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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成长的第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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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的早晨,侯府的下人们,早早的起来了,开始收拾屋子,准备饭食,迎接着新一天的到来。

    饭桌上,成稷一口一个包子,完全没个吃饭的样子,成夫人看到了,气就不打一处来,提醒道:“稷儿,吃饭就好好吃,急什么!”

    成稷似乎是赶着什么事情,拿起手中的包子,站了起来说道:“娘,我吃饱了,就先走了啊。”说完匆匆忙忙的走了

    成夫人:“臭小子,跑这么快。还是予汐乖啊,可别学你那哥哥的样子。”

    李予汐很安静的喝着粥,一句话都没说。

    成夫人接着说道:“予汐,等会吃完,来大姨的房间。”

    江南苑。金若风:“怎么样,今天可跟她说了,今日第九天了,就还有一天时间了!”

    成稷:“我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金若风:“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优柔寡断,做事磨磨唧唧的。你不说,难道事情就不会发生吗?她就不会知道吗?”

    成稷:“我会跟她说的,不过走不走要由她来决定!”

    金若风:“她可没有资格选,至少现在没有。”

    成稷有些怒急,一拳挥了过去,金若风转身一躲,反手将成稷按到了墙上。

    金若风:“成少爷,你的武功看来是练的一般啊,出手可要小心一点,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金若风松开了手,将他直接甩倒在了地上,后者并没有再次发脾气,而是冷静的说道:“明天晚上,你来侯府吧!”说完转身就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成稷回到家中,辗转反侧了半天,依然不知道如何对李予汐开口。他去到了书房,想要冷静的思考一会儿,究竟如何能够留下李予汐。

    成稷躺在书房的地板上,刺骨的寒意渗进他的身体里,他的脑子才清醒了一些,他想起了他父亲的一句话“懦夫才偃兵息鼓,败犬才权衡利弊,真正的勇者只会迎难而上。”

    成稷心中拿定了主意,走出了书房,离开侯府,向着城外走去。

    第十天。

    唐国如今正值春天,杂花生树,群莺乱飞。梁州城里,应是一股烟火之气,可今天似乎是与往常一些不同。

    大街小巷,原本应该人满为患的地方,因为今天的这一场雨,都躲回了家中,雨淅淅沥沥的,渐渐下的大了起来。

    入夜,金若风纵身翻越了侯府了高墙,身后跟着四个人,很轻松的来到了后宅。

    可就是这么轻松,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感觉。这是一个侯府,戒卫应该很森严,又怎么会这么容易的进来。

    他明知道这些,却毫无退却之意。也许是知道明知这可能是一个陷阱,依旧还是来了。

    或许今天可能将性命丢在这里,但他依旧毫无畏惧。即使要赔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将人带走。

    金若风一反常态,好像是来过侯府一样,直接走到了后宅的佛堂前。他似乎知道里面住的是谁,所以在接走她的女儿之前,要问问她到意见。

    李夫人早已听到了动静,虽然声音很细微,但曾经练过武的李夫人能听的出来。她并未走出门,依旧像往常一样,做着晚课,手持佛珠,念读经书。

    金若风走向了佛堂前,隔着门跪了下来,说道:“李夫人,我是上管大人的手下,金若风,奉命带小姐回燕国,请夫人行个方便,这不仅是为了大人,也是为了小姐的安全。这是大人托我亲自交给您的信,大人说你看了信自然就都知道了。”

    说着,金若风将信从门口缝隙递了进去。李夫人仍是毫无反应,接着念着经书,似乎这件事与她无关一样。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天空间有雷劈下来的样子。月亮被乌云遮住了眼睛,整个侯府一片漆黑,仅有佛堂前的两处光亮。

    后宅佛堂,三面皆是墙壁,唯有东面一个拱门,用来进出,没有后门。

    金若风很尊敬这位李夫人,就像也像尊敬上官承一样,里面没说话,他就依然在外面等着,等着李夫人给一个结果。

    没过多久,诵经的声音渐渐消退。佛堂里面传出来一阵脚步,李夫人并没有捡起那封信,而是轻轻地推开了木门。

    金若风看到了眼前之人,第一眼便有些恍惚,此人倒是真是个美人,不过他可不敢生出什么想法,透过李夫人,看见了后面的李予汐。

    李夫人开口了:“他要你来接走我的女儿?”

    金若风:“是,夫人,这是大人的意思!”

    李夫人:“那我若是不同意呢?你想要强行带走她吗”

    金若风:“夫人若是不同意,我自然也不敢强行带走她,只不过明日之后整个唐国都会知道上官大人是女儿在梁州。“

    李夫人:“你是在威胁啊?”

    金若风:“不敢,只是提醒夫人一下罢了,以她的身份,即使是我们不说,也迟早会被发现,到时候就不好走了。”

    成稷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对着金若风怒喊道:“她走不走我说了算,你还没资格带走她。“

    成稷刚进院子,便比了一下手势,四周墙壁传来四声箭的梭梭声,金若风身后四人应声而倒。

    金若风转身一看,脸色巨变,刚想要怒斥成稷,却又不敢说话了。他看见四周的墙上都是人,拿着弩箭,军用的弩箭。这是喊来了军营中的人。

    成稷身后,一人跟了过来,担忧的说道:“少爷,你可悠着点,夫人还不知道我带人过来,可别闹出什么大事。”

    成稷:“蒙叔叔,放心,我有分寸。”

    后者叹了口气,但并未说什么。

    金若风看向了成稷,脸色巨青,恨恨的说道:“成稷,你真个白痴!她就算不走,留在唐国,又能安稳几天,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成稷明白他所说的,不过成稷管不了那么多了,即使他已经知道了这么做的后果,可能会也依旧在所不惜。他只想留住李予汐,留住那个在他身旁待了十三年的女子。

    成稷:“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希望予汐能够自己决定自己的去留,而不是被你逼迫,离开这里。”

    金若风闻言,像是看着一个傻子一样,心想这小子实在是太天真了,如果真是如此简单,上官大人又为何派我亲自来接,如果真这么简单,又为何会有镇抚司的人,在我刚进入唐国的时候就一路追杀。这个事情早已就瞒不住了,李予汐如果再不跟自己回燕国,再过几天,怕是走不了了。

    院子之中,蒙毅矗立着,四周的甲士都在等待着,等着成稷一声令下,拿下金若风。

    李夫人看到成稷这样做,心疼的说了一句“傻孩子”,她很高兴成稷这么维护着李予汐,她想着,李予汐后半辈子也算有了一个依靠。可是,现实还是将她拉了回来,权衡利弊之间,心又狠了下来。

    李予汐在李夫人的背后,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她明白成稷为她这样做,究竟是下了多大的决心,用了多大的气力。她很开心,自己有了人在乎。

    已近深夜,可侯府依然十分热闹。

    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成夫人步伐匆忙,来到院子里,走到了成稷的旁边,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气愤的不行。

    成夫人:“稷儿,胡闹!你知道私调州军是个什么罪名吗?蒙毅,你竟敢陪着他一块胡闹,老杨,将他拖出去,杖八十。”管家领了命,对了蒙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蒙毅见成夫人匆匆赶来,便已吓得不行,刚要说话,就被人拖走了。

    成夫人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对着成稷说道:“稷儿,你先带着予汐去她的房间吧。”

    成稷不敢再回什么,向着李夫人处走去,拉着李予汐走出了院子。

    待成稷和李予汐走后,又有一人从院外走了进来。

    他指了指院子中间的金若风:“夫人,此人交给我们吧。”

    成夫人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着金若风说:“等予汐收拾好了,你便带她走吧,离开唐国,不要再回来!”

    金若风闻言,有些许疑惑,不过随即反应了过来:“多谢成夫人。”

    成夫人身后那人,急忙说道:“成夫人,此人可是燕国人,偷偷进入我唐国,可能是要对我唐国不轨!如果放过的话。”

    成夫人打断了他,然后说道:“萧逸,你竟然都来了这里,难道我那皇帝表哥是不知道李予汐的身份吗?堂堂南镇抚司指挥使,奉命抓一个燕人?岂不是大才小用!”

    萧逸没有回什么话,但也不再提留下金若风的事。

    如今才是春天,可在这深夜里,却让人感觉十分寒冷,冷的不仅是人,还有心。

    成稷和李予汐进了房间,坐了下来。成稷的身上被打湿了大半,看上去有些落汤鸡的样子,眼神很深沉,整个人冷静的可怕。

    李予汐也不说话,默默的在旁边收拾一些随身的衣物。她明白一切,明白他的心意。

    可是她也很无奈,昨夜成夫人已经和她说明了一切,她也知道自己无法再待在唐国,待在侯府。李夫人今夜并没有和她说她上官承的事情,只是希望她去燕国能够照顾好自己。没有人问过她的想法,也没人在乎,只有成稷想让她随着自己的心意走。可世事无常,谁又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李予汐心中悲痛万分,可看向成稷,她仍是微笑,可这笑的似乎是有些无奈,她再如何克制也盖不住眼中的泪水。

    成稷走到她的身后,一把抱住了她,说道:“予汐,我带你走吧,去哪都行,天涯海角,只要你在我身边。”

    李予汐心里一阵感动,可仍是清醒了下来,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抗拒命运。

    她父亲是抵挡唐国大军,强行给燕国续命二十多年的上官承,如果自己不走,被利用对付他的父亲,这天下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李予汐轻柔的慢慢开口:“稷哥哥,昨夜大姨已经和我说了,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我当然想一直生活在这样,和你在一起,可唐国已经容不下我了。稷哥哥是个聪明人,今天为了我做了件傻事,予汐很感动,明白你的心意。你从小就一直护我,疼我,予汐是一直知道的,有时候我真的想就这样一直下去,永远都不长大,这样就可以永远待在这里,待在你的身边,陪着你。但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性了,我有自己的命运,即使我不想接受,可我却无法拒绝!”

    成稷抱的更紧了一些,从不轻易哭出来的成稷,眼睛的泪水已经压不住,他的身子一直在颤抖,他很想希望这一切是假的。

    自己无能无力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他已经尽力去改变这一切了,可仍是留不住李予汐。或许,这就是少年成长的第一课吧。

    李予汐转了身,伸手揽着成稷的腰,她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泪光闪烁,显得一丝无助。成稷伸手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眼泪,二人双目对视。冷风急急,成稷将李予汐又抱紧了一些,永远都不想放开,李予汐努力平复着心情,都没注意手指已经嵌入手臂上的肉里。

    李予汐闻着眼前男子的体香,想要多停留一点,以后也就能不会忘记他的味道。李予汐将头靠在成稷的胸膛,哽咽了一下,说道:“稷哥哥,我给你唱歌,好吗?你小时候最喜欢大姨唱歌哄你了!”

    成稷尽力压住心伤,不让自己哭出来,说:“好!”

    李予汐压着眼中的泪水,哽咽的唱了起来: “入我相思门,何如当初莫相识。短相思兮无穷极。长相思兮长相忆,知我相思苦。秋风清,秋月明。此时此刻难为情。相思相见知何日,落叶聚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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