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一时的安慰,一辈子的信仰
“耿謦教授,请您来我们学校任职吧!”
声音铿锵有力,来者是一名中年男人,他虽然有些上了年纪但看起来还是比较年轻的,此刻他以鞠躬表达着自己的诚意。
小狐狸雪白的绒毛被一双节骨分明的手来回抚摸,平静的异瞳眼底毫无波澜,耿謦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冷静。
“能理解您的心情,但容我拒绝,于我而言这不过是另一种变相的折磨。”
“您看起来很喜欢孩子。”
耿謦手指一顿,垂眸看着自己怀里睡的香甜的小狐狸陷入沉默,合拢的手指因无力而被迫松开。
“现在是冬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不久后那群学生就要期末考试了,现在加一门医药考试不合适。”
“不考试,那只是一门兴趣爱好,您可以带着那群学生休息休息,至少在这为数不多且短暂的时间里。”
夜暖黄色的灯光比白炽灯更让人觉得温馨,一个屋子里是容不下两种不同颜色的微光的,但家里有个小孩的话耿謦就不得不考虑这些了。
广白说到底还是爱玩的性子,耿謦背着宠物包来到学校,这个时候天气还是很冷的,小学生们都在打雪仗。
耿謦将小狐狸放在陌生的环境里,自己站在树下守着它,树枝上挂着系着红色彩带的金色铃铛,这样无论广白跑的哪里只要听到铃铛声就可以立刻回到他身边。
哪怕不回来也没关系,只要它自己过的开心就行,耿謦不喜欢人际交往,平日里只在别墅里捣鼓药草。
“小狐狸,你的爸爸妈妈是不是也不要你了?”
穿着厚棉袄的小女孩抱着小狐狸哭诉,蓝色的眼睛哭的有些泛红:“我的妈妈离家出走了,爸爸以后会不会给我找个新妈妈然后有一个弟弟妹妹。”
“那你觉得他们爱你吗?”
正在抽泣的蓝眸女孩循着声音望去,一个白发男人站在树下,金色铃铛随风而响,怀里的小狐狸突然挣开她的怀抱向男人跑去。
“呦呦”
耿謦抱着浑身是雪的白狐狸,站在树下慢慢向她走去,女孩有些害怕但面前的男人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他和自己始终保持着一米距离。
“你为什么不过来?”
“我害怕”
水蓝色眼睛的女孩疑惑的歪着脑袋,刚才的难过被她抛到脑后,她走上前一步耿謦就抱着狐狸后退一步。
“你为什么怕我?我只是小孩而你可是大人欸!为什么会害怕?”
耿謦抱着狐狸缓缓蹲下,略微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磁性:“我怕你会偷走我的小孩,他妈妈也不在我身边。”
“那您是狐妖吗?他妈妈为什么不在身边?是您做错什么事了吗?”
“如果你觉得我是那就是,他的妈妈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像你的妈妈一样,你的爸爸有自己的工作和朋友,你也有自己的朋友,可你的妈妈呢?”
“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家里,她也会有自己想要的朋友和工作,就像你要上学读书交朋友,你的妈妈也需要朋友和工作。”
“相互理解,包容彼此,这才是家人应该做的,有些事他们不说应该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
女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或许现在不明白,可以后她就会知道这时的耿謦已经给了她自己为数不多且仅有的温柔。
“你以后还会来玩吗?”
“有缘分的话我们一定会相遇的,要记得保密,无论谁问起都不要说。”
寒风缱绻绵长裹挟冰花,他将最喜欢的白色围巾系在女孩的脖颈上,上面别着一个山荷叶胸针。
“希望它能带给你好运,善良的女孩。”
耿謦离开时是在一个下着初雪的冬天,他在女孩的心里种下一颗善良的种子,以至于许多年以后他发现这颗种子发了芽,成长为了自己都不容小觑的巍峨雄奇。
“兰,你在哪里?”
穿着蓝色西装的少年焦急的跑到她面前,女孩有些错愕的看着他:“新一,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笨蛋,我可是福尔摩斯的弟子,是一位大侦探,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在哪里?”
“话说你为什么要跑到这里,园子找不到你在哭知道吗?真是的…”
毛利兰怔怔的看着满嘴斥责却从未说过她半句不是的男孩,陌生男人的话在耳畔回响。
“真正爱你的人不会做着伤害你的事却说是为了你好,他们虽然会训斥你但下意识的警告还是为了告诉你这样做有多危险。”
“因为好面子的人一般都很难说出爱你的话语,所以你要比寻常人多出一双擅于观察细节的眼睛,这样才能找出他们爱你的证明。”
“爱在细节里,不爱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可以慢慢想,想好了再说,给彼此一个机会。”
男孩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故作矜持的问:“你在看什么?我跟你讲话发什么呆?”
“那是我第一次见新一你说了这么多话,感觉很稀奇呀!”
毛利兰露出甜甜的笑,工藤新一脸颊微微泛红下意识偏过头不去看她,故作傲娇的样子,但眼睛还是会不知觉的瞥向那个让他一见钟情的女孩。
“快走啦,就你啰嗦,再不走就看不上足球比赛了!”
“嗯!”
走到一半毛利兰回头望着男人消失的树林,对方那平静如水般的一灰一红的异瞳在她的记忆留下了不可抹去的痕迹。
“叔叔,你的眼睛真漂亮!”
镜片下的红眸里闪过异样的情绪,耿謦静静的看着她,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句不轻不重的话。
“你也是,如天使一样善良的女孩。”
——可惜,我从来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天使,这世界洗不净的污秽他们视而不见,信仰上帝是人类的悲哀,正如我那镜子般支离破碎的人生。
白色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