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相依
“家里还有空的房间吗？”洗过澡的巽夜一边擦干头发一边询问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家里人。
“我之前劝过你爹买个房间多的独栋，但他非要注重什么实用，所以咱家没有多余的房间住客人。”母亲目不转睛看着电视回应着。
“那我住哪”
“去你房间哦，凌家的大小姐在用你的房间是吧？”母亲忽然意识到了问题。
“阁楼的杂物间还空着。”尹知源对巽夜说，“只不过收拾起来应该很麻烦。”
“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儿子住储物间啊。”
“那就睡沙发吧，我平时也没少睡沙发。”
“明天他还得上学呢，睡不好可不行。”
“还上学吗我已经跟学校说讯业被刀捅伤，这些天都不能去学校了。”
“你可真是他亲爹，这样帮他逃课是吧。”
“经历了那种事，就算身体没受伤，精神上也肯定收到了冲击。在家里歇着总没错的。”
“说的也是”母亲叹了口气，看向一边的巽夜，“那这些天就别去学校了。后山发生了命案，这事儿竟然被压下去了。”
“压下去的事情还少吗？”尹知源说着从胸口掏出烟盒，“我出去抽根烟。”
“那我也去洗澡了。”
虽说两人有点无视了巽夜的想法，不过这些天能不去学校还是蛮好的。一来可以在家里陪着沐岚，稍微安全一点。二来是有足够的时间可以修炼，敌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上门。
巽夜倒是没什么意见。
“嗯”思索了一会儿，巽夜得出结论，“没办法了，只好去跟凌大小姐挤一挤了。”
“”“”
“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你小子好大胆哦～”“你是认真的吗？”
“算了我还是睡客厅好了。”
巽夜总算意识到了刚才的决定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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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息着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哦，讯业。”
沐岚为他开了门，此时她穿着来自母亲的紫色睡袍。相比起成年女性，她的身材还是略微有点娇小，所以显得睡袍有些宽大。
“你刚刚在睡觉吗，衣服都睡乱了。”
巽夜说着伸出手，帮她把垂下的睡袍拉起，盖住了那半露的香肩。
“呃”
“我来拿自己的被子去客厅睡。”说着巽夜直接进了屋，例行公事般询问，“我的房间是不是有点乱我的床垫有点硬了，睡着还习惯吗？”
“没有没有，很整洁啊！”她看上去稍微有点紧张，“床也很柔软，还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什么？”
沐岚的话声音有点小，巽夜没听清。
“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那好吧。”巽夜没多想，打开墙边的衣柜，准备从里面掏出备用的薄被子，“你些天你就安心在这里”
“现在时间还早，先陪我一会儿吧？”她说着拉住巽夜的胳膊，将柔软的胸部贴了上来。
“”
倒也没什么问题，正好巽夜也想看一下那些录像带跟光盘里面到底是什么，于是无视了胳膊传来的柔软触感。
“那我们来放点电影看吧。”
“电影是那种动作电影吗？凌沐岚好像想到了什么，吞咽了一下口水，搂着巽夜胳膊的双臂稍微又夹紧了一点。
“应该是吧”巽夜说着拿出了之前父亲提到过的那个电影，看到海报之后不禁感叹，“主角裸着上半身欸。”
海报上的主演肌肉真是精炼而又不失力量感。
“唔你好坏哦。”
不知为何，她把脸背了过去。
“”什么意思？
“我也是第一次看，不用紧张。”说着巽夜将胳膊从她酥胸中抽出，凑近电视机，把录像带投入了下边的机器里，“应该是这么操作的吧”
“”她紧张地盯着电视屏幕。
难不成她也是电影的狂热爱好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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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来还真是动作电影。”
原本看起来有点紧张的沐岚看到电影内容之后反而冷静下来了。听语气甚至还有些失望。
“之前你不都猜到了？”
“没事，不用在意我——”
此时两人正一齐靠在床的一端，半躺着看电视上的电影。她说着拿起枕头拍了巽夜的侧脸。
“”她为什么在生气，我做了什么吗？
巽夜对此有点奇怪。
“你们男生还真是喜欢看这种题材啊。”
“虽然印象里我是第一次看，不过确实挺吸引我。”尽管故事很简单，但其中的打戏还是蛮好看的。
“我说。”
“嗯？”
“你失忆之后，第一眼看到我的印象是什么？”
“啊挺可爱的一个女生。”
“是吗？”尽管没有看到她的脸，巽夜也能在语气里感受到她的喜悦。
“就是样子有点狼狈。”
“后半句可以不用说的!”
又是来自枕头的敲打。
“”看来女生都喜欢被夸漂亮可爱。
“你明天去学校吗？”
“不用去，我父亲帮我请了假。”巽夜仍旧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屏幕。
“太好了，我还以为又要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呢。你知道吗，你昨天满身是血在医院昏迷的时候，我真的要担心死了。”
“让你费心了。”
“话虽如此，我也只是担心，什么也做不到。”
“”
要不要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呢其实原本的尹讯业对她没有好感。巽夜有点纠结。
“像这样有人陪在我身边说话，好像已经很久未曾有过了。”
“”
正在犹豫中的巽夜不由侧目看向她的脸。她此时也只是呆滞的看着电视屏幕，似乎在回想往事。
“你，身边的保镖不是很多吗？”
不知为何，看着她带着些许哀伤的侧颜，巽夜的心头竟然泛起了一阵酸楚。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只是工作期间陪在我身边。他们也是有老婆孩子的我只不过是雇主，没什么可聊的。”
“你没有朋友吗？”
“我在学校倒是有不少人围着我，但几乎也没什么知心朋友。都是看在我家的生意上跟我往来的没什么交往的必要。”
“你的亲戚呢？”
“大都是些趋炎附势之辈。”
“这样啊”
看来她已经孤独很久了。巽夜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再也没有问过我的情况，饭桌也渐渐看不到他的身影，脾气越来越暴躁只是一个劲催促我赶快跟脩炎订婚”
“”
说到这里，巽夜已经开始有些同情她了。
“我是不是被讨厌了？”
“”
这个问题巽夜无法回答。
“我知道自己有点任性有时说话也会惹得别人不高兴。可能只是在下意识回避与别人交流吧。”
“”
“没想到，到头来说话最多的人，竟然还是李家那个小子。”
“你跟他很熟吗？”
“只是小学跟初中时一个班而已，一段孽缘罢了。”
“他其实也蛮关心你的。”
“我知道，他应该也在千方百计阻止这次联姻。其实我心里知道该对他态度好一点只是，面子上有点放不下。”
“”
“就在我觉得已经跌落到谷底的时候，你就忽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其实我早就从钢琴声里听出了一丝端倪，但没想到真的会有人假扮李脩炎来接近我。”
“呃。”
“可惜你现在已经失忆了，不然我真的要好好问问你，到底喜欢上了我的哪些地方。”
“啊”
我觉得就算让原本的尹讯业来回答，他肯定也是答不上来的。巽夜无奈地想着。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既然现在我已经失去了记忆，那对你来说我还是当初那个对你表白过的人吗？”
巽夜有点好奇。
“这个问题问得好啊，因为昨天我一直在思考。”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认认真真的思考了一整天，终于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什么结论？”
“失忆的尹讯业对我而言就是陌生人，在街头见面那次就算做是第一次见面。”
“”
“无论是哪个初次见面，你都为了我的安危挺身而出。我觉得，你就算是失去了记忆，那些美好的品质还是没有改变，所以我还是会一直喜欢你。”
“这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回答。
怎么说呢，身为巽夜的自己，也是第一次被人告知「我喜欢你」。对于一个身心切切实实只有十七岁的灵魂来说，这件事的杀伤力还是太大了。
“喔哦”
巽夜明显感觉到心脏不争气的加快了跳动的速度，脸颊也开始变得燥热起来。
“你呢？失忆之后的你又是怎样看待我的呢？”
她这时转过头来，与巽夜四目相对。
这副面红耳赤的丢人样子肯定已经被她看在眼里了吧。
而反观凌沐岚，尽管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但巽夜知道她的内心一定很忐忑，希望得到自己肯定的回答。
“说实话，现在的你对我而言，只是一个比较熟悉的陌生人。我对男女之间的情感了解不多，所以不敢保证之后会不会仍旧喜欢你。”
这份感情到底要如何处理呢？巽夜不清楚答案。师父根本没有教过自己要怎么去谈一场正常的恋爱。
“没关系的。”她双眸微微垂下，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巽夜的手背，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我有这个信心，会让你逐渐喜欢我的。”
“”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此情此景，巽夜不紧张是假的。
“可以靠在你的肩膀上吗？我已经很久没有把头依靠在别人身上了。”
“嗯。”
被紧张裹挟着的心情导致巽夜选择逃避看着她的双眼。只能强迫自己去看根本不知道演了些什么的电视屏幕。
“谢谢。”
她轻轻将头依靠在巽夜的肩膀，就好像放下了戒备的猫型灵兽一样。他并不讨厌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
“”
犹豫了许久，巽夜终于鼓起勇气看向她的脸庞。
柔顺的秀发点缀在她无瑕的脸颊，随着空调吹起的风微微摆动。她此时已经轻轻闭上双眼，胸口均匀地起伏着，就好像睡熟的某种小动物，既天真又惹人怜爱。
“”
尽管想要伸出手摸一摸她的头。但想到身体轻微的动作会被她感觉到，只好作罢。
巽夜感觉到一股倦意。他轻轻闭上双眼，回想着无数个深夜里，望着天上繁星思念亲人的自己。
那时在师父眼里的自己，是否也像如今在我眼中的沐岚一样孤独呢？
巽夜这样想着，轻叹一声。
“晚安。”
轻声呢喃一句，巽夜关闭了房间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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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做了一个美妙的梦。
在梦中的自己，似乎没有了那种萦绕在心头的孤独。无人陪伴的夜总是漫长而又难熬的，可只有昨晚的梦境，是那样温暖而又缠绵。
“”
巽夜缓缓睁开了眼睛。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到缠绵，但他已经明白为什么会感觉到温暖了。
此时巽夜正与沐岚一起躺在床上，而她像是抱住抱枕一样，双手双腿将巽夜的身子紧紧搂在怀里。那姣好的脸庞与自己的脸颊是那样接近，樱色嘴唇一呼一吸之间的气息不断冲击着巽夜的感官。
“”
怪不得师父总说情关难渡，刻印在本能里的东西需要极其强大的理性才能够抑制。
“嘶”
今天约好了要跟李脩炎去练习拳法跟剑法，我可不能迟到。这样想着，巽夜终于开始试着在不吵醒她的情况下离开。
只是身子刚刚动了动，沐岚就好像感知到了一样，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啊抱歉，吵醒你了？”
“你要去哪？不是不用上学吗？”她虽然醒了，但并没有松开抱着巽夜的双手。
“我昨天约好了要去跟脩炎一起健身。”
“唉”她轻叹一声，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巽夜抱得愈发紧了。
“我会在中午之前回来，之后的时间都用来陪你。”
“那好吧。”终于，她依依不舍的将巽夜放开，随后拉过了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下午记得跟我去逛街，我得买几件换洗的衣物。”
“收到大小姐。”
揉了揉眼睛，巽夜缓步走出自己的房间，忽然想到了些什么。
对哦，我好像说是要睡客厅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