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惧”往开来
龙劈开湖水腾空而起，在天上打了个旋，轻轻落在齐蓁蓁身边，亲昵地向她哈气，像是邀请她站上来，驮着她再次翱翔天空。
齐蓁蓁摸了摸它伸出的角，感受到它生命的流失和脆弱，摇了摇头，说：“8000年了······”
天外，一艘巨大的飞船拖着长长的火把，极速向大地飞去。眨眼间，飞船“砰”地一声巨响撞上了群山。山顿时被撞出一个面积达10平方千米、深近500米的巨坑，天崩地裂、树木横飞、生灵灭绝。
大地受此巨创，惊醒了地下被困已久的猛兽，它在不断翻滚挣扎，仿佛要破土而出。像是黎明前冲破黑暗的曙光，大地虽然在全力压制，然而终归力有不逮，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大地惊恐地全身震颤。此时一条巨蟒般的岩浆发出耀眼的红芒，猛然喷射而出又很快蔓延开来，犹如千百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发出阵阵爆裂声。深黑色的浓烟滚滚而起，遮天蔽日，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一位年幼的绝美女孩站在巨龙头上飞射而出，面容没有一丝表情。像是看不得这惨不忍睹的场景，她踩着龙极速上升，双手向上结印，天空就开始变得乌云密布阴沉起来，随着雷声的响起，大雨开始倾盆而下，犹如天河倒落；双手向下结印，便听见一声长长的嘶鸣，地下水喷涌而出，水位快速上升，不到半个时辰，深坑已是碧波荡漾。
一幕幕像电影似的在齐蓁蓁脑海中闪过。：“8000年前我一时淘气离开仙女星座，想着很快就能回去，没料到飞船失事坠落到这片星空。当时七情未悟，意念不能通达，便被困于此间。自己做错事情自己承受，只是连累了你，让我于心不忍。”齐蓁蓁有些动情地说。
：“快别这么说，主人。能跟着你是我一生的荣幸，从我出生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你，从那时起我就认定了你，就想跟着你、服侍你从生到死，直到永久。”龙说。
齐蓁蓁说：“过去了，不提了。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都做了什么？”龙说：“与你分开后，我常常想念你，可是因为我破坏了星际盟约，担心连累你，所以迟迟不敢联系你。从那时起，除非是人类面临灭亡危险，我都一直遵从星际盟约，不再干涉人类文明进程。不过，我也在不影响历史轨迹的情况下，去了好多地方，做了好多事情，还和人类开了好多玩笑。”
龙兴奋起来，说：“有个叫黄帝的人，经过惨烈持久的涿鹿大战后，爱民如子、受民拥戴。我念其善，便载他登泰山，进行庆功和感谢。在他临死前，还带他到天上转了一圈，满足了他最后一个心愿。我记得他在天上死去时，脸上还挂着笑容。”
：“还有一个叫大禹的人，治理了水患挽救了生灵。我念其德，曾拉拽着车载他巡游。在途径南海防风氏部落上空时，我呼风唤雨召电引雷，替他阻挡了密集箭雨，带着他升天而去。你不知道当时他那惊吓模样，全身都在瑟瑟发抖。”龙笑着说。
：“还有更好玩的。楚国叶县沈子高，人称“叶公”。我听说他非常喜欢龙，在房屋梁柱门窗上雕刻龙纹，衣服上也绣满栩栩如生的龙图。我来到他家里，谁知他在雷雨交加中，刚刚看到我的一鳞半爪，就吓得钻到了书桌下面。你说可笑不可笑？”龙笑着问齐蓁蓁。
见到齐蓁蓁清冷的面容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浅笑，龙欣喜地接着说：“无聊的时候，我也试着和人类交朋友，梁朝张僧繇就是其中一位。那时他在金陵安东寺作画，我盘在柱子一边睡觉，一边让他临摹下来。到了最后众人请求他给龙点上眼睛，他捱不过碰了一下，把我惊醒后顺势飞走了，吓得众人一直在磕头祈祷。”
龙忽然有些伤感：“人类不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给我起了许多名字，像青龙、应龙、望龙、行龙、火龙、蟠龙、云龙等等。后来我也倦了，就回到这里，偶尔出来透口气，还被人类当作水怪。像光绪年《长白山江岗志略》便记载，“自天池中有一怪物覆出水面，金黄色，头大如盆，方顶有角，长项多须，猎人以为是龙”。什么方顶有角，我明明是长脸好么。”
龙的声音越来越微弱，齐蓁蓁问道：“实体生命至少有10000年的生命，为何才8000年你就如此模样？想起来了，除了查海那一次出手，营口是否也是你所为？还有化解人类辐射也是你的手笔吧？”龙有气无力地点着头。齐蓁蓁叹口气说：“按照仙女星座的划分，我们灵体如果不能勘破七情，就只有16000年生命。来时我不到8岁，来到此地又过了近8000年。这些年来我勘破了六情，唯独爱情没有任何突破。我选择重修，再度尝试一遍，可还是没有一点进展。再这么下去，恐怕时间也不多了。”
龙喘着粗气说：“主人，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勘破七情踏入虚空，回到仙女星座。我多么想能陪伴你走到那一天，可我终究是等不到那一天了。主人，你不要为我难过，我很怀念和你一起的那几千年，也从来不后悔到此这一遭，我没有什么遗憾。”
龙在齐蓁蓁注目中缓缓闭上了眼睛，然后慢慢地分解开来。齐蓁蓁想用手去抓住什么，那些比夸克还小一万倍的基本粒子却从她指缝间溜走，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齐蓁蓁站在那儿心如刀割，玩伴的死亡使它想到很多。我还能回到仙女星座吗？我还能再次见到亲人吗？我也会死亡吗？我也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吗？答案明显是否定的。可是，我明明只有16岁啊，为什么要对我如此残忍？！齐蓁蓁不由得从内心升起一股冷意，霎时便传遍全身。
“惧！”一道意念通达。
齐蓁蓁踏空而起，哀、惧两道意念犹如两道利箭在灵体内飞行，虽然刻意控制不去冲关，齐蓁蓁仍然感觉延长了2000年寿元，实力也大为增加。看来，这条路是走对了。
意念覆盖之下，齐蓁蓁发觉一股惧意冲天而起，定睛一看，原来是从漂亮国回来的那批人。她不禁莞尔一笑，纤手一挥，便有无形元素飞出来。她意念一动，空间便冰裂开来。
唉，乌拉赫图这傻子在做什么？齐蓁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