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的道谢
第28章 他的道谢
几乎是不加犹豫的,苏墨钰躬身道:“能为国家效力,为百姓谋福祉,是每一个大晋儿郎的梦想。”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之后,皇帝什么也没说,仍是看着她淡淡微笑,过了片刻,他站起身来,对着万公公道:“咱们走吧,看来太子一时半刻还跟那群老家伙纠扯不清楚。”
咦?就这么走了?
苏墨钰眼巴巴看着皇帝那一身晃眼的龙袍,逐渐消失在视野中,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难道他刚才那句问话,不是在向自己抛橄榄枝么?
本以为皇帝一高兴,就赏自己个二品大员玩玩。
苏墨钰有些落寞,有些失望,有些……孤芳自赏。
唉,前世不能施展拳脚,一展抱负,到了异世,也要碌碌无为一生吗?
可惜、可惜啊……
“苏墨钰,你在这里做什么?”冷不丁一个声音从身后冒了出来。
吓了一跳,转过身去一看,一张比腊月寒冬还要冰冷的脸庞近在咫尺:“啊……我……小的在等太子殿下您啊。”
容蓟容色不郁,大概之前的议事很不顺利:“苏墨钰,不可否认,你的确有些小聪明,但别把你的小聪明,用在不该用的地方上。”
莫名其妙又被教训,苏墨钰看着容蓟冷沉的脸,眼里写满了迷茫:“殿下教训的是,但小的好像……没做错什么事吧?”
此话一落,原本已经与她拉开距离的容蓟再次踏前一步,恶狠狠揪着她的衣襟,将她提到眼前:“苏墨钰,少跟孤装傻!战龙于野,其血玄黄,你玩的什么把戏,难道要唯恐天下不乱?”
呃,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
她抬手,指指被揪住的衣襟:“随便写写,没那么多讲究,再说,不把事态弄的严重些,皇上怎么会信?”见他没有半点要松手的意思,她索性由他揪着:“小的如果没记错,殿下应该是不相信这些所谓天命的。”
他冷哼一声,将她用力推开:“孤的确不信。”
她踉跄一步,扶着柱子站稳脚步,“那不就得了,其实这种事情,没什么好在意的。一个社会需要秩序,一个国家需要秩序,天地万物都需要秩序,而这些秩序,是早就制定好的,不是谁说句话就能改变的。”
她说的也有道理,但内心当中,却有某种情绪在不停翻涌,难以抑制:“不管怎样,你都不该如此不知分寸,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苏太师没有教过你吗?”
讨厌他这种教训的口吻,苏墨钰的口气也带了点不爽:“家父治家严谨,自然教导过儿女,行事要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自己,但没教过我们做提线木偶,凡事都听凭他人摆布。”
好个苏墨钰,一番四两拨千斤,倒把过错全推到了他的身上,好一张铁齿铜牙,容蓟怒极反笑:“苏墨钰,倒是孤小看了你,看来今后,孤要换个方式来应对你了。”
苏墨钰心头一惊,自己实在是有些过于得意忘形了,太子不是皇帝,但他除皇帝以外,最有权势的人,连他都敢惹,不想要命了!
她连忙转了态度,恭敬谦卑地朝浑身透出尖锐气势的容蓟迎了上去:“殿下息怒,小的嘴笨,不会说话,那个……既然我已经完成了允诺,是不是可以……放我出宫了?”
能屈能伸,永远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意气用事,不骄狂放纵,这就是他的本来面目吗?
看到这样的苏墨钰,容蓟才刚压下去的怒火,竟又冒了上来:“出宫?你惹出这么大的烂摊子,还想出宫?”
心中一咯噔,这家伙该不会要反悔吧?苏墨钰也顾不得礼数了,焦急问道:“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践,殿下是一国储君,更应言行一致!”
“你莫要忘了,孤可从未答应过放你出宫。”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脸上,不细看,无法发现其中还带了些隐隐的捉弄:“你求的是长乐公主,而非孤,难道你忘了?”
去你老母的!这厮明明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却跟她打马虎,可谁让人家是太子,她一介小小布衣,跟他硬杠,无异于以卵击石,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殿下不会还在为我非礼了阎二小姐一事而怀恨在心吧?”苏墨钰很生气,她真想跳起来掐住容蓟的脖子,狠狠给他个友情破颜拳。
“没错,你侵犯的,是孤的未婚妻,你觉得孤应该就这么容易放过你吗?”
苏墨钰这回是真忍不住了:“去你大爷的!老子就摸了一下小手,神特喵侵犯!”
“苏墨钰,注意的你言行!”
注意言行?她都快被这厮逼疯了,还让她注意言行?冷笑:“是,太子殿下。”
他知道他心里不满,但他一向不会迁就任何人,更别说是苏墨钰:“明天下朝后来找孤,若是表现得好。”他刻意顿了顿,果然,苏墨钰假装不在意,耳朵却动了动,“孤不介意放你出宫,且你做过的那些混账之事,也一笔勾销,孤还可以……”又是一顿。
苏墨钰快要抓狂,这家伙说话就不能一口气说完,连着几次大喘气是要急死她不成!
“孤可以给你……罢了,待明日再说吧。”
虾米?
话说一半什么意思?留个尾巴故意让她急,这也太缺德了吧!
苏墨钰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决定不问了。
既然容蓟已经松口,她也没必要再跟他对着干,她是个识时务的人,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绝对不会做。
躬了躬身,准备开溜:“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小人就先告退了。”
“苏墨钰。”
刚走一步,身后再次传来声音。
“殿下还有何吩咐?”
“长乐公主之事……”他似乎有些别扭,脸上也出现微微的窘迫,因为天有些暗,看得不是很明显:“多谢你。”
哈?
不是吧!
天上下红雨了吗?还是太阳打东边落下了?
她震愕的表情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容蓟很快又变回了那张冷脸:“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挥挥手,扬长而去:“知道了。”
少年青衫布衣,身姿蹁跹秀挺,不似男子豪放,也不似女子婉柔,却别有一番风情,就这样,一步三摇,渐渐消失在廊亭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