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如打个赌
萧云鹤虽然觉得自己说的可笑滑稽，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问道。
“我可没说。”
王誊淡淡道。
任何时候他都习惯性的隐藏实力。
他清楚的知道，躲在暗处的敌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这次不是为了萧玉娥，他绝不会暴露。
他倒是非常乐意别人一直叫他废物。
虽然王誊不承认，但此刻萧云鹤嘴角化开，一丝笑意在脸上绽放。
同时，他心中对于被一个废物质问的不忿也悄然化解。
王誊的血脉是圣级凶兽，他的血脉是妖兽。
这两者虽然两个级别之差，但确是质的差异。
圣级血脉可以让身体部分兽化，甚至全兽化，成为凶兽真灵级别的存在。
而他的妖兽血脉只能燃烧气血化作能量场虚影。
两者实力相差天壤之别。
对于强者，他心中是备受推崇的。
“世人传言你王家乃是上古武宗龍部。”
“但这一传言时至今日也无人相信，原因在于你王家从来没有诞生与龍之血脉相关的兽魂。”
“最好的也就是你的父亲，王级血脉——九头黑水玄蛇。”
自从五千年前最后一名武圣意外陨落，武夫地位一落千丈。
作为武夫一脉，他们一直被术师帮瞧不起。
即便他们干的都是一些最危险、抛头颅洒热血的重活，但依然被每天喝茶聊天的术士轻视。
遇到这种顶级传说中的血脉，他心里充满无限的崇拜自豪之情。
比他当初知道女儿是圣灵骨还要激动。
这是源自于骨子里……数千年被术师欺压瞧不起的一丝反抗。
圣级凶兽血脉是所有武夫同行的骄傲。
意味着将有一名武圣——诞生。
意味着所有武夫将可以抬头挺胸做人，不再像躲在阴暗角落的老鼠一样夹着尾巴苟活。
“萧家主……”
“叫什么萧家主，你说这话我可就生气了哦……”
“叫萧伯伯。”
萧云鹤脸色一板，又摆起了家主的威严。
能训斥圣级血脉，这够他吹嘘一辈子的了。
王誊哭笑不得。
这老东西真是十足的墙头草，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墙头草的眼光属实毒辣。
看出我王誊日后必将称尊道祖，一龙冲天。
还有句话说的好，爱笑的墙头草好命。
“是，萧伯伯。”
王誊一副恭敬的态度立马又获得萧云鹤极大的好感。
之前看他一副唇红齿白软趴趴的书生样就嫌弃。
现在在看这副同样的书生样子……
那简直就是面如冠玉，风度翩翩，一副世家公子的气派。
“萧伯伯，您看不如这样，不如我们打个赌。”
“如何赌？”
萧云鹤满眼的兴趣。
“如果我能在这次大考中夺魁，您就不反对我和令爱的婚事，如何？”
萧云鹤仔细的斟酌了一下，便爽快的答应了。
“好！”
反正无论输赢他都不吃亏。
甚至他心里隐隐期待王誊能夺魁，最好是压制道武学宫的圣灵骨。
这样就能替全体武夫、出口压抑在心中数千年的陈年怨气。
王誊刚走出门一眼便瞧见他的小朋友被人堵在墙角。
没有王誊在身边给她撑腰，小姑娘耷拉着脑袋，有点怂，又有点可怜。
看到王誊，小姑娘眼睛一亮，推开挡在她身前的壮汉，向着王誊飞奔而来。
一群壮汉被小姑娘的举动搞的有点愣神，抬眼向小姑娘奔跑的方向看去。
这才发现王誊和萧云鹤相互勾肩搭背的大笑着走出来。
那样子和刚进去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简直天壤之别。
一时之间，全都傻眼了。
萧吉伯摸着脑袋满脸疑惑。
这王誊怕不是有毒吧！
和他接触的人全都都跟着了魔一样。
他还没见过他爹这么开怀大笑过。
田金花藏在袖袍里的手骤然攥紧。
原本比死人还白的脸又白了几分。
萧玉娥走了过来，眼睛里满是王誊，丝毫没有关注萧云鹤。
被晾在一边的萧云鹤苦着脸：“女儿。”
萧玉娥脸色骤变：“萧家主，请你自重。”
此话一出，萧云鹤心中莫名的刺痛，没想到女儿连父亲都不愿意叫了。
“不管怎么样，为父都要和你说声……对不起。”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你可以走了。”
“那……你们聊，我去那边。”
萧云鹤极其不舍的从女儿身上抽回目光，摆了摆手，向着王金彪夫妇走去。
白展也在他的一个眼神下，识相的离去。
王誊和小姑娘走到一棵歪脖子树下。
阳光穿过枝桠的缝隙，在年轻男女的身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斑点，轻轻摇晃着。
小姑娘垂着眼眸，像有很多心事，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小娥，怎么……不开心吗？是在为今天拿刀子捅亲爹，这种鲁莽的举动而后悔伤心吗？”
王誊轻声的问。
萧玉娥蓦然抬头。
对上萧玉娥的眸子，王誊感觉她有点不一样了。
怎么说呢？
眼里有光。
萧玉娥也在此刻，前一秒还有点忧郁的小脸，在下一秒，突然绽放出一丝笑容。
“好爽！
“爽？”
“是的，长这么大都没这么爽过。”
少女这么一笑，顿时让周边的景色都暗淡了几分。
王誊还是第一次见她笑的这么轻松。
见她一副发现新大陆般兴奋的样子，王誊也松了口气。
“王大哥，今天我们阴死了高启明，我还差点捅死萧云鹤。按道理这些都是坏事，可我为什么会觉得爽呢？”
“那是因为你突破了束缚在身上的枷锁。”
“枷锁？”
萧玉娥：？？
王誊轻笑：“这世间有很多条条框框，法律、规矩、父母之命、人伦道德、三纲五常，这些东西就像套在人身上的枷锁，沉重繁琐且束缚灵魂，让人发闷心情沉重却又不敢反抗。”
“你今天打破规矩，自然会感觉身心舒畅。”
“是的。”
萧玉娥垂眸，带着一丝惆怅：“就像阿娘，一辈子被情所困，却不敢冲破世俗的枷锁去找爹爹，最后郁郁而终。”
她突然睁开大眼睛，狡黠一笑：“王大哥，那我们岂不是变成那些老古董眼中的坏人喽！？”
“是，也不是。”
“世间善恶本就没有什么对错之分，只不过是立场不同的两个对立面罢了。”
“立场？”
“人之初，性本恶。”
萧玉娥：“不对，夫子说，人之初，性本善。”
王誊轻笑：“人自娘胎里便有了欲望，而欲望就是恶的根源。掠夺、杀戮、战争等形形色色的罪恶皆源于此。想要活下去就得索取，这是最原始的自然的生存法则。人的善良只不过是后期教化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