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物是人非，传奇破灭
“老大，你先上去吧。我得先把你回归的消息上报圣主。”
李文道告别离去。
作为曾经公认的天源界第一天骄，甚至一度被太玄门内定为圣子的传奇人物，赵弈的回归，对整个太玄门都是一件大事。
这消息若是传出去，足以引起整个天源界的轰动。
目送李文道离去，赵弈向着山上走去。
跟太玄门其他地方比起来，剑峰变化不大。
直通山顶的铁索桥，在半山腰穿过的小溪，悬崖边的巨石，狭小的石屋，一草一木都跟记忆中一样。
一路缅怀，很快赵弈就来到山顶。
视野豁然开朗。
“嗬。”
“嗬。”
“嗬。”
广场上，年轻弟子们正认真练剑，挥汗如雨。
“没吃饱饭吗？再用力一点！”
一位中年长老冷漠呵斥。
好熟悉的画面。
赵弈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广场练剑的日子。
只是这场面比百年前冷清太多了，广场上一共也就十几个年轻弟子，不及百年前十分之一。
与此同时，年轻弟子们偷偷传音交流。
“铁长老太严厉了。”
“唉，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老天，来个大能把铁长老收了吧。”
“我快不行了。”
“咦，你们快看，左边。”
众人余光瞥向赵弈。
“他是谁啊？怎么穿着我们剑峰弟子的衣服？”
“我们这一代剑峰弟子当中有他吗？我怎么没见过？”
“难道是上一代剑峰弟子？”
“可也太年轻了吧。”
众人都十分好奇。
察觉到年轻弟子们的异常，中年长老厉喝道：“你们到底还想不想认真练剑了？不想练剑就滚回家去。”
众人都吓得噤若寒蝉，立马停止了传音，认真练剑。
中年长老冷哼一声，随即才看向广场左边。
只一眼，中年长老便愣住了。
中年长老瞪大双眼，好像见鬼一样：“大……大师兄，你，你还活着？”
赵弈脚步一顿，疑惑地看着中年长老：“你是？”
“我是铁蛋啊，大师兄！”
中年长老十分激动，像个小迷弟似的，眼中充满了崇拜。
“铁蛋？你是铁蛋小师弟？”
赵弈眼中露出一丝惊讶。
剑峰峰主门下有着好几个徒弟，其中赵弈入门最早，铁蛋入门最晚。
铁蛋用力地点头，激动道：“是我是我，大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百年不见，没想到铁蛋师弟都成长老了。”
看着铁蛋身穿的服饰，赵弈不由感慨。
年轻弟子们都停止了练剑，目瞪口呆地看着铁蛋。
谁也想不到，威严的铁长老，本名竟然叫铁蛋！
而此刻铁蛋那一副迷弟模样，更是让他在年轻弟子们心中树立的威严形象彻底崩塌。
“不过，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铁长老见到他以后，会这么失态？”
众人无不对赵弈的身份感到好奇。
也许是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铁蛋转身看向众人：“你们不是一直想见我们剑峰的传奇人物吗？今天你们见到了。”
“剑峰传奇人物？”
听着铁蛋这话，众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哇，我知道了，他是赵弈，弈神！”
“‘至尊剑骨’赵弈！”
“老天，我竟然见到了传说中的弈神！”
众人都沸腾起来，眼中满是炽热、崇拜。
这可是一个活着的传奇啊！
关于赵弈的各种传说，他们从小听到大，其中许多人都是冲着赵弈的名头加入剑峰的。
如今见到赵弈本人，怎能不激动？
“不对，他怎么没有修为？”
嘈杂的声音中，一道声音格外刺耳。
众人仿佛被泼了一瓢凉水，瞬间安静下来，震惊地看着赵弈，心中有些难以接受。
铁蛋也是震惊地看着赵弈：“大师兄，你的修为……”
“没了。”赵弈洒脱一笑，“不止修为没了，至尊剑骨也没了。”
寂静。
压抑、窒息般的寂静。
原本还激动、崇拜的人群，全都不说话了。
仿佛他们的信仰在此刻崩塌了。
没有修为与至尊剑骨的传奇，还算是传奇吗？
他们崇拜的是那个光芒万丈，横压一个时代的弈神。
而眼前这一个有血有肉，却唯独没有修为的赵弈，让他们无法接受。
众人看向赵弈的目光，再也没有了崇拜，只有同情、惋惜、怅然。
“大师兄……”
铁蛋欲言又止。
赵弈笑道：“先不跟你说了，我去见一下师尊。”
挥挥手，赵弈嘴角挂着淡淡笑容，走向前方一座宏伟的大殿。
来到大殿门口，被两个守门弟子挡住去路。
“师尊，不孝弟子赵弈求见。”
赵弈高喊一声，随即恭敬地弯下腰，低下头。
大殿中。
听着殿外传来的声音，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仿佛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
他便是剑峰峰主，杨清河。
几秒后，杨清河如梦初醒，激动得全身都颤抖起来。
杨清河瞬间消失，随即出现在大殿门口。
看着那一张日思夜想的面孔，杨清河声音都有些发颤：“弈儿，真的是你吗？”
“是我，师尊，我回来了。”
赵弈无法控制自己，眼泪流了下来。
他是个孤儿，是师尊将他捡回来，并将他养大。
对他来说，师尊是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人。
“好，好，回来了就好。”
杨清河双眼泛红，喉咙都哽咽了。
此刻师徒两人心中都有着千言万语，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来不及体会重逢的喜悦，殿外上空忽然响起一道道破空声响。
剑峰众人皆忍不住抬头望去。
这一看，全都傻眼了。
只见一道道威严的身影从天而降。
领头的是太玄门当代圣主，其身后跟着八位峰主与圣子杨乾，平日高高在上的长老竟然只配站在队伍末尾。
剑峰众人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一个个都震惊不已，仿佛石化了一样，呆愣在原地。
杨清河瞥了一眼圣主等人，微微皱眉：“不知诸位驾临我剑峰，所为何事？”
“圣主。”
剑峰众人如梦初醒，纷纷行礼。
圣主微微点头，朗声笑道：“听说赵弈回来了，我们特地来看一看，没打扰你们吧？”
说着，圣主目光落在赵弈身上。
打量了一眼，随即皱起眉头：“赵弈，你的修为，怎么回事？”
众多峰主、长老也是纷纷皱起眉头。
圣子杨乾也是震惊地看着赵弈。
“弈儿，你……”杨清河这才注意到赵弈的修为异常，眼中满是担忧。
面对众人或审视或担忧的目光，赵弈却显得十分平静。
“出了一点意外，我的修为和至尊剑骨都没了。”
赵弈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他失去的不是修为与至尊剑骨，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东西。
众人脸色大变。
圣主面色一沉，身影一闪，来到赵弈身前，一只手搭在赵弈肩膀上。
闭上眼睛仔细感知，圣主脸色越发阴沉，最终睁开眼：“果然没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圣主看着赵弈，眼中异色一闪而没，随即惋惜地摇摇头：“不管怎样，能活着回来，也算不错了。”
停顿了一下，圣主叹息道：“你以后就在剑峰好好休养吧，剑峰也算个不错的养老之地。”
养老？
是的，没有了修为与至尊剑骨，赵弈能活多久都是个问题，还谈什么未来？
说的难听点，赵弈现在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废人。
众人看向赵弈的目光都充满了惋惜。
一个本该光芒万丈、横压一个时代的绝世天骄，却在最巅峰璀璨的时刻，失去了修为与至尊剑骨，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惜啊！
“我们走吧。”
圣主告辞离去。
各峰峰主与长老们也纷纷离去。
对他们来说，没有了修为与至尊剑骨的赵弈，就算是重新修炼，也永远不能达到曾经的高度，与废人没什么区别。
一个废人，自然不值得他们再花时间去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