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用，我带了水
就这样，等了不过二刻钟的时间，红袍女子便拿着一个托盘过来。
“只炒了两个小菜。”
女子将托盘放在桌面上。
一个番茄炒蛋，一个辣子鸡，还有一碗米饭。
“够了，够了。”任平生嘿嘿一笑，拿起碗筷，便开始狼吞虎咽。
红袍女子手抵着下巴，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任平生。
“他们在这不敢动你的。”忽地，她说道。
“嗯？”任平生头也没回，还在不断夹菜咽饭：“我知道，但是我不露一手他们天天这么跟着岂不是烦死我了，索性现在让他们怕。”
红袍女子沉默了。
那些人，有散修，有名门正派，有为了悬赏金亡命徒。
只是散修与亡命徒便罢了，可若是伤了，杀了那些名门正派的人，又会极为麻烦，恐怕武家也会受牵连。
“你留在这吧。”
红袍女子轻轻道，她的声音很小，小到还没有任平生碗筷碰撞声大。
“嗯？你说什么？”任平生扭过头来，他的嘴角还沾染着饭粒。
红袍女子轻轻摇头，伸手将粘在任平生嘴角的饭粒的摘下。
任平生皱了皱眉，又舒展开来，他嘿嘿傻笑两声，又扭过头去，专心致志的吃饭。
红袍女子的眼眸微微暗淡，眼眉低垂。
“武姐，再去帮我盛碗饭吧。”
“好。”
红袍女子拿起任平生递过来的碗，起身便去盛饭。
“武姐。”
红袍女子顿住。
“看到你现在过的很好，我很开心。”
任平生笑道。
红袍女子没有回头，只是点了点头，便走进了后厨。
“啪”
门被关上。
“真是一个傻子，这种时候还说这种话。”
说到后面，红袍女子的声音有些哽咽，终究，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在她绝美的脸上，留下一道小溪流淌过的痕迹。
她没有呈饭，坐在木凳上，愣愣走神。
“小姐，他走了。”
门外，一道平静的声音传来。
红袍女子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她透过木窗，看向外空，久久无言。
此去黄沙，还望保重。
”漫漫黄沙随风起，行者匆匆鬼迷心。
白骨干尸何处埋，风来风过任徘徊。”
漫漫黄沙中，一黑袍人在其中缓慢行走，边走便呤。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人身高七尺，身壮如牛，最让人注目的便是那脸上的疤痕。
没错，是那酒馆内的壮汉。
至于为何他会跟着任平生，这事要从几日前，任平生刚出华明镇说起。
几日前。
任平生刚出酒馆，便要出镇，他要前往黄沙地了，在晚，他怕来不及了。
出镇之门就在眼前。
人来人往中，他一眼便看见了三人组。
不是别人，正是，壮汉，小金刚，秀气男子。
这三人太过出众，很难不注意，特别是壮汉。
一手挖鼻，一手挠痒，然后抹在路过的行人中。
在他长相凶狠的外表下，行人也只能冷哼一声，离开！
“呸。”
壮汉随口吐出一口浓痰，在众人嫌弃的表情下，他毫不在意。
“哎。大哥，他果然来了。”小金刚惊呼出声。
壮汉看去，嘴角一咧，憋了旁边小金刚一眼，白痴。
任平生没有理会，自顾自的便要出镇。
壮汉也不阻拦，只是带着二人跟在他身后。
出镇，就这样走了百来米。
任平生停了下来。
转过身道：“你们还要跟我多久。”
壮汉闻言，嘿嘿一笑，“小哥，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但是你不能欺负我们老百姓啊，我为你付了整整一百两，这个损失你得给补给我们吧。要不然我们兄弟三连饭都吃不起了。”
小金刚看着说话的壮汉，脸上带有犹豫，但还是走到壮汉身旁，小声道：“大哥，我们哪有一百两，不是只给了五两八钱吗？”
壮汉扭过头，恶狠狠的看着小金刚，举起手便是结结实实一个巴掌打在他的头上。
“我喊你哥了，闭嘴好不好！”
任平生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人，淡淡道：“我没钱了，有钱就给你们。”
“没事，小哥，那我们就跟着你，你什么时候有钱给我们就行，反正我们也不打扰你。”壮汉毫不在意。
“随你们。”
话罢，任平生也不在理会，继续前行。
走了不知多久，原本清凉的天气忽然换了面孔，变得炽热。
烈日当空。
“小哥，我们歇歇吧，实在走不动了。”
跟在任平生身后的壮汉佝偻着高大的身子，伸手在额头抹汉。
任平生抬起斗笠，看了看高挂蓝空的烈日，想了想，道：“行吧。”
他扫视一眼周围，看到了一颗粗壮无比，数十米高的大树。
他迈步走去，走到树下，缓缓坐下。
壮汉几人紧挨着坐下。
就这样，四人围坐大树坐下。
“沙沙”
头顶传来树叶摇晃声，微风轻轻划过。
任平生拿出酒壶，轻抿一口。
壮汉在一旁看的口干舌燥。
“小哥，给我也尝一口呗。”
任平生撇了壮汉一眼：“行啊，一口十两银子。”
“什么，慈善呢！？”壮汉惊呼。
“抢劫。”一旁传来小金刚有气无力的声音。
“一两。”
“十两。”
“二两。”
“小哥，你这酒还是在酒馆买的，钱还是我付的，你这样是不好的。”壮汉以理压人。
任平生愧疚了。
“最低了，五两，我吃点亏。”任平生还是让步了。
“好，一言为腚，死马难追。”
任平生将酒壶抛了过去，壮汉牢牢抓住。
“别对口昂！”
“好。”
壮汉拿起酒馆，高高悬起。
“哗哗”
酒水从壶口流出，全掉入壮汉口中。
“五两，十两，十五两。”任平生在一旁嘀咕。
壮汉听清楚后差点全喷了出去，但他忍出了，一口全咽了下去，那种滋味估计不好受。
“咳咳，你，你算什么呢？”壮汉被呛红了眼，指着任平生喊道。
“酒钱啊，我看你咽了三次，不是吗？”
“鸭蛋啊！”
“是混蛋。”
壮汉忍了，看着好像命不久矣的小金刚，他把酒壶递了过去，嘱咐道：“一口给我喝大点，装满再咽下去。”
小金刚无力的点了点头，接过酒馆，哗哗往嘴里灌。
小金刚仰着头，直到装了满满一大口，这才一口咽下，不过好像太满了，小金刚一个没忍住，酒水从他的鼻子喷了出来。
“哎呦，我的个地老娘啊，你这一下又浪费了至少二两啊。”
壮汉捶胸大呼。
小金刚将酒壶递给秀气男人。
“不用，我带了水。”
说着，秀气男子从腰间拿出水壶晃了晃，里面满满的，都是水。
这一刻，天地沉默。
任平生哈哈大笑，眼泪都要笑出。
笑着笑着，他突然有些困了，似乎是这些天接连赶路，还没来的及好好休息。
他看了看还炽热的天空。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
这一切，好熟悉。
想着想着，他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