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注定，致以识时务者
“如约，看不出你还挺能藏拙的吗，从试赛一路过关斩将，搅起一阵风云啊！”
阳光透过窗，洒在房间，洒在地板，洒在老者和煦的笑颜。
如是一副醉人光景。
老者坐在椅子上，神色柔和的望着少年。
光挥洒不到的地方，形成阴影，与光分割开来。
疾如约站在一旁，看的出，老者是在强颜欢笑。
看的出，老者笑意下的阴霾。
“识时务者，俊杰也！”老者拿起茶盏，抿了一口，缓缓开口。
“王家在岚城，势力根深蒂固。
“家大，业大。”
“而我疾家……”老者话锋停顿，将放在桌面上的，另一盏，茶盏盖子拿开，面庞浮现出一抹忧色，神色有些纠结，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说出口一般。
片刻之后，老者显得颇为无奈道：“却是小家小业……”
“如约，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气氛一时陷入安静。
老者言语颇为隐晦，虽未明言出目的，可这话里话外的敲打，意味显然……
疾如约又如何听不出？
旋即，疾如约用无比诚恳的语气道：“弟子明白！”
闻言，老者脸上的祥和浓厚了几分，似乎舒了一口气。
疾如约神色平静，从阴影中走出，转身欲走，被是老者叫住。
浮光打在少年面庞。
一片暖色之中，辉茫刹那。
老者笑容依旧，将桌上茶盏一推。
“喝口茶，润润喉吧……”
水气氤氲中，画面缓缓定格，模糊……
……
……
水流潺潺流动。
响起一阵金属碰撞的哗啦声。
手指兀动，一双眼眸，缓缓睁开。
是梦？！
不，那是数日前真实发生过的，不知为何会以“梦”的方式重现。
只是……
先前昏迷时，所经历的场景……
他便说不清了。
【这是……】
【为何，我会出现在这里？】少年心念，面露惊讶，甚是有些不可置信。
眼见四下环境陌生，疾如约眉目深沉，不禁困惑。
感受着皮肤传来的清凉触感，疾如约发觉自己，身上缠满绷带，正身束枷锁，置身于一池清泉之中。
思绪翻涌，无数念头交杂在一起，疾如约一时感到心乱如麻。
脑海中，梦境场景浮现。
回忆中的暖色，是那样的绚烂，温暖。
可疾如约此刻，却只能感受到，刺骨的，寒。
这寒，并非是泉水感触。
一抹难以言喻的心情，涌上心头。
“三城之战！”
“终是。”
“落的个……”
“这般下场。”
疾如约如是感慨，似不以为意间，目光向一旁瞥去。
右臂已然空无一物……
疾如约清楚，也感知的到。
右臂……
已然不复存。
疾如约面无表情。
并非冷静！
心中，已然波涛汹涌。
饶是以他的性子，也无法将这道情绪压下。
强烈的悲痛与愤怒，涌上心头。
“呵，好一个三城，好一个识时务者”
“同宗同源的血脉……”
“呵……”
脑海中，浮现起在家族所经历的种种，疾如约嘴角浮起一抹凉薄，声音低沉道。
断失一臂，同时也让疾如约更加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无论何时，也不要心存侥幸！
心思激荡间，疾如约未曾察觉下，一抹夜色，兀然在胸口凭空浮现，旋即转瞬隐没，消失。
他之所以会在三城之战中栽跟头，便是心存对，凉薄到风吹就散的亲情，所谓血脉渊源的，侥幸。
如实说，当时那番场面已然是波涛汹涌，暗流涌动，疾如约想到了任何会对自己不利之人，自己人，他也同样设想到了。
可……
【想来，还是自己太天真了……】疾如约心中苦笑。
沉默片刻，疾如约神色变幻，似神伤般：【呵，说到底，不过是咎由自取！】
【若非自己自以为是的托大，小觑了那些家伙……】内心颇为自嘲。
自信可取，却要有所分寸，衡量。
自不量力，便是，自欺欺人，自取其辱！
物极，必反！
一时感慨万千，对于自己的问题，疾如约确是毫不逃避。
然，只肖片刻，疾如约眸中失意，便悄然隐去。
【三城，疾家！】
【此事，我便记下。】
“当年之事……”疾如约喃喃，眼中掠过一抹转瞬隐没的锋芒，打定想法。
他清楚，悲痛愤怒，对眼下局势起不到半分帮助，而且空耗心力，不如把心思，放在正地方，物尽其用，思考思考，接下来所要面对的……
醒时，疾如约便是发觉到了自身的变化。
脑海中，似乎多了一些什么，若有若无的，存在。
这种存在，很是奇怪，模棱两可，又似是而非，难以用言语形容……
不过，疾如约确是清楚，脑海中的存在，和那如梦似幻般的境遇，脱不了干系。
疾如约并未多纠结什么，感慨:“到是不知，今夕何夕？”
目前处境，并不明了。
四下观望，空无一人，空间之中，并没有什么陈设。
空间中，虽见不到光源所在，确是并不黑暗，目视能及。
疾如约感到，身处的这方空间，占地极大，不止眼前。
池水四周，分布着四根承重石柱，直通穹顶。
石柱前方，池水两侧，屹立着两尊，惟妙惟俏的石制渊兽雕像。
目光所见的墙面，是整块巨石制成，并不平滑，肉眼可见的粗糙，可见些许做工痕迹。
石柱连着锁链，将疾如约身束泉水之中。
疾如约并不清楚，身处何处。
可这枷锁，他确是认得。
目光注视，疾如约眼中惑然愈沉，低喃着:“断寂锁吗？！”
能被这链子捆着，自己大概率，是在族地之内了……
“只是，三城势力，能这般轻易，放过我？”心念。
疾如约如是思绪，并不觉得，此番搅动三城战事，三城势力会善罢甘休，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将他放过。
可如今境况……
疾如约说不清。
旋即，疾如约将注意，放在所浸泡着的泉水来。
“这泉水……”
疾如约能感觉到，浸泡着的泉水，并非凡物。
不用自己刻意催动，泉水中的精纯灵力，便无时无刻向着体内输送。
见此情形，疾如约不禁是心思活络起来。
困束着疾如约的器物，名为断寂，为族中
刑罚堂，所执掌渊器（法宝）。
用以惩处品行不端，触犯族规的族人。
此物，能使受缚者，无法催动灵力，至使丧失抵抗。
如此……
自相矛盾！
疾如约脑海浮现出这样一句词汇来。