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规矩
“咚”
李常山一只手敲打在鸿卓的脑袋上，瞬间隆起一个大包。
“哎呦，师父，你打我干嘛。”鸿卓捂着脑袋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李常山。
李常山瞥了一眼鸿卓，道：“你还好意思笑，当初你感悟道气都花了三天。”
鸿卓顿时脸一红，争辩道：“袁林还花了七天呢！”
“你有他刻苦吗？”
鸿卓顿时阉了，毕竟单论刻苦，他的确比不上袁林。
“去挥枪三百遍。”
“不，五百遍，我现在就跟袁林比。”
李常山没好气的看着赌气般离开的鸿卓，无奈叹息一声。
“记得把汤喝了在练。”
时光如骏马奔腾，一个月的时间便过去了。
平生在宽旷的正院中，扎着马步。
他显得很沉稳，双眼微闭，气息均匀，双手盘在丹田。
鸿卓在一旁默默数着。
“十分钟了。”
“十五分钟了！你突破记录了。”鸿卓兴奋道。
闻言，平生缓缓睁开眼睛，稍一松懈，便瘫倒在地。
一会的功夫，大汉布满了平生的衣袍。
鸿卓走上前将其扶起，搀扶到台阶旁。
平生无力的躺在台阶上，双腿颤抖着。
“水！我要水。”
鸿卓哈哈大笑，将水壶拿过，递给平生。
“别碰嘴。”
平生接过水壶，将其扬起，水流顺着壶口倾泻而落。
好一会才停下。
“对了，你跟袁林谁厉害。”平生扭头看向鸿卓问道。
“五五开，他虽然会的不多，但是每一项都很扎实。”鸿卓没有丝毫犹豫道。
平生若有所思，道：“确实，每天第一个在鲲鹏场上的人就是他，比那些大我们好几辈的师兄还早。”
鸿卓点了点头，对于袁林，他也很敬佩，同样的年纪，袁林太过自律了，这是他完全比不上的。
一天一个月的自律或许简单，但像袁林那样，自入门以来，天天如此的人来说，太少见了。
“他经常找我，还教我招式，但我跟他之前完全不熟。”平生有些疑惑的开口。
鸿卓也很诧异，在他印象中，袁林完全是那种对于练道无关的事情，他都很少掺和，更别提基本三天两头的过来找平生，甚至会花一个下午的时间来教导平生。
“他人挺好的，我挺喜欢他的。”平生笑道。
“我不喜欢他，这家伙太好胜了，总是找我切磋。”鸿卓有些没好气道。
“不过人确实挺好的。”
在二人还在闲聊时，一道人影走了过来，还喊着：“平生，我又来监督你了。”
平生顿时脸一垮。
跟着袁林修炼，比他师父还严格。
房间内，李常山神色肃穆，一言不发的看着平生。
“三年过去了，平生，你感觉怎么样？”李常山的声音依旧温和，神色却异常的郑重。
平生面色冷静，那埋藏在深处的恨意就依旧存在。
“很好，大家都对我很不错。”平生淡淡道。
他留在这里，拜李常山为师，对于李常山的话一一照做，他努力，他奋斗，为了什么？他要为磊山叔报仇！
只有留在这里他才能做到，他见识到了李常山的厉害，那是他曾经认为是仙人的存在。
他可以背负骂名，大不了以死还恩，他命贱，值得。
李常山听着平生的话，眉头却陡然皱起。
“可我没看到你的改变。”李常山带着失望，看向平生。
平生不解，他没有改变？哪里？
外观？他长高了，相貌也大不相同了。
实力？不是他自吹，上次的门派小比，同辈中，没人是他的对手，哪怕那些大他一轮的师兄们，他也有信心，两年内超越。
心态？他不骄不躁，哪怕天赋高，也从不欺凌，不争不抢，如今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得来得，这也是同门都喜欢他得原因，不好大喜功，不好高骛远。
那他什么没有改变？
“你的眼睛。”
李常山指着平生的双眼缓缓道。
平生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他每次见到李常山时，他眼中的恨意从不收敛。
他有些慌乱，努力想要收敛那些思绪。
李常山一步一步走上前，他的脸阴沉的吓人。
冷汗一下从平生额头冒出，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李常山将一只手放在平生头顶，平生浑身一颤，慌张的看向李常山。
感受着头顶处传来的道气波动，他大气也不敢喘。
李常山要杀他！
平生下意识就要跑，但这想法只存在了片刻，又消失了。
罢了，命本来就是他救下的，要的话，拿去。
但李常山却又将手收了回去。
“平生，我们是练道之人，所追求的就是大道。”
李常山走到之前的位置，坐在椅子上。
平生一愣，看向李常山。
“你要是个天赋一般的人，我或许就废了你放你下山，但偏偏你天赋异禀，我不忍心让你这天赋消失。”
“你知道吗？当初将你救下时的场景吗？”
平生沉默着点头，那一幕他不会忘。
“你还记得我怎么救的你吗？”李常山继续问道。
“记得，你当初给了他们一人一两银子。”
“是，可你知道为什么吗？”
平生愣了愣，摇了摇头。
是啊，明明李常山有着超乎常人的能力，他可以直接带平生走，又或者稍微展示一丝手段，那些人绝对不敢阻拦。
但他偏偏还是给了那些人银两。
“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有实力就能为所欲为的，他们有他们的规矩，我不能去打破，只能在这个规矩下去讲和。”
“要是每个地方都没有规矩，那就乱了，那是我最不想见到的。”
“我们练道之人，只追求大道，对于普通人的规矩，也是要遵守的。”
“但是人一旦有了力量，就会想随心所欲，这是人性，哪怕有规矩，也很难避免，但我不希望你是那样的人，知道吗？”
平生郑重的点头：“我不会是那种人的，我保证。”
李常山凝视着平生那认真的模样，道：“可三年了，我在你的眼中还是能看到恨意，不然，我就不会于你说这些了。”
李常山的话语透露着满满的失望。
平生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对于你之前经历，我或许无法感同身受，但你的恨意太过深邃了，我总能一眼看透。”
“平生，你于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为何还要耿耿于怀呢？”
“你如果是个普通人，我不会担心，可你偏偏天赋超群，你有这个能力，我不希望，我会培养出一个依仗手段，无法无天的家伙。”
平生愣住了，原来，李常山以为他的恨是对于村中的人。
“扑通！”
平生一下跪倒在地。
“师父！我错了，我发誓，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对普通人动手！我发誓！我不会成为为所欲为的人！我发誓！我的手段只会在关键时刻用！”
“嘭嘭嘭”
平生一下又一下的磕头，磕得嘭嘭响，额头都磕破了，血撒满地。
李常山就这么看着，也不制止。
“希望你可以做到，我不希望，你会毁在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