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宴会惊耗
权知才,进士出身,如今是庆安府尹,因庆安府所辖地域较小,所以只是一个从五品官。
各地的府尹基本都是正五品,哪怕是苏州、杭州这样富庶地区的府尹,最多也就是四品官。
但也有一个特例,那就是天岁城的京兆府尹是三品官,与六部侍郎的等级一样。
权知才在府尹当中虽是垫底,但他有个优势,就是他年轻,今年才三十二岁。
俗话说:年轻就是本钱!
而且,熟悉他的人,比如崔友根,知道他极为很聪明。
要不然也不会让崔友根这样的本地地头蛇诚心拜服,铁了心地追随。
最重要的是,这位权知才大人从来不是一个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的人,相反,他一直用心地规划着自己的职业生涯。
次日傍晚,楚一鸣带着阿三前往权府,如约赴一场未知的晚宴。
验过身份后进入权府,楚一鸣在终于是在客厅见到这位府尹大人——权知才。
只见他身穿青色宽身长袍,面容白净,一副温文尔雅的读书人模样,见楚一鸣到来,眼神一亮,立马迎了上来。
“楚公子,你终于来了,快快请坐!”权知才热情地招呼着楚一鸣,“来人,还不快去给楚公子上茶!”
楚一鸣笑着坐下,拱手道:“权大人客气了。”
权知才笑道:“哪里哪里,楚公子的大名我可是早有耳闻,来到这庆安府,我自然是要尽地主之谊。”
楚一鸣心中暗忖,这权知才倒是个爽快之人。他也拱手道:“权大人过奖了。”
随即,权知才又向楚一鸣身边的一位四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这位是袁之唤,是我的佐官。
“ 见过袁大人。”楚一鸣施礼,道。
袁之唤微微点头,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随后才说道:“楚公子可真是年轻啊,你的事迹在我们这可是被传得神乎其神,哈哈!”
楚一鸣微微一愣,也是笑着说道:“都是传言而言,不必当真。”
袁之唤露出一番果然如此的表情,道:“对,只是有不少傻子不长脑子,说你十二岁考取秀才,又是十七岁领兵突袭齐军中营的,真是太夸张了,怎么可能的事。”
一旁的权知才闻言脸色微冷。
这老东西虽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小官,但仗着在位时间长,自己又是本地的土著,底气十足,特别是对年轻人,总喜欢拿出长辈的姿态来说较。
说到底就是嫉妒,眼红别人的成就,而自己已经年过半百依旧只是一个芝麻小官。
权知才轻咳一声,正欲说些什么,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下人匆匆跑到权知才跟前,伏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权知才听后面色大变,随即快步朝着门外走去。
楚一鸣与袁之唤对视一眼,也紧随权知才身后,来到大门外。
“崔友根死了!”
权知才轻叹一口气,脸色有些发白,还有一丝迷茫。
只见门前的空地上,一顶豪华的轿子静静的搁在那里,轿帘掀开搭在一侧的横杆上,通过轿门,看见里面一身绸缎的崔友根瘫坐着,没有任何动静,极为醒目的是有一柄匕首插在胸前,胸襟已经被染成殷红色。
“说说,怎么回事?”权知才阴沉着脸,盯着跪在地上的轿夫和一名随从。
那随从是个中年,个子不高,留着山羊胡子。楚一鸣曾见过他,他正是崔府的管家。
抬起头眼神慌张,带着哭腔道:“回禀大人,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家老爷好好在坐在轿子里,一路上也很平静,到达这里后,小的唤好几声老爷,老爷都没回应,小的觉得不对劲,便掀开轿帘,没想到老爷已经被杀害了。”
楚一鸣与阿三对视一眼,眼中尽是疑惑之色。
楚一鸣正欲上前查看尸体,却遭到一旁的袁之唤拦住,“楚公子,人命现场还请不要上前,免得破坏线索。”
楚一鸣微微蹙眉,便取消了上前的打算。
权知才则是一脸歉意的对楚一鸣说道:“楚公子,真是让你看笑话了,没想到会发生这么一件事,我这就安排人送楚公子回去,招待不着,万望海涵!”
楚一鸣见权知才为人谦和,如此礼待自己,忍不住提醒道:“我看那崔友根的伤口周围并无太多血迹,说明凶手出手很快,一刀毙命,肯定是个高手,权大人可要当心。”
权知才眉头紧皱,思索片刻,道:“楚公子竟能远远看一眼,便推测出凶手武艺高强,真是令人佩服!”
随后,他又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郑重对楚一鸣道:“我这庆安府,人才凋敝,如此诡异的案子,说实话我从没遇到过,楚公子大才,恳请助我一臂之力。”
袁之唤闻言,气得吹胡子瞪眼,讥讽道:“大人,莫要灭了自己人的士气,不过就是一桩刺杀案件,有什么好奇怪的,交给我三日内定能破案!”
权知才冷笑一声,“袁大人如真有能耐破此案子,本官自然会论功行赏,但就怕其中另有蹊跷,袁大人把握不住,落入了凶手诡计。”
很多人都知道,这崔友根本是袁之唤的人,后来不知为何,崔友根竟投靠了新上任的权知才。
从这时起,权知才和袁之唤,这两位庆安府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埋下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权知才今晚设宴宴请楚一鸣,其目的有心人不难猜到——尽管楚一鸣被贬为平民,但有句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楚一鸣本是京官出身,得皇上器重,手边的资源自然不可小觑,特别是权知才调查后得知其与当朝户部尚书谭南山关系极好!
户部尚书什么官儿?那可是大昭的钱袋子,哪怕是六部排名第一吏部,也要让他三分。
当然,这样的秘闻袁之唤是不知道的,所以他很奇怪,权知才为什么要结交这么一个平民。
现在,崔有根突然死在权知才结交楚一鸣的晚宴前,这其中或许有什么深意。
警告?示威?恐吓?
他虽是一府之尹,但他并非本地人,而是外调而来,且上任没多久,此地并没有他的根基,这与他的佐官袁之唤形成了很大的差距。
权知才细思极恐, 又偷偷看了眼原袁之唤,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验证自己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