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什么时候贯出痴情种了?
第270章 什么时候贯出痴情种了?
短短几天时间,皇帝听信奸佞、谋害忠臣的流言,就传遍了奉天的大街小巷。
同时,也传到了皇宫,传到了太和殿,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更有甚者,称苏家的那场大火,是皇家为了掩盖肮脏真相,而刻意找人放的。
萧统领看上了苏明音的美貌,要将其据为己有,苏明音为保清白,于是挥刀自尽,当时苏府内的下人,全都看到了这一幕,皇家生怕这件事传出去,有损皇家形象与名望,就制造了那场大火,企图掩盖证据。
如今苏太师被囚,苏墨钰失踪,流言的影响力越传越广,流言的内容,也变得越来越不堪。
皇家为了平息事态,用尽了一切方法,眼看就要奏效,谁知又突然发生了几起凶杀案,死者皆是苏太师的门生,大部分都是苏太师一手提拔起来的。
很明显,这种排除异己的行为,必然是皇家所为,百姓们义愤填膺,朝堂上人心惶惶。
那些原本想要倒戈的苏家盟友,也不禁开始了左右摇摆,瞧瞧那几个反水官员的下场,自古帝王多无情,就算已经投靠了皇家,还不是说杀就杀,卸磨杀驴,这可是皇家的老把戏了。
看完奏报中的内容,皇帝铁青着脸,狠狠将手边的一摞奏章,一把挥到地上。
“混账!这个苏墨钰,简直可恶!”
一大群人跪在御座的下首,以头触地,两股颤颤,觳觫不停。
皇帝很少发这么大的火,在朝臣们的印象中,皇帝向来是慈眉善目、和蔼亲切的,就算生气,也只是板着脸而已,甚至连一句重话都不会说,而此刻,他们却实实在在,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滔天怒火,几乎要把周遭的人都焚烧成灰烬。
“好,真的很好,苏贤倒是没有说错,他这个儿子,的确比当年的他要优秀。”皇帝平了平心绪,但语气中的煞气,却丝毫不减,仍是威严冷酷得令人遍体生寒。
“可惜啊,这样的人才,注定不能为朕所用。”皇帝似在惋惜,但口吻中,却没半点惋惜的意味,只有浓浓的铁血杀意。
千百个日日夜夜,机关算尽,为的,就是这一天。
从对苏贤的崇拜敬仰,到如今的憎恶惧怕,他这四十年来,无时无刻不在煎熬中度过。
所以,他不允许自己失败,更不允许,对不起自己这几十年的韬光养晦,卧薪尝胆。
苏家,必须要从这个世上消失!
“皇上。”有人大着胆子提议:“不如让苏贤亲自出面澄清,我们只需要告诉他,苏墨钰已经伏罪,只要他愿意公开承认自己的罪行,朝廷就留苏墨钰一命。”
皇帝冷笑连连:“蠢货,你当苏贤和你一样蠢不成?别说苏墨钰不在朕的手上,就算真的在,他也不会应允!如今,他占着上风,何至于自作无趣将自己陷入不义境地!”
那人抹着额上的汗:“皇上说的是,微臣冒进了。”
“皇上,不是还有淑妃娘娘么?她的话,应该可信。”又有一人提议。
“淑妃。”皇帝似有触动,垂目凝思。
让淑妃出面,的确是个好主意,只是她那个性子……
一番思索后,皇帝颔首:“这倒不失一个好法子,但关键还在于苏墨钰,太子这些天来一无进展,着实令朕失望。”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皇帝听似无心的一句话,却暴露了很多讯息。
难道说,朝堂的局势,又要有天翻地覆的大变化了?
皇帝共有十个儿子,优秀者不在少数,更何况,十年前,已经有过一次废太子的经历,再来个第二次,也没什么稀奇。
皇帝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面上却丝毫不显,只疲惫道:“行了,今天的早朝就到这里,退朝吧。”
伴随着万公公一声悠远尖锐的“退朝——”,众臣各怀心思,离开了太和殿。
皇帝在众多侍人的簇拥下,一路来到御书房。
万公公一边搀扶皇帝迈过门槛,一边小声在皇帝耳边道:“皇上,贤王殿下回来了。”
“哦?”皇帝脚步不停,“他人在哪?”
“就候在外面呢。”
皇帝走到御案前坐下,点点头:“宣他进来。”
片刻不到,一身紫衣,尤带风霜的贤王,便迈步而入,恭谨行礼:“儿臣见过父皇,恭祝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不耐听这些,抬抬手:“你这段时日辛苦了,就别拘礼,平身吧。”
贤王应声而起,“谢父皇。”
“事情办得如何?”
贤王道:“父皇放心,一切都已办妥。”
“你王叔怎么说?”
“他声称一切都听父皇的,只希望父皇答应他一个请求。”
“呵。”皇帝笑了一声,眼中有着冷蔑的意味:“无非就是为了苏明香母子三人。”
“正是。”贤王道:“京都发生的事情,王叔一个字都没有对苏二小姐说,他的意思是,希望父皇能继续让他留在永州,做他的永平王,自此一生,绝不会再踏入京都半步。”
“倒是个痴情种。”皇帝又是一声轻笑,语声越发不屑:“我们容家,什么时候贯出痴情种了?”
皇帝似乎话中有话,不过贤王垂着头,仍是恭谨有礼的模样,好似压根没有听出皇帝的话中深意。
“老三。”皇帝蓦地话锋一转:“你想做皇帝吗?”
贤王一惊,惶恐跪下道:“父皇,儿臣不敢!”
皇帝冷嗤:“不敢?是不敢觊觎皇位,还是不敢做皇帝?”
贤王给人的印象,原本就是孱弱多病,此刻脸色越发苍白,像是不胜重负,马上就要昏倒一样。
皇帝的目光,却没有因为他骤然惨白的脸色,而变得温和,反而越发犀利:“说,到底想,还是不想?”
就在皇帝话音落下的瞬间,贤王迷惘惊恐的眼神,也变得坚决起来,他仰首,不逃不避地直视面前的皇帝:“儿臣想。”
皇帝眯了眯眼:“想就对了,身在皇家,却对皇位无所希冀,这样的人,岂非太过怯懦?”皇帝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冷沉:“朕能废一次储君,就能废第二次。老三,你记住,朕需要的,是一个完全忠于朕,完全忠于皇权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