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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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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稷甩开身旁那位公子的手,对着他拱手道:“对不起,公子,在下昨日撞倒了你,实属不该,给您道歉了。”

    然后也不管他怎么想,小跑了一下,去到了对面的一家棋坊里。他看到的是昨天吃饭帮他付钱的那位公子。此时,他正在和一位老人家下着棋,他走到了那一桌,站在旁边看着。

    那位公子倒是没反应过来,又不知为何有了兴致,也跟着成稷去了棋坊,一手抓着成稷的衣服,刚想要开口抱怨着什么,成稷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提醒他不要说话,安心看着。

    那位少年和老人家下着棋,老人家执白棋,青年执黑,棋局已然过半。成稷倒是懂一些围棋,不过并不是太擅长。

    不过看向棋局,老人家一直占着优势,白棋四面围杀黑棋,不让其喘息一步,黑棋在生死的边缘上仔细的寻找一线生机。白棋反吊一手,勾引黑棋,黑棋像是很有自信的一样,直接跳了下来,像是一场混战一样。

    可由于白棋形状坚实,毫无破绽,黑棋根本就没有一丝胜算。

    抓着成稷衣服的那位公子像是看不懂一样,询问道:“这场上谁占优势啊?”

    成稷像是看着一个傻子一样,这白棋四处围向黑棋,还能看不出来吗?不过他还是认真的回应道:“白棋占着很大优势,黑棋一直在防守,如果这样拖下去,黑棋必败无疑。”

    棋局已经争锋相对的时刻,围到这一桌的人越来越多了,老人家的名声似乎比较大,棋坊的大棋盘之上,已经换上了这一桌的对弈之局。

    白棋不放过任何角落,飞下赤脚,逼着黑棋飞出,黑棋像是犯了傻一样,真的跟着飞出,这时候黑棋似乎是没了赢路,周围的人觉得已然分出胜负,纷纷散开了。

    成稷依旧站着观看,他觉得不对劲,黑棋为什么要飞出呢,连他这样的围棋小白都懂的道理,那少年又怎么可能不懂,难道他不懂棋吗?可为什么又能与老人家周旋这么久,他带着心中疑惑,继续看了下去。

    轮到白棋,继续封路,丝毫不给黑棋机会,这时候黑棋“托退”了一手,这一手,黑棋的转机来了,白棋一整局的封杀追捕,在这一刻再也毫无作用,白棋成了被动的一方,猎人和猎物的身份转换了一番。

    白棋现在只能接牢,不然只能等着黑棋全盘翻过来,老人家硬着头皮接了下来,黑棋跳,白棋应,局势到这已经是势均力敌的场面,只要黑棋继续按着刚刚白棋的路数走,白棋必输无疑。

    老人家将手中的白棋放了下来,嘴角微微扬起,大笑了起来,对着青年赞赏道:“妙啊,妙,处处忍让,将自己逼到死境,反手一击致命,大势所趋,少年家属实厉害。这一局,老夫输了。”

    成稷看完之后,眼睁大了一圈,震惊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真是太奇妙了,隐忍,隐忍,再隐忍,将自己逼到边缘,置之死地而后生,这种棋局他只在棋谱谱里见过,如今现场看到,倒是不枉此生。

    少年听到老人家的夸赞,尴尬的笑了笑,谦虚的回应道:“老丈没有输,我拉回了局面,也没有进攻的路子,这一局,算是平局了。”

    老人家觉得这是安慰他,直言道:“不用安慰老夫,老夫已经在这里摆桌三十多年了,赢了老夫的人也就只有上任书院院长大人,棋局已然翻转,黑棋只用照着老夫开局的路子走,老夫就输了。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啊。”

    少年正色道:“晚辈林霁尘。”

    老人家在脑中想了一下,问道:“博陵林氏?”

    林霁尘摇了摇头,说道:“晚辈曾经是,不过如今家道中落,已然不是了。”

    老人家似有些惋惜,但看向林霁尘的眼光更加炽热了起来,说道:“老夫姓肖,这里的棋坊是老夫的,以后你若有兴趣,随时都可以来这里找老夫下棋。若是在长安有什么麻烦,也可以来找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林霁尘似乎有些激动,说道:“老丈的棋艺精湛,是晚辈遇到过最强的对手,自是会多来请教,晚辈如今还要准备考试,就先回去了。”

    肖老头:“好,慢点啊!”

    林霁尘随即走出了棋坊,成稷跟在后面,另一个公子依旧跟着,成稷喊道:“林兄,等一等。”

    林霁尘转过头来,看见了成稷,想起了这人是昨天在酒楼吃饭没钱的那个人,说道:“原来是你,怎么了。”

    成稷笑了笑,拿着一两的银子放在了林霁尘的手中,说道:“林兄昨日帮我付了酒钱,在下还你。”

    林霁尘没有拒绝,似乎知道自己拒绝,成稷也会硬塞过来,林霁尘:“好,那我便收下了。”

    成稷:“听林兄说要准备考试,可是书院的考试?”

    林霁尘闻言一愣,心想他怎么知道,成稷看着他的模样,笑着解释道:“刚刚在棋坊,听林兄说了这事!”

    林霁尘解了疑惑,回道:“正是准备书院的考试。”

    成稷欣喜了起来,说:“那太巧了,我也要考书院,到时林兄可与我搭个伴。”

    林霁尘闻言,也是觉得很有缘分,便同意了下来,林霁尘:“好,到时我们一起,也算有个照应。”

    跟着成稷的那位公子半天插不进嘴,这时抢了一句话,对着成稷说道:“就你这么没素质的人,也去考书院,书院收人的门槛也太低了。”

    成稷不由来被泼了凉水,有些气急,回应道:“书院的考试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干。你到底是谁啊,能不能不要一直跟着我,我已经给你道过歉了,你还要怎样?”

    作为公主的李沐清从来没被一个陌生人这样斥责过,更是生气了起来,对着成稷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啊,平日里你连见本公子的资格都没有,谁愿意跟着你,我这就走。”

    成稷的孩子心性暴露了出来,骄傲的喊道:“我爹是镇北侯,枢密院正使,若在平时,你更没有资格见到我,哼,气死我了!”

    李沐清闻言,顿时震惊了,镇北侯的儿子,那个梁州来的成稷,父皇给自己赐婚的那人。

    怎么会如此巧,在这儿遇到了,李沐清有些傻眼,她转头又看了一眼,不过再过多的停留,而是转身走了。

    成稷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林霁尘说:“抱歉了林兄,让你看了个笑话。”

    林霁尘倒是一副看戏的样子,询问道:“你和那位姑娘是什么关系?”

    成稷闻言也是傻了,疑惑不解,问道:“什么姑娘,他不是个男的吗?”

    林霁尘给指了指自己脖子,说道:“那位公子可没有喉结,不仅如此,她的臀部翘起,胸前虽然被长袍遮掩,但依稀还是能看出来一些,眉毛又那么清淡,自然是一位姑娘。”

    成稷闻言,倒是不好意思了起来,后悔刚刚说话有些重,似乎伤到了姑娘家的自尊。然后成稷给林霁尘讲述了昨天和这位姑娘的偶遇和事情经过。

    林霁尘听完之后,嘴角微微扬了扬,说道:“属实是有趣啊!这也算是缘分了,说不定以后还会遇到。”

    成稷唉声叹气了一下,说:“可千万别,碰上这么一位姑娘家,是确实是有些倒霉。哎,不说这个了林兄,书院的考试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林霁尘正色道:“书院的考试内容分六艺之外和文章,前者我倒不是很担心,只是这每年出的文章内容都不一样,我却是有些慌张,如果考不进书院,那我只能回博陵了。”

    成稷瞧着他的脸色,虽然他也听说过书院的考试是怎样的稀奇古怪,不过倒没太多担心,能不能进书院他还真不放在心里,成稷的生活即是得过且过,没有什么大理想。

    成稷:“林兄的本事,我是见过的,应该不必担心,进书院肯定是没问题的,好了,林兄,小弟也出来的许久,也该回去了,书院考试再见。”

    成稷对着林霁尘行了一礼,林霁尘也回了一礼,说:“好,到时我们再见。”二人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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