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火器
给沐英吃过控制血压和血脂，以及抗凝血的药品，三人一起吃了午餐。席间，沐英对于这饭菜赞不绝口。
“这吃食简直是人间至味！比父皇以前赏赐的御膳还要美味！”吃完之后，沐英还在回味刚才的美食。
“要不然你以为俺为什么每天要来蹭饭？”朱元璋开玩笑道。
“这饭菜是隔壁酒楼我的一个朋友做的。以后大伯住在这里进行复健，保证每天都可以吃到花样不同的美食。”华英雄说道：“不过，要先完成每天的练习项目才行！”
“那是自然！今后就请大侄子多担待了！”沐英拱手道。
说到担待，华英雄想起了沐春的事情。虽然俗话说“信春哥得永生”，但是这个沐春自己却并不长命。据史料记载，他积劳成疾，六年之后就病逝，年仅三十九岁。昨夜华英雄给朱元璋提过这个事情，于是对老朱使了个眼色。
老朱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了这一出，对沐英说道：“对了 ，大孙策封大典的时候，除了你，你们西平侯府还要派个代表过来。就让沐春来吧，俺也好多年没见到他了。”
如此一来，便可以让大孙给沐春做一个体检，有什么疾病，早发现早治疗。大孙果然是个宝！不过，他还是低估了华英雄的宝藏程度。
“爷爷，关于大伯今后的安排，其实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哦？但说无妨！”
“大伯戎马半生，善用火器，实战经验丰富。孙儿认为，让大伯负责新式火器的研发，再合适不过！”
“嗯，有道理！新式火器极为机要，必须由极信任之人负责。说起来，英儿正是最适合的人选！而且研发之事，没有旅途劳顿，纵使英儿现在行动不便，亦无甚影响。”朱元璋转而对沐英问道：“英儿可愿意担此重任？”
“儿臣愿往！”听到是这种差事，沐英自忖很适合自己，便一口应承下来：“只是，这新式火器，可有研究方向？”
这时，华英雄微微一笑，说道：“爷爷请随我来！”说完，推着沐英的轮椅，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不过，走到楼梯口就遇到了困难。之前装修的时候，没有考虑到“无障碍”设计，因此沐英的轮椅是没有办法直接走楼梯上去。好在华英雄天生神力，直接把沐英和轮椅一起抬了上去。
进到房间，华英雄关上了门，才说道：“事关机密，我已经屏退其他人。”
“嗯。看来大孙对火器也颇有研究？”朱元璋好奇道。他只知道华英雄是600年后穿越而来，知晓很多奇技淫巧，却并不知道他还懂得火器之事。
“只能说略知一二。爷爷，大伯，请看这里。”华英雄打开了自己准备好的ppt，开始讲解。只要ppt做得好，投资的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这是目前大明常用的火铳的结构，我们称之为火门枪。”
电脑这种事物，老朱见得多了，并不以为意。而第一次见的沐英，看到这个屏幕和其上栩栩如生的火门枪模型，震惊不已。
朱元璋见沐英的表情，早已想好了说辞：“大孙乃是被仙人救活的，这些都是神仙的手段，英儿不必太过惊讶。”
任何先进的科技，最初看起来都与魔法无异。因此老朱这么说，其实也不算错。于是，华英雄接过话头：“没错。不过神也曾是人，他们能办到的事情，我们有朝一日也可以办到！”在中国人的观念中，祖先去世后就成为天上的神灵，因此这个说法也不算多么离经叛道，相信沐英可以理解。
见沐英逐渐接受了这些新事物，华英雄说回刚才的话题：“火门枪结构简单，易于制造，不过缺点也很明显——必须随身携带火种，且需手动点火，单个士兵难以操作。”
对火铳十分熟悉的朱元璋和沐英，都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有了这个改进品——火绳枪。”华英雄翻动ppt的页面，继续讲解：“顾名思义，火绳枪是利用这根可以持续燃烧的火绳来作为火源。同时，这个扳机的结构，可以使火绳接触到引燃用的少量火药，进而点燃枪膛中的火药，完成发射过程。这样，单个士兵也能轻松的完成装填和发射的工作，同时也不必随时使用火源，提高了便利性。”
“这确实是很大的改进！所以，大侄子要让我研发的，就是这火绳枪？”沐英激动道。而朱元璋见多了华英雄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知道火绳枪估计也是华英雄看不上的，因此十分淡定地没有说话。
果然，华英雄摇摇头说道：“非也！火绳枪相比于火门枪，并没有明显的优势。真正能改变战争形态的是这个——燧发枪！”
“这个结构。。。莫非是用这个燧石在枪膛内打火，以点燃火药？”沐英看到动态模型，推测出了燧发枪的原理。
“不愧是大伯，果然对火器颇有心得！”华英雄不禁赞赏道：“燧发枪的这种结构，避免了明火的使用，在射击速率提升的同时，使得步兵之间可以靠的更近，形成密集的方阵。而燧发枪前端还能安装上这种刺刀，因此在近身搏斗中也能有发挥。这种武器，远距离可以压制骑兵，近距离也能刺伤敌人，因此能完全改变战场的生态。”
“所以，大侄子是要。。。”
“非也！”华英雄打断道：“今天我们只是一起探讨一下火器的发展路线。虽然以目前大明的国力，装备一定量的燧发枪问题不大，不过，燧发枪并不能完全压制骑兵部队，如果要用来对抗北元残余，可能还是需要付出一些牺牲的代价。真正能将骑兵请出战斗的主舞台，只保留高机动力作用的，是这个——定装弹！”
“这个结构，难道是发射用的弹丸？”朱元璋惊讶地问道。
“没错！定装弹，外部乃是金属外壳，尾部装有易爆物品，在敲击之下便会被引爆，进而引燃弹壳之内的火药。火药然后产生大量气体，推动前端的弹头与外壳分离，实际射出的只有弹头而已。而弹壳则可以视情况进行回收利用。”
“也就是说，火药不在枪膛中燃烧，而是在弹壳中燃烧？！”沐英发现了其中的要点。
“因此降低了枪膛的密封性需求，不过这只是其中一个优势。大家看与之匹配的步枪的结构。”华英雄的ppt展示的是蒙德拉贡m1908半自动步枪的动画模型。
“可以看到，定装弹发射时产生的气体，推动这个活塞，使得枪机后移，完成弹壳的退壳动作。然后这个复进簧回弹，完成从弹夹的上弹。整个流程是自动完成的。因此，这种枪械，一个弹指(约72秒)的时间之内，发射数次是没有问题的。配合合适的定装弹，有效射程有500步以上，最大射程在1200步以上。”
“这个射程和射速，再多骑兵也是活靶子啊！”老朱惊叹道，不过随即也发现了哗点：“但是以这个射速，消耗的弹药恐怕也是十分巨大的。”
“确实如此。以目前大明的国力，是无法支撑这种定装弹的消耗的。同时，虽然大明目前的炼钢水平已经很不错，但是恐怕无法制造出这种步枪的枪膛和枪管所需的钢材，复进簧所需的弹簧钢更是难以制造。因此，这种半自动步枪只能是一个长期的目标。”
“也就是说还有其他短期目标？”沐英问道。
“请看这个！”华英雄继续翻动ppt，出现的是基然都尼气动步枪：“这个叫做气动步枪。顾名思义，此种枪械并非使用火药来驱动弹丸，而是使用压缩气体。”
“这气体乃无形之物，却能推动弹丸？”朱元璋不解道。
“是的！气体也是物质的其中一种形态。而压缩状态下的气体，能储存相当大的能量。用这种能量，便可以推动弹丸，达到100步以上的有效射程，并且由于没有复杂的结构，因此可以实现连续发射。”
“用气体发射的话，岂不是没什么声音？”朱元璋发现了气动步枪的另一个优点。
华英雄肯定道：“没错！因此气动步枪实在是居家旅行。。。”
“杀人灭口！”在老朱的认知里面，没有声音的“火器”，用来搞暗杀肯定很好用。
“必备良品！”最后，两人异口同声道。
“那么，在哪里才可以买到呢？”沐英问出了那个终极问题。
“要知道，我这里可是医院，只要有足够的宝钞，各种高压气瓶和压缩气体并不是问题。只需要大伯负责领导研发，短时间内，必然可以让气动步枪小规模装备给军队。而且由于医用压缩气体的压力比图中的这种气罐更高，因此可以做到更高的射程和威力。”
“嗯！此事须得量力而行，不可好高骛远。英儿，你复健之余，要多学习相关知识，尽早将这气动步枪装备起来！”
“儿臣遵旨！”
“对了。大孙呐，这些只是火铳的改进。火炮有没有什么改进方向呢？”朱元璋十分清楚，火铳只是战斗中的一个方面，要在大范围杀伤敌军或者摧毁敌方防御阵地，火炮是必不可少的。
“火炮的发展其实更加依赖于冶金工艺的提升。目前可以做的，恐怕只有优化炮架结构以提升火炮的机动性。另外，还有这个。”华英雄翻了几页ppt，找出了一个15世纪榴弹的结构示意图。
“这是安装有引信，内部装填了火药的榴弹，着地之后会产生爆炸，内部的破片飞出，最大可以杀伤一亩地的范围。当然，目前的技术肯定达不到这个水平，不过对于人员的杀伤力肯定比实心弹强得多。”
“这个好啊！有了这榴弹，配合上步枪，北元那些骑兵根本毫不足虑！”朱元璋立即吩咐道：“英儿，这个也要赶快搞出来！”
“呃，遵旨！”沐英抹了一把汗，感觉压力有点大。
而被这些单位换算搞得十分头大的华英雄，觉得非常有必要引入国际单位制。同时，还需要一些提高农作物产量的方法，有了农业作为保障，才有机会推动工业的发展，否则是难以改变中国逐渐落后于世界潮流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