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终成空
“师父，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说？”平生问道，他的内心开始不安了，不知为何，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他不敢说出来。
李常山依旧微笑着。
“这续音石将我们一直的谈话都记录在内，到时候你将这个交给门主，他自会知晓一切的。”
平生有些惶恐的握住李常山的手：“师父，你可以自己给门主啊，为什么一定要我交给门主？”
李常山将手抽出，放在平生的肩上，他的双眼温和的看着平生，看的平生发毛。
“师父！你说啊，别吓唬弟子行吗？”平生恳求道。
“你是个聪明的人，已经不需要为师再说什么了。”
平生浑身一颤。
他明白的，他一直都明白的。
那蓬勃的大道修为，他能感受到，从他触碰到李常山的那一刻就明白了。
“这是门主的掌牌，帮我还给他。”李常山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古铜色令牌，将其塞入平生的手中。
平生此刻已经完全呆愣住了，那清澈的双眼看不到光芒，无神，迷茫，还有着深深的无力。
李常山深深的凝视着平生，似乎想将他的容貌刻在脑海中。
“下一辈子，我们重新做师徒，我会早些找到你的。”
平生无神的眼眶开始泛红，他缓缓的伸出双手，将李常山轻缓的拥住。
“嗯，一定要早些找到我，我会等你的，一直等。”
李常山宠溺的摸了摸平生的头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李常山的身形开始模糊，双脚已经开始缓缓消散。
“好了，只是苦了你与鸿卓，本就没怎么陪在你们身边。”李常山无比的自责，当初为了这条路，自己常年在外就是完成自己的追求，但如今看来，终究是空。
“别这么说，师父，我们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平生擦了擦湿润的眼眶，细声说道：“师父，你不是说过，我们是练道之人，为的就是追寻大道吗？”
李常山的目光从没从平生的脸上移开过，他笑了笑：“没有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不会怪为师吧？”
“怎么会，这些年来，能与师父相伴，已经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李常山轻叹一声，伸出手，托起平生的脸颊：“再让我好好看一眼，我骄傲的弟子，你的眼睛，还是那般清澈，就像我当初见到时一样。”
平生任由李常山端详着，倔强的不想让眼泪流下。
“哭出来就不好看了，好好的男子汉，今天都流多少眼泪了。”李常山调侃道，随后又细心的擦去平生的泪水。
此刻，李常山的身形已经已经消散大半了。
看着渐渐变得模糊的李常山，平生还是崩溃了。
“师父!我不想失去你”
“生离死别是常态，你要学会习惯，这是我教你的最后一课了。”李常山那擦拭泪水的水渐渐变得透明，最后穿过了平生。
他要走了，目前的状况，是他一直在用大道支撑着，让那些道气短暂的凝聚成躯体。
但是这一切终究会消散，他是躲不过的。
鸿卓，没能见到你的最后一面，还真是遗憾。
师兄，我失约了，还望你珍重。
还有各位同门道友，我李常山确实如你们所说，做的一切都是妄想。
被我牵连的人们，抱歉，李常山这就下来赔罪。
还有面前的平生啊，我有太多话想对你说了，可惜，天不遂人愿。
&34;好好活着，就像你的名字那样，平生。&34;李常山的目光极其的柔和，在他消散的最后一刻，他轻轻说道，语气还是那般的温和。
“啊！！！！”
平生凄厉的低吼声响彻整个问罪洞！
不知过了多久，平生有些疲惫的睁开双眼。
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李常山消散的那刻，他身体承受不了那种沉重的打击，昏了过去。
他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摸索着。
最后，他扶着石墙，缓缓站起。
黑暗中，他的双眼异常的冰冷。
“咔！”
平生不知将什么捏的粉碎。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双眼异常的坚定。
“师父，你没完成的，我会替您完成的。”
“您没有败在大道下，谁都不会知道的，您的命，我来背，您还是那个拂清上人，您的死，不会这么枯燥的。”
“我会让您心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完成，我会让所有人知道，您的道是可行的。”
“咣当，咣当。”
他将两块令牌扔在地上，迈开脚步，朝着铁门外大步迈去。
他的背影在这漆黑的空间中显得孤独，一步一步，离着出口越来越近。
往日的一幕幕在任平生的脑海中回荡，他记起来了，他的初心。
身处一片黑暗中的任平生此刻看到了一束光，那道光温和，让人不自觉的舒心。
那道光包容，对于任平生的选择都表示赞同，他不用为此去负责。
那道光仿佛有些形状，任平生在黑暗中蜷缩的身子在看到那道光时一下激动了起来。
“师父，您是来给弟子答案的吗？”
“师父，我好想您，您还在等我吗？”
“师父”
但是在这一片黑暗中，那道光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任平生原本激动的神色瞬间暗淡了下去，他双手掩面，痛苦的嘶吼着。
似乎感受到了任平生的痛苦，那道光准确的落在了任平生的身上。
将他身旁的黑暗一下驱逐，原本冰冷的身体一下暖和了起来。
任平生抬起头，愣愣道：“师父，给弟子一个选择吧。”
他等来的不是答案，而是一道焦急的声音，那声音急迫，害怕，甚至有些颤抖。
“平生！平生！你怎么了？喂！平生！”
任平生感受到身体似乎在被不断摇晃。
这声音好耳熟，但又有些陌生，但他一点都不反感，反而有些亲切，仿佛一直一个人，却有人哪怕很久不见，却依旧会坚定的站在你的身旁。
对了，他记起来了，这是鸿卓的声音，是那个一直庇护着他，哪怕他犯下大罪，还是站在他身旁的李鸿卓了。
“我深知你。”
不知为何，任平生又想起了李鸿卓对他说的这句话，这一刻，他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
但他，真的还是之前那个跟在李鸿卓后面，一口一个大哥的任平生吗？
“啊！！！”
任平生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大吼。
声音在这一片空间中回荡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