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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尘封二十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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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你是我父亲属下的校尉!”成稷在马车上惊的站了起来。

    二皇子沉稳的说道:“老人家,你接着说,不用理他!”

    “我叫宫卓,二十年前,我正是大将军手下的一名骁骑校尉,一直跟着大将军征战沙场。自燕唐之战结束后,这天下的仗也就基本打完了。

    我退了下来,跟着回长安领赏,之后就回了这万年县的老家。谁知我一回家,就不见我女儿的踪迹。我赶忙问我那老婆子,她泪流满面的跟我说了我女儿的事情。

    在两个月前,庆国公宗盛不知道从哪见到了我的女儿,直接将她掳走了。我的老婆子去长安寻找,听说我女儿被庆国公给掳走了。便直接去了他的府邸找人。可是,他连面都没有见到。便直接被国公府的下人打了一顿。”

    成稷插了一句:“这庆国公府的人太嚣张了!”

    又听宫卓接着说:“我听完之后,也很是气愤,我可是为大唐出生入死的人 结果家人竟是被这么对待。当时刚打完仗回来,还是太气盛,便直接一人去了国公府,不顾国公府看门人的阻拦,直接打将了进去,国公府没人能拦得住我。

    宗盛知道后,便召集了府兵,出来将我制服了。他还询问我是谁,为何来找他的麻烦。我当时直接就破口大骂,说了我女儿被他掳走的事。

    他听完直接笑了出来,还洋洋得意的说我的女儿他早就玩完了,给丢出了国公府。然后他就将我打了出去。

    我去附近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我女儿的尸体。我一个当过兵的人,敌军将刀放在我的脖子上的时候我没哭,我身受重伤濒死的时候我没哭。

    可我看到我女儿的尸体的时候,实在是憋不住眼泪了,那宗盛老贼实在太可恶了。他将我女儿的眼珠子都挖了出来,将她的胸部剖了。

    我当时很无助,宗盛是国公,权势滔天,我又能如何对抗他。我给我的女儿收了尸,回了家。我那老婆子看见她的尸体,哭了不知多久,眼睛也哭瞎了。

    我作为一个男人,再也忍不了了。当时还没有大理寺这个玩意。我要报官也不能直接去刑部,只得去了长安府衙,告了官,说明我女儿是被宗盛害的。8

    可没过多久,宗盛便赶了过来,他念着我也是一个校尉,没有直接杀了我,而是把我的左腿直接打断了。

    之后,我便对这朝廷失望了,这官场勾结,我一个小人物,又怎么能奈何的了一个国公。

    我女儿的仇也报不了了,我那老婆子知道我被宗盛打断了腿,也不甘受辱,继续苟活下去,就上吊自杀了。

    自从那之后,就剩了我一个人,开了个油坊,一直活到了现在。我不甘,所以我不想死,我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为我女儿报仇。”

    成稷听完也是悲愤交加,说道:“那你为何不去找我父亲给你评理,你是我父亲的属下,我父亲不可能不为你主持公道的。”

    宫卓叹了口气,说道:“大将军那时候还在战场上,做着最后的清理,和主持着燕唐两国之间的谈判,待大将军回来之后,我女儿也早已下葬了。我也不想再去麻烦大将军,那时候,庆国公的势力极大,大将军也还没有现在的权势和恩宠,我也怕连累到大将军,所以便没有去找他。”

    成稷眼眶微红,双拳紧握,心里止不住的悲伤。

    林霁尘也是很悲愤,可他还是回到了正题之上,对宫卓问道:“老丈,那您是怎么跟院长大人认识的?”

    宫卓闻言,疑惑了起来,又反问道:“院长,哪个院长?”

    林霁尘眉头紧锁,说道:“书院的院长齐先生!”

    宫卓反应了过来,回道:“哦,书院的齐院长,那我倒是知道,不过,我并不认识他。”

    林霁尘惊诧了起来,说道:“你怎么会不认识院长,我们来万年县接您,就是因为院长大人给我们传的信!”

    宫卓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回道:“确实是不认识,而且我根本不知道这个事。只是你们说要带我去大理寺,我便知道是要我去告庆国公!”

    林霁尘、二皇子和成稷三人互视了一眼。二皇子:“原来是师父的一个局。”

    林霁尘敲了敲手指,说道:“你也猜到了,师父是要将庆国公拉下去。”

    二皇子还是有一丝不解,说道:“只是我并不知道师父为何要这样做,难道就是因为要为了老丈,这么简单吗?”

    成稷看他们俩一唱一和,属实有些不懂,问道:“什么局啊,你们在说什么?”

    二皇子摇了摇头,林霁尘弹了一下成稷的脑袋,回道:“笨蛋,不懂就不懂吧!我们将老丈送回大理寺,剩下就没我们的事了!”

    三人一起下了马车。二皇子开口道:“看来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宗盛的信也是师父传过去的,为的就是坐实宗明晋杀人灭口,让事情牵扯到宗盛。”

    林霁尘:“师父为何偏偏到这时候这样做,他若是早已知道这些事情,就早该为他主持公道。”

    二皇子嘴唇微扬了一下,回道:“大师兄,你还是不知道这朝堂之上的水深。师父肯定是早就知道这事,不过他一直没有出来说,那是因为唐国还没有大理寺,庆国公的权势依旧很大。不过如今,我父皇对朝堂的把控超过了历代皇帝,军政大权全由成埔将军代掌,我父皇完全不担心谁权势过大,威胁皇权。庆国公如今只有一个虚职,毫无兵权,此时找他算账,自然是最佳的时机。”

    成稷听完一切,恍然大悟,说道:“所以,师父这时候为他翻案,时间刚刚好,将宗盛的人引来,坐实这灭口,又派我们将老丈送到大理寺,双管齐下,是要一举将庆国公拿下。可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二皇子感慨道:“老三你真是脑子灵了一回,不过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师父为什么这么做,我并不觉得他是一个爱管闲事是人!”

    林霁尘:“想不通就别想了,事情完成就好了,之后就是大理寺的事情了,老丈这二十多年,倒是没有白活,庆国公怕是支棱不了几天了!”

    如今已近深夜,长安也寂静了下来,虽然长安没有宵禁,可这时候在外的人应该也不是回家,便是去了青楼,在外走动的应该也就只有守夜的人和更夫。

    三人白天来,晚上回,看了一出戏,救了一个人,听了一个故事,这一天倒是精彩。

    林霁尘和二皇子并驾齐驱的朝着大理寺驶去,成稷因为白天对战手臂挨了两刀,林霁尘担心他的伤势,便和他共乘一马。

    成稷安安静静的坐在林霁尘身后,整个人靠在了林霁尘的背上。

    林霁尘看向二皇子,笑道:“他好像睡着了!”

    二皇子看向跃跃欲睡的成稷,嘴角也勾了一下,回道:“这小子啊,真是够可以的,这都能睡着,心倒是挺大!”

    林霁尘:“这才是小师弟啊,秉性纯良,心思单纯。”

    二皇子:“大师兄,你确定不是说他笨啊吗?”

    二人对视一眼,共同大笑了出来。

    没过多久,一行人便到了大理寺,夜晚的大理寺还是有人在的。

    “二位来我大理寺可有事情?”门外的守卫问道。

    林霁尘开口说道:“在下是书院大弟子林霁尘,奉家师之命将此人送到大理寺!”林霁尘指了指被顾千帆扶下来的宫卓。

    此时,大理寺卿皇甫渝听到了动静,也走了出来,看到了二皇子,便直接行了一礼:“二皇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二皇子指了指宫卓,说道:“皇甫大人,这位老丈有官司要告庆国公,我给您送来了,事情你自己看着办。还有,看到了被押着的那个人了吗?”

    皇甫渝看向了顾千帆押着的人,说道:“这是庆国公的公子。”

    二皇子回道:“不错,他就是宗明晋。我和我大师兄和小师弟去万年县接那位老丈的时候,他欲杀了我大师兄和小师弟灭口,证据呢,等会也会给你。该怎么做,那就是你的事了!”

    皇甫渝拱手说道:“殿下放心,审理案件,是我大理寺的责任,臣自当秉公处理,绝不偏袒任何人!不过这事既然牵扯到了国公,臣要进宫要到旨意,才好审理这案子。”

    二皇子:“那是你的事情了,与我无关,人呢,已经送到了,我们就先走了。顾千帆,将人和东西全部给大人。”顾千帆领命将宗明晋交给了皇甫渝。

    三人又调转了马头,向街巷走了去。

    二皇子哈了一口气,似乎也是困意来了,对林霁尘说道:“大师兄,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府休息了,麻烦你将小师弟送回去了。”

    林霁尘莞尔而笑道;“快回去吧,明天记得来书院,小师弟就交给我了。”

    后者摆了摆手,表示清楚了,就驶着马,慢慢回府去了。

    林霁尘看着身后的成稷,嘴角越发上扬,摇了摇头,这还是个孩子啊!

    成稷的武艺确实不错,今天若是没他,差点便死在了万年县的油坊之中,只可惜自己不通武艺,无法保护小师弟了。

    一个想法在林霁尘的脑中萌生,他也想练武,以后能够不被人保护,可是他的身体还是比较孱弱,从小的经历让他无法能够聚力练武,似乎这辈子他与武道是无关了。

    林霁尘想到今日种种,宫卓的苦命又何尝不是和他自己一样呢!父亲被逼死,母亲上吊自杀,自己也被家族中人赶了出来,他越想觉得越像,这更增加了他心中对博棱林氏的憎恨。

    没多久,镇北侯府就到了。萧霖一直在府外等待,今日少爷回来的太晚了,他很久之前就派人去找少爷了,以为他又出了什么事,如今看到成稷安全回府,心也是放了下来。

    林霁尘转身下了马,将成稷背了下来,对着萧霖说道;“小师弟晚上太过劳累,此时已经睡着了,你将他背回去吧,轻点儿,别惊醒了他。”

    萧霖将成稷从林霁尘背上接了过来,回道;“多谢林公子了,我家少爷一直没回来,我都快担心死了。”

    林霁尘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上了马,又重新驶向了书院,他在长安没有地方住,只有去书院,住书院的院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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