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捣乱
找到出发的候车大厅，却发现连个空位也没有了。
“幸亏早来了，不然连明天的票也没有。用学生证也只能买到无座的。看来又得找个角落窝着了。”
“这才正常的吗，不怕的，我们相互搂着，一样的可以睡会。而且路途比来时少了一半，半天就到了。”
“到地方也要六个小时呢，票是夜里十点半的。天亮前才能到。”叶宇说。
“还有七个多小时呢，我们在这等着吗？”
“到哪去呢？先找个地方休息会吧。”叶宇说，“要不，我们找个旅馆睡会去？”
“用不着的，宇，别乱花钱了，现在还心疼着呢，出门花钱太快了。”陈艳说。
“好吧，我们去那边靠墙的地方坐着吧。”
挤过人群，找个空闲的地方，地上铺上两张报纸，把包放下，剑带放在墙边。相依着坐下。“艳，昨天夜里你睡得少，你先休息吧。我看着。”
“嗯。”陈艳应着，身子挤在包中间，用衣服把脸和身子蒙住，一会睡着了。叶宇半靠着箱子，伸长着腿，把陈艳完全的挡在里面。看着来来往往，熙熙嚷嚷的人群。大多是年轻力壮的人，背着行李，离开家乡，到远处找一份养家的工作，寻找一份希望。人们操作各地的方言，语速很快，叶宇听不懂他们谈话的内容。不时的也能看到几位学生走过，带着各地学校的校牌，年轻的脸上带着自傲的神气。上学时怀着美好的理想，毕业后不知如何呢。会不会也和出门打工人一样，带着大包小包去远方。
人流不时的变换，排队上车的进了站台，候车的人们不断的拥来，候车室始终拥挤着。一位留着长发的中年男人背着一把吉它，在叶宇不远的地方找个位置坐下，自顾的弹起，低沉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扯开喉咙唱起流行的歌曲。这种另类的装扮也成了一种追求艺术的时尚。周围慢慢的聚了好多人，围了好几层。叶宇不喜欢听这些流行歌曲，歌词并不优美，只不过哗众取宠罢了，纯属娱乐。
在另一边，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竟然摆开一个场地，摆出各类的电子制品。什么倭国产的，普国造的，麦国的水货，老毛子的倒卖品。叫的响亮，却无人问津。其中一个人拿着一串东西，走出场地，递向过往的人，“看看，大哥，这件相机是倭国货，给个价，卖给你。”人们不加理会，眼也不瞟，直接走开。后来竟然走到叶宇的面前，“小兄弟要不要一件，便宜卖了，看中了哪件。”
“不要。”
“总有你需要的，过来看看。”
“不看。”
“不买没事，见过外国的东西吗？就是先进，中国造不出来。错过了可就没有这样的便宜货了。这件咋样，变色眼镜，遮光，高品质镜架，戴上立马显得气质非凡。要不要？六十块钱。”
“十块还差不多。”叶宇随口一说。
“十块太少了，您给五十。”
“不要。”
“十块就十块，卖给你了。”
“不要。”
“不要不行，你讲的价，怎么不作数呢。”
“没讲价。不要。”
“说过价就得要，十块拿去。”说着，把眼镜扔到叶宇的怀里。
叶宇随手扔还回去，那人却不接，直接掉在了地上。
“坏了也是你的，十块钱。”那人不看地上的眼镜，盯住叶宇。
“强买强卖啊。”
“不强迫人，说好的价钱，不能反悔。”
“没和你讲价。”
两人的吵闹，引得许多人围观。“年轻人，说过的话要作数，十块钱给他，又不是大钱，吃不了亏。”
“就是，拿着，这眼镜不错的，十块钱便宜了。”一人把眼镜拾起，递向叶宇。
“滚开，再敢纠缠，把你所有的东西全砸了。”叶宇直起身来，吼道。刚才就发觉陈艳被惊醒，不由有些恼怒。怎么什么事都能遇上？奇了怪了。
“你砸，老子就看着你砸。大家都看着呢，我可没欺负他，他自己要买，说过话又不要了，还把眼镜给扔坏掉了。”那人大声的说着，引导着周围人的观念。
其他人只是围观，看个热闹，又不关自己什么事，没人多管闲事。却有两个同伙跟着架势。
“毁了人家的东西要赔钱，不是买不买的事了。是违法的。”
“现在买了就算了，别弄出事了，警察来了不好办。”
“大爷我坐这没离地方，是哪个不要脸的东西跑我跟前来的。”叶宇直接开骂。反正讲理是无用了。
“小子不要出口伤人，这里是金陵，不是你乡下。没见过世面，不懂礼貌。”
“我看你们三个是合着伙来骗人的。小心警察来了，没收你们的伪劣走私东西，还要抓你们进局里，到时就不值了。”叶宇说。
“我们是正常经营，不违法，你不用乱讲。”
“骗人不违法是吧？”
“不骗人，愿买愿卖。”
“我不愿买，拿走滚蛋。”
“你讲好的价，就得要买，信用总要讲的。”
“没讲价，是你自说自话。跟耍猴一样的上窜下跳，过往的人没一个理你，跑我跟前来想讹我，行为可耻，手段卑劣，嘴脸丑恶，心肠恶毒，道德败坏，辱没祖宗，崇洋媚外，说什么中国造不出来，你不是中国人，难道是小日人，霉国人？”
三人不知如何应对，被骂了一通，不敢再惹这个年轻人。围观的人慢慢散去。叶宇重新靠到箱子上，不再理会。三人无计可施，走开，又开始在那张罗着生意。
“反正我们现在也走不开，你去跟他们捣乱。”陈艳鼓动着叶宇。
“知道你醒了，唉，想安静会也不成。接着睡吧。”
“不睡了。我看着，你过去陪他们玩，只要不先动手，警察来了也没事。”
“你这当媳妇的生怕我闲了。好，闲着也是闲着，权当经历了。”
陈艳坐起，把东西移动一下，重新半躺着休息。看着叶宇的方向。
叶宇走到场地近前，“我说，刚才你向我推荐的东西太差了，拿出一个正品来我看看，看得满意了说不定就要了。快点的，有没有正品的东西，不会全是假货吧。拿假货出来骗人会受到制裁的。”
“有也不卖给你，离远点，别影响我们做生意。”
“我就是送来的生意，卖东西把人赶走，摆个摊干啥的，赚吆喝，没事做闲的？”
“你捣乱是吧？”
“说对了，就是捣乱，今天有我在这，你们别想再骗人。赶紧的滚远点，收拾收拾换地方，继续骗。”
两人也是没法子，又不敢在公开场合打人。
“小子，敢不敢出去。”那人压低声音。
“出去干嘛，想打我。大爷不出去，就在这。”
一番吵闹，引来了维持秩序的巡警。巡警来到，二话不说，赶两人离开。
叶宇却不回来，跟在后面。两人出了这个候车厅，又来到另一个地方，重新摆开，开始吆喝，如前一样的套路。叶宇走到近前，不作声不动弹，好笑地看着两人。两人看到叶宇，气得不行，却又不能直接找事。
终于他拉住了一位大叔，连哄带骗的硬是把一只电子表以三十块钱的价格塞到大叔的手里。大叔不想要了，另一个人又围上来一通的责怪劝说，还是那些套路。看到大叔没法子，掏出钱来。叶宇上前，把大叔推开，拿过电子表扔到那人的怀里。“大叔不要买，两块钱都不值，这伙子就是合着伙来骗你。丧心病狂啊，没点人性啊，连农村的大叔都骗，农村人种粮食养活你们，不思报恩，手放在屁股上摸摸，良心何在啊。”
围观的人看到有人出头，纷纷指责这些人。弄得他们灰溜溜的走开。
大叔感谢一声，叶宇挥下手，又走开摊子前。抱着胳膊，看着几人。
“兄弟能不能别再捣乱了？”
“不能。先找我麻烦，现在我要找你们麻烦。”
“出门在外，别得罪人。坏人生意伤天理。”
“你们本身就是丧天理，拿假东西骗人还有理啦。别说天理，小心风大掉了大牙。”
“你厉害。惹不起你。”
几人赶紧收拾东西，走人。看到叶宇没有跟着，又来到另一个候车厅，重新摆开。吆喝一阵，便开始拉行人兜售。叶宇又走到近前，看着他们表演。发现叶宇过来，几人知道无法再继续下去。
“小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你气也出了，别再跟我们瞎乱了。”
“不是瞎乱，不想看着你们骗老实人。”
“我们只是想卖点东西，这些也不是假货，只是走私来的，放到商场里比这贵呢。要不，小兄弟看好哪一件，就送给你啦。当交个朋友。”
“那件相机不错，多少钱？”
“什么钱不钱的，兄弟看中了，送你了。水货不值什么，卖出去就是利。给，送给你了。拿着，不拿就是看不起人。”
“素不相识，不好要你的东西。”
“一回生二回熟，山水有相逢，说不定会遇到的呢。兄弟的嘴真是能说会道，想不想跟我们一起干，保准挣大钱，比打工强得多。”
叶宇摆弄着相机，认出确实不是假冒的劣质货。“像你们这样吆喝拉人兜售，一天也卖不出几件。既然是真货，应该好卖的。你们这样摆个摊，让人不用看就会产生不信任的心理，无形中把货位给拉低了，想要的也不相信你。就是弄个箱子装着，也比这样强。再要是摆个柜台，更显得高档。”
叶宇随口的几句话，说得几人有些汗颜。老板让他们出来卖东西，他们只想着能卖出去，没想着变个法啊。
“谢谢兄弟提醒。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哈哈，兄弟，不打不相识，真是有缘。来，再送你点，光有相机不行，还要有电池和胶卷，这样才是一套。”
叶宇心安理得的收起东西，转身走人。
几人面面相觑，“就照小兄弟说的办法做。你们继续摆着，我去弄个柜台，再弄两个箱子，高档一回，价还能提高点，省得跟做贼似的，还得罪人。”
叶宇回来，陈艳直起身。
“你怎么这么长时间，跟他们没打架吧？”
“文明人打什么架，看，送给我的。”
“照相机，多少钱买的，不会被骗了吧？不对，你没带钱去，怎么得到的。”
“成了朋友了，送的，不要还跟我急。”
“嘻嘻，把人家给急坏了吧，送你个东西，让你赶快滚蛋。”陈艳好笑的看着叶宇，“男人真有本事，空手套白狼。”
“给他们出了主意呢，算是换的。这东西还真不是假货。走私的东西这么赚钱啊，一本万利。这东西在商场里少说也要上千，可是他们当小玩意送人，要价也只是两三百块，便宜多了。真想跟着他们一起干，来钱快得很。”
“你是做大事的，做不来这样的小打小闹。试试相机，给我照一张。”
叶宇把胶卷放进去，刚才摆弄了一会，找清了方法，对准陈艳，按下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