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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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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成稷起了个大早,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上了书院发的弟子服。白色素袍上带点青色的棱条,穿在成稷身上,手中再握着惊虹,属实是有些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感觉。少年的意气风发被成稷很好的展现了出来。

    萧霖:“少爷,马车备好了,咱们走吧。”今日是书院弟子入院的第一天,成稷生怕迟到,早早的让萧霖准备了马车,送自己去书院。

    成稷闻言,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萧霖看到自家少爷的样子,眼睛亮了起来,说道:“少爷,像啊,太像了。”

    成稷有些懵,问道:“萧叔,像什么啊?”

    萧霖:“像大将军啊,大将军年轻时和少爷如今是一模一样,尤其是拿剑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将军当年执剑带军冲锋的样子,就与少爷现在一样,当年大将军还不过十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四处征战,所向披靡了。这时间过得真快,大将军都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少爷也长大了,很期待少爷若是上战场,会是什么样子?”

    成稷:“我肯定是很难有我父亲的那般的成就了,少时出征,北击燕国,西踏吐蕃,南破南诏,带军出征,未尝一败,父亲大人实在是太过厉害。这样的人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了。”

    萧霖似乎是回忆到了那年跟着成埔南征北战的时候,整个人的样子都变得十分凶煞起来,多年积攒的杀气,释放了出来,看的成稷有些发愣。

    成稷赶忙说道:“萧叔,咱们走吧,去书院。”

    萧霖又将杀气收了回来,转身和成稷一起出了府,坐到了马车上,为成稷亲自驾车,向书院的方向驶去。

    书院门外,林霁尘早已在门外等待,等着书院开门,走进那最高学府的大门,为振兴自己的家族,这一路的艰辛,只有他一人自知。

    林霁尘从小生活虽不是寒苦,但作为曾经辉煌过的林家,因为祖辈的自甘堕落,和族中之人的迫害,让林霁尘安稳的生活受到了极大了伤害。林霁尘十岁的时候,父亲被下狱,死在牢里,母亲随之上吊自尽。博棱林氏的人,他的叔叔伯伯辈没有一个人收养他,而且将他的家都霸占了,并将他赶出了他自己的家门。

    林霁尘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被迫的学会自我独立,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了下来,并且有那么大的勇气独自来到长安,为了家门振兴,义无反顾的参加书院考试,进入书院。在他漫长的坎坷之路终于是踏上了第一步。

    林霁尘经过多年,虽然对博陵林氏的仇恨早已减轻了不少,不过,他永远都会记得害他一家惨死、连房子都霸占了的人,他曾发誓,若有机会,会让那人生不如死,只怕那人老死了。

    “到了,少爷。”萧霖停下了马车,然后给成稷将帘子掀了开来。

    成稷刚下车,就看见了林霁尘,于是便过去打了招呼:“林兄,你穿这身倒是挺正气!很有气魄啊!”

    林霁尘回头,看向成稷,回道:“成兄来的挺快,我刚到,你就来了。”

    成稷莞尔而笑,说道:“今日入书院,自是要早些来。”然后成稷又捂了捂嘴,小声说道:“其实,我是怕迟到了,书院也会和我梁州的夫子一样,罚我。”

    林霁尘听到此话,哑然失笑了起来。

    “二位倒是有兴致,在这儿说笑,带我一个怎么样?”二皇子也来了。

    成稷:“二哥,你怎么也来的这么快,你可是皇子啊,不应该最后一个出场吗?”

    二皇子一副冷然的样子,回道:“又不是那些小说话本,哪有这么多故事情节,现场演戏给你看。林兄”二皇子与林霁尘互相行了一礼。

    林霁尘向周围看了一眼:“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书院应该也要快开门了!”

    林霁尘话音未落,书院的大门就缓缓的打开了来。随即出来一个小厮,说道:“各位书院新晋弟子,请往里进吧!”

    成稷、林霁尘、二皇子相对看了一眼,并排走了进去。

    书院的地势较高,给人一种仰望的感觉。里面有四个藏书阁,各个藏书阁都是聚集了整个天下的藏书。在外面,无法找到的武功秘籍,兵书,辩论书,各个国家的历史由来,都能在这里找到。甚至包括皇室秘闻,那些无法诉诸于世的东西,在这里,似乎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秘密。

    藏书阁之后有四个用来教学的阁楼,这里基本就是书院教习们上课的地方,教习们会将自己潜修一辈子的东西都会教给书院的弟子们。

    再往里走,是一个大湖,这个湖的就叫大湖,不知道是谁起的这个名字,属实有些没文化了。

    再往后面,就是书院的院舍,除长安本地学子之外,其他学子皆可免费住进院舍,院舍的里面甚至比长安的房子还要好,毕竟是唐国第一书院,自是有些与众不同。

    走了许久,终于是到了地方。书院新进的学子们都来到了一处大厅,在所有人进来之后,书院的院长也是来到了这里,准备给新进的学子的训话。

    书院院长齐道临,已年近半百,但依然雄姿英发,生气勃勃,半点看不出来这已经是个小老头了。

    他走向了台前,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各位书院新晋的学子们,我是书院院长,姓齐,名道临。今日是第一次见面,我要与你们说说书院的规矩了。书院是个纯粹的地方,只教学,其余的事情,在书院,是不管的。无论在书院,你们是吵架、武斗,有什么矛盾,与书院都无关,书院不会管这些私人矛盾。但有一点,进了书院,无论你们是哪家贵公子,在这里都是一样,不要以为自己的父亲如何如何,身份有多高,就可以在书院肆意妄为。记住了,不管怎么样,不许违逆教习,否则便会被赶出书院,无论你家的长辈是谁都没用,明白了吗?”

    台下的讨论之声不绝,,不过并不是什么反对之声,只是怕自己在书院会被欺负。

    成稷闻言,倒是觉得十分有趣,这就是书院的规矩吗?

    齐道临接着说:“好了,就这样,书院的规矩独立于唐国律法之外,在书院发生的事官府是无权管辖的,这一点,你们要知道。若是在书院有人欺负你,那么你只能自己解决了。还有,提醒一句,这些教习们都是世间大儒,要记得尊重一些,如果不尊重的话,这些教习中有的是武道高手,你们掂量着,看看能不能惹一下。”

    他抿了抿嘴,继续说道:“你们当中应该有人已经知道了,今年我要收徒的消息了。没错,是真的,而且我打算今天就选出来。我是个懒人,最怕麻烦事。所以我也就不选了,直接按着今年书院的成绩来,前三甲便是我的弟子了。老侯啊,你来宣布一下名单吧”

    听闻这话的侯教习,拿着一张纸走了上来,朗声说道:“书院考试第三名,梁州人士成稷。请上来!”

    成稷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满脸的不可思议,自己的“乐”都得了丙,竟然还能是第三名,也是比较幸运了。成稷的户籍是在梁州,说是梁州人士,倒是没什么错。

    林霁尘和二皇子都对他祝贺了一番,随即成稷小跑了几步,上了台上。

    侯教习对着他说道:“先去旁边等一下。”成稷走到一旁,就听到侯教习继续宣布:“书院考试第二名,长安人士,二皇子李沐言。”

    二皇子闻言,心中毫无波澜,似乎早已料到,他带着稳健沉重的步伐走了上去,脸上面无表情,像是一个摊子一样。

    侯教习接着宣布道:“盛启十四年,八月初九,书院考试第一名,博棱人士,林霁尘!”

    林霁尘听到自己的名字,像是不敢相信一样,他来长安之前,并不觉得自己有这等资格能拜齐道临为师,可当现实发生的时候,他还是忍住的内心的激动,心中什么都没想,径直走了上去。

    成稷听到了林霁尘的名字,和他完全是两种模样,他发自内心的为林霁尘高兴。

    三人并立而站,齐道临将手中的三个木牌给了他们,然后对着三人说道:“拿了这个牌子,以后就是我的弟子了,磕头吧。”

    三人手中紧握木牌,齐并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林霁尘磕头的时候似乎用了劲个,地板都被震了一下。

    齐道临又朝着台下的人说道:“行了,今天的大会就散了吧,你们三个跟我来!”

    三人跟在后面,来到了那间教习的阁楼里的二层。齐道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对着三人说道:“好了,你们三人现在就是我的弟子了,老二,成稷,我是你们父亲的师弟,按辈分应是喊师伯,不过既然拜我为师了,那就叫师父吧。”

    二皇子和成稷皆应了下来。

    然后听齐道临继续说:“林霁尘,名字不错,你是博棱林氏的人?”

    林霁尘闻言,眉间紧皱,回道:“曾经是,现在不是了。”

    齐道临没有表示什么,曾经是现在不是对他来说都一样。齐道临:“行了,以后你就是他们的大师兄了,老二比成稷大几个月,就当老二,成稷就老三了。”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以后就要当师兄弟了,难免有些唏嘘。成稷心想,才认识林霁尘和二皇子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要成了师兄弟,难免感慨世事难料。谁能想到当日吃饭给自己付钱的林霁尘,成了自己的大师兄。

    齐道临接着说道:“你们三人日后才互相协助,一起学习,林霁尘的棋艺不错,以后就继续在这书院下棋即可。”

    林霁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心想他怎么知道自己会下棋,难道他在收徒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弟子是吗?

    齐道临看到他的疑惑,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接着说:“老二,喜欢钓鱼,书院的湖,倒是可以养一些鱼,以后你就继续钓鱼吧。”

    老二心里一阵诽谤:我是为了钓鱼才来拜你为师的嘛!不过二皇子的心思藏的重,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齐道临看向了成稷,想了许久,似乎这小子好像很难敷衍,说道:“对了,教习中有一个姓侯的老头子,他的武道勉勉强强的是个宗师,以后你武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问问他,跟着他练,也是可以的。不过这个老头也是个大儒,可能他带着你抄书。”

    成稷听了半天,心中有些不解,直接对齐道临问道:“师父,大师兄去下棋,二师兄去钓鱼,我去跟侯教习练武抄书,那您干嘛呀!”

    齐道临毫无隐藏的意思,回道:“自然是继续游山玩水啊!我回长安也已经七天了,该走了。”

    成稷闻言大惊,说道:“那你收徒有什么意义啊?”

    齐道临不假思索的回道:“自然是为了收徒而收徒,还有,就是找个书院的接班人!”

    成稷整个人都是懵的,心想你这师父当的,太不负责任了!

    成稷怨恨的眼光放在齐道临的身上,不过后者似乎毫不在乎,而是看向了林霁尘,嘱咐道:“你即是大师兄,以后就要好好照顾两个小师弟,有什么事情找书院教习解决就行了,一定要遵守书院的规矩。你是大师兄,那从现在开始,你就代表了书院,这木牌是我当年的大师兄刻的,我们三个师弟一人一个,但只有你手中是他当年刻的那一个,因为他死了,所以这才给了你。他们俩的都是我刻的。所以,你要知道你作为大师兄身上的担子,记住了?”

    林霁尘有些受恐若惊,不过他一脸坚毅的面庞代表了他的态度。林霁尘:“徒弟林霁尘谨遵师父教诲,自当照顾两位师弟,和看管书院,请师父放心!”

    齐道临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大师兄,他觉得他这次并没有看错。那日在长安棋坊之中,林霁尘下棋的时候,齐道临也在,那日他刚回长安,似乎是有什么指引着他,就走到了那里。

    不知为何,第一眼看到他,就想到了当年的大师兄,二人都会下棋,他回忆起了大师兄下棋的场景。

    齐道临那时心里便有了一丝想法,无论这人是否进书院,他都想收此人作为自己的弟子。不过,他倒是没想到,林霁尘竟然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了书院,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当他看到那张书写着“圣人当仁不让”的卷子,他不禁以为自己的大师兄活了过来。

    齐道临最后说道:“就这样了,你们三个好好在书院学习,我就走了!”话音未落,齐道临便走了出去。

    三人在他身后,行了一个弟子礼。成稷:“这师父也太草率了吧”

    二皇子双手交叉,嘲讽道:“日后要在书院钓鱼了,真是好师父啊!”

    林霁尘满脸无奈:“唉,既来之,则安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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