我比你们早来几天，这怪物每天自动刷新，你们也是挺巧，一来就碰上。”
话音刚落，地上怪物的尸体抽搐两下，众人瞬间跳开，摆出备战姿势，周舟手上又凝出长枪。
“滋——滋——”
“小友们，可还好？”电流声过后，是苍老又空灵的声音，像在空旷山洞里敲钟时幽远的回声，打的林遇之耳膜一震。
“你又是谁？这是什么地方？这些怪物是什么东西？”林遇之开口，抛出一串的问题。
空气中凝出一道金色虚影，端坐的姿态：“小友莫及，吾乃天庭，玉皇大帝。”他说话的速度慢慢的，倒真有稳重端方的大帝之感。
“？”冯楚河面色难看，“不是，我是神经病？”
怎么玉皇大帝都出来了？
虚影抚着胡须一笑：“容吾，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