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两小时的屈辱
今天的天格外的晴，太阳照的人有点没精神。
为了今天晚上的音乐会，苏朝已经在舞台上打了近一个小时的鼓，双手早已酸的发抖。
【不好意思导演，我们再来一次吧。】
顾雨眠再次打断演奏。
在场的人没有敢反驳的。
毕竟现在大火的还是自创摇滚乐队就属hong乐队了，这次音乐会虽然也请了好多以前玩摇滚的老前辈，但来现场的观众差不多都是为了hong乐队。
今晚的音乐会收视率，也要靠hong乐队来撑。
所以对于顾雨眠的要求，导演那是全都答应。
况且，在音乐会开始之前多试几次，那也是为了能在正式演出前让自己发挥的更好，这可是敬业！
只是可怜了苏朝。
这首歌的前奏较长，是由鼓点来带，键盘和吉他紧跟着加入。
但秦向晴和徐歌只试了两次音就没再试了，一直是让苏朝打鼓给顾雨眠试音。
其实，在场的人谁不知道这是hong乐队的人故意在让苏朝受罪。
毕竟他在音乐里透明的不能再透明，乐队随便换个人进来完全都不会受到影响。
可他倒好，竟然敢打队长。
出了那种事，他在音乐的道路上怕是止步今晚了。
【来，大家准备再试一次啊～】
导演看破不说破的吼了一嗓子。
其实现场要准备的人只有苏朝。
苏朝望着自己发抖的双手，他额头的汗水早已把头上的帽子浸湿，就连口罩下都是汗水。
没有任何怨言的他再次打起了鼓。
毕竟这是他最后一次再跟乐队的人合作他创作的歌曲了。
此时，舞台侧方的一个经纪人在看到现场的情况时，她心疼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回到了休息室。
【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都试了那么多次了还没结束，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你啊？】
经纪人李晓静的话虽是抱怨，但她脸上完全没有抱怨的神情。
而身为艺人的许美夕更加觉得试不试音都无所谓。
【他们喜欢就让他们在台上多排练几次又能怎么样？】
许美夕看着自己刚涂的大红指甲，有些不太满意。
许美夕的长相，是属于那种古典的美，所以在她二十二岁一出道就火了起来。
古典美人加摇滚，没有人不爱。
【我都排了三十年了，也不在乎多等会。】
将刚涂的指甲给擦掉后，许美夕对李晓静招了招手。
【我这左手老涂不好，你快帮我涂一下。】
李晓静搬着凳子来到许美夕的身旁坐下，给她涂着指甲。
涂着涂着，李晓静突然给许美夕道起了歉。
【对不起。】
说完，李晓静突然落下了泪。
【李晓静！】
对于李晓静哭这件事，许美夕是非常生气的。
【从我出道开始你就一直跟着我，你年纪比我大两岁所以一直把我当妹妹照顾，我年轻时闯的祸也一直是你来收拾。现在你有事情要我帮忙我高兴还来不及，说什么对不起。】
许美夕心疼的给李晓静擦着眼泪，然后让李晓静继续给她涂指甲。
其实，像许美夕现在五十多岁的年纪，来参加这种年轻人的音乐会，肯定是不会受到太多的欢迎的。
要不是这次的劳务费高，许美夕也不会来参加。
在这之前，许美夕已经参加了好多商演，不管什么档次她全接了。
许美夕一生未婚，她早把李晓静的儿女当自己的孩子来疼爱。
可一年前的一场车祸不但带走了李晓静的丈夫，还让她的儿女都受了重伤至今未醒。
等李晓静给许美夕涂完指甲后，李晓静又出去看了一眼，发现hong乐队刚排练完。
打了两个小时的鼓，早已让苏朝拿不动鼓槌。
汗如雨下的他，连走下台的脚步都是不稳的。
【来，辛苦hong乐队了，换下一组。】
导演忙指挥着现场赶紧布景、换乐器。
没有人照顾的苏朝在下了舞台后，身形十分不稳。
就在他要摔倒时，李晓静上前扶住了他。
【你都打了两个多小时的鼓了，怎么也没人扶你一下？】
虽然苏朝不得，但李晓静扶着也是吃力。
【谢谢老师，我没事。】
严重缺水的苏朝说话的声音都是虚的。
李晓静看苏朝也只比她儿子大上几岁，眼里满是心疼，于是便把他扶到了许美夕的休息室休息。
正在自拍的许美夕在看到李晓静扶了一个人进来时，她有些不高兴。
【我这是个人休息室，你怎么能随便带个人进来？虽然我五十二岁了，但我这魅力可不减当年。】
许美夕说归说，还是放下手机过来查看苏朝的情况。
她将苏朝的帽子和口罩摘了下来，发现早湿透了，头发上也在滴汗，很是嫌弃的她将苏朝的帽子和口罩丢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了？】
李晓静将苏朝打了两个小时的鼓和hong乐队最近发生的事情哪许美夕说了一下。
【不过，我记得他们鼓手不长这样呀。】
李晓静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出了hong乐队之前演出的照片跟现在的苏朝对比了一下，发现还是现在的苏朝帅。
【我就是hong乐队的鼓手，麻烦两位老师，不要将我的样子说出去，谢谢。】
苏朝虚弱的说着话，声音飘的让许美夕有些不忍的拿了一瓶矿泉水打开递给他。
【谢谢。】
苏朝也是渴极了，他直接一口气将整瓶水都喝完了。
许美夕见状又拿来了一瓶。
【喝慢点，我不会赶你走的。】
嫌弃归嫌弃，许美夕终究是有一颗仁心在的。
李晓静此时拿了一包抽纸过来给苏朝擦着湿透的头发。
【还以为过了三十年，你们年轻人组乐队要比我们那个时候轻松许多，现在看来，也不怎么样嘛。】
许美夕说完后便又走回梳妆台前继续拿着手机自拍。
【对不起许老师，打扰到您了。】
缓过劲来的苏朝这才认出来眼前的人是他之前非常喜欢的前辈。
【你认识我？】
【我小时候奶奶经常用收音机放您的歌听。我能喜欢上音乐，很大原因是受到您的感染。】
听到苏朝的话许美夕高兴的小跑到苏朝面前跟他说着自己的音乐。
【我的影响有这么大吗？也是，想当年我刚出道的时候，那可比现在红多了……】
也不管别人听不听，许美夕很是激动的说着她以前的事情，李晓静见状便出去查看舞台的情况。
李晓静去找了导演问了几次，也得不到准确的消息。
【李经纪人，不是我不让许老师来试排，您看看我这节目单，还有很多艺人没排呢。】
要不是顾雨眠浪费了两个小时，现在怕是早就彩排完了。
对此，导演心中也是不满，但他又不能对着顾雨眠发火。
现在被李晓静一直追问，他这脾气直接就上来了。
【许老师舞台经验也不少了，就算这次不彩排那也没什么问题。你要觉得许老师不行，那就别唱了，正好给年轻人一点机会行吗？】
导演最后突然提高了音量，吓得在场的人都不敢吭声。
李晓静见导演生气了，就不敢再多问。
【能给她安排个人休息室已经够给面子了，还好意思再来跟我问东问西的。】
导演边抱怨边走开，只留下李晓静尴尬的站在原地。
等她再次回到休息室时，里面的许美夕和苏朝俩人脸上的神情都不太好。
【怎么了？吵架了？】
她记得她出去前，俩人聊的还挺好的。
【不是，是……】
苏朝把李晓静出去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有几个不懂事的人在休息室外的走廊高声议论着许美夕的不是，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要不是苏朝拦着，许美夕肯定要冲出去跟那些人争论。
【要不是我这美甲是刚做的，我非出去挠他们一顿不可。】
气急的许美夕委屈的红了眼眶。
李晓静上前心疼的抱住她，要不是她的儿女急需用钱，许美夕此刻也不会受这种委屈。
看着眼前的场景，苏朝知道自己再留下来不合适。
就在他要离开时，顾雨眠给他打来了电话。
想着出去接人多嘴碎不太好，他直接在屋内接通。
【喂？又要排练吗？】
苏朝的语气非常不爽，可对面的顾雨眠丝毫没有生气。
【苏朝，我打这通电话就是告诉你，你跟顾氏的合同已经到期了，你跟hong乐队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今晚的表演，你不用能加了，就好好休息吧。】
顾雨眠好心的提醒完后就直接挂了电话，完全不给苏朝质问的机会。
挂断电话后，苏朝的手机收到了徐歌发的消息。
是几张照片和语音。
【苏朝，你当初签合同时，是上午签的。】
【所以、在今天上午合同就到期了，你跟hong乐队就没关系了。】
【新的鼓手我们之前就已经找好了，所以新歌的事你不用担心。】
听完语音的苏朝心碎的打开徐歌发的照片。
当时签合同时，苏朝还夸顾氏大公司严谨，就连签的合同上面都要备注好时间，现在看来……
【对呀～合同是上午11点三十七分签的。】
可他今晚的排练是下午两点开始的。
两个小时的排练，就这么用不上了。
苏朝此时的手臂还没缓过劲。
不过，他现在有充足的机会休息了。
听清楚语音也明白大概意思的李晓静和许美夕此刻都静静的望着苏朝。
察觉到她们二人目光的他，苦涩的扯出一抹笑。
【老师，我就先走了。】
苏朝想起身离开，却怎么都用不上力气站起来。
他是男生，他受了委屈轻易不能哭，他也不像许美夕有个经纪人陪在他身边安慰他，所以他只能强撑着。
【走什么走？打了两个小时的鼓不饿吗？我们去给你买吃的，你要敢走，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许美夕威胁完苏朝后带上手机拉着李晓静一起离开了，在关门后，她还贴心的在门上贴了勿扰的牌子。
其实，这是许美夕在给苏朝腾出一个让他释放的空间。
毕竟，谁没在追求梦想的时候受过委屈呢？
许美夕给了苏朝半个小时的时间释放，等她带着一些吃的回来后，她直接往苏朝身上扔去，随后坐在化妆镜前无声的发着怒。
苏朝还以为是自己惹到了许美夕，本想道歉的他被李晓静拦着了。
【有几个不懂事的人直接当着她的面说了她，后面导演又说现场伴奏出了问题，让她上台清唱不合适，让我们找个乐队现场弹，他们这不是存心不让我们上台吗？】
伴奏没了可以再找，怎么就要找乐队现在演奏了？
苏朝不解。
许美夕和李美静两人更是不解。
而苏朝手机突然收到的一条消息告诉了他们答案。
【苏朝，帮助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她也要跟你一样，上不了台了。】
看着顾雨眠发来的短信，苏朝死死捏紧手机。
【老师，他们说，只要现场演奏就可以上台表演了是吧？】
【嗯，导演是这样说的。】
【他们太欺负人了！不行，我要发文骂他们。】
许美夕咽不下这口气，她要发泄出来。
李晓静立马夺过许美夕的手机，不让她犯大错。
【我、能弄来现场演奏。】
苏朝的话给了许美夕二人希望，却也多了点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